第30章 尋根溯源說披薩

抬頭觀瞧,這群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都湊到桌頭那邊,繼續擼胳膊挽袖子玩吹牛。

高衙內還衝著這邊喊:“怎麽這麽慢,是不是想把我們餓死?”

董胖胖估計是一群人當中最餓的一個:“不行的話你們先烤幾個大餅送過來。”

夏金桂糾正:“那是披薩,不是大餅,還有,披薩也不是法國菜。”

悟淨八太子好奇的問:“我隻聽說過意大利披薩,這家好像是法式的。”

西門慶呲牙一笑,舉著手機衝著大家念:“你們OUT了吧,馬可·波羅在華夏遊曆時深愛一款北方流行的小吃——蔥油餡餅。回到意大利後,他心心念念卻不會烤製。某天,他邀請朋友來家裏聚會,請了個那不勒斯的廚子,他跟廚子描繪了香蔥餡餅的極度美味,廚子聽著應該很簡單,當場按照老馬說的方法開始製作。忙乎了半天才發現,最大的困難居然是沒辦法把餡料塞進麵團中。老馬於是提議,既然塞不進去就攤放在餅皮上吧。廚子後來回到那不勒斯,按照這個方法,又加了當地的乳酪和特色配料,把蔥油餡餅更名為披薩,從此成就了意大利披薩的美名。”

眾人恍然大悟,怪到全世界尋根的吃貨們都愛往華夏跑呢!

核桃五太子坐在兒童椅裏,一本正經的戳了戳旁邊殷勤伺候的悟淨八太子:“老八,你現在不是和尚嗎?大魚大肉的可還行?”

悟淨八太子一叉子叉起巴掌大的魚排:“沒事兒,即便那些個大和尚,也就初一十五,做佛事前需要注意一下,更不用說我這種業務和尚了。”

薛大傻對傳說中的龍太子很感興趣,隻可惜離得實在太遠,他倆說了什麽即便拉長耳朵也聽不清,於是趁著上菜的當口向服務生小姐姐抱怨:“你們這裏就沒其他桌子了嗎?這麽老長,我坐在這裏連旁邊人的臉都看不清,最好是那種圓桌,圍在一起才熱鬧嘛!”

悟淨八太子一拍大腿:“我怎麽沒想到呢,趁著菜沒擺滿趕緊換,別忘了還要配轉盤呀!”

董胖胖鼓著腮幫子,揮舞著叉子含混不清的說:“這東西太不方便了,趕緊換正常的來,還有,”他又指著比他臉都大的羊排,“能不能切好了再送上來,你們這裏的廚子太對付了。”

主座上的到底還是個小孩,一幹服務員掃了一圈愣是沒瞧見一個能做主的。羅煒似是有感應一般抬了抬頭,又火速埋了下去,衝著服務員們擺了擺手。

羅煒其實是想表達“別理他們”的意思,不料對方誤解了,小哥哥們端著餐盤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處,小姐姐出門又領回來十二個小哥哥。他們手腳麻利的收拾了桌麵,再把餐桌大卸四塊,四人一組端走了其三。再次進來的時候,其中兩個分別滾著一大一小兩個圓盤,另外兩個分別端著先前布置在餐桌上的花瓶和燭台。

這番動靜著實不小,先是隔壁小套間裏的小黑聞訊跑了進來,過了大約十分鍾,楓丹白露的總經理,一個頭發油光鋥亮,兩撇小胡子整齊順滑的斯文眼睛中年人邁著小碎步也跑了進來,還沒看清現場的情況,隔著老遠就開始道歉:“貴賓的不滿就是我們的過錯,我代表楓丹白露別館的全體員工向你們致歉,稍後會送上我們誠摯的歉意,貴賓們要還有什麽不滿的,盡管……”

小胡子經理的話音斷檔在舉著筷子夾菜的詭異氛圍中,旁邊不遠處,他的精英服務員們正苦哈哈的操著刀叉,把一盤一盤完整的大菜剔骨切塊,然後傳菜上桌。

小胡子經理淩亂了三分鍾終於緩過神來,湊上一張笑臉:“中西合璧,貴賓們好創意,別說這圓桌還真比長桌強了不少,請問各位需不需要開幾瓶58年的五星茅台?”在見到隨後送進來的剛出爐的披薩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胡子經理和服務生小姐姐你切我傳的完成分割披薩的最後一份工作,退場一鞠躬。悟淨八太子和董胖胖捂著肚子攜手跟在後頭去了洗手間,天知道這麽大的地方幹嘛不索性辟出一塊專屬空間,難道是沒有信心保證廁所的密封性,怕串味?

一會兒工夫門又打開了,眾人以為是倆人回來了,卻聽到叮叮咣咣的連串響聲,齊齊看向門口,一名粉紅護士裝的僵屍臉小護士推著台輪椅進來了。響聲源於輪椅接觸地麵的鵝卵石,這顛簸的,上頭坐著毛毯覆膝的中年男人一蹦一蹦的就進來了。

來人在石舫下頭停住,先費力的緩了緩屁股,再撫了撫振散的發型,又把毛毯往上提了提,這才仰起笑臉:“之前遠遠的見到小黑就知道你在這裏,觀觀寶貝,怎麽就你自己,你媽媽呢?”

先有反應的是跟進來,因為速度較快已經站在涇河龍王小盆友旁邊的小黑,他本能相幫著緩解尷尬,下意識的立正行禮:“宋先生好。”

輪椅男微笑以對:“沒想到觀觀也到了做東請客的年紀,你們這裏好熱鬧。”

涇河龍王小盆友切了一聲,直接把腦袋扭到一邊:“都坐上輪椅了還想著往華夏居跑,屁股能吃得消嗎?”

羅煒這會兒總算確定了,敢情那些魂穿文不是說假的,穿越的魂魄不但能繼承原主的記憶,還會與原主產生共情。

輪椅男僵住了,自從鄭觀宇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之後,見到他不哭不鬧反諷的情況還是頭一遭:“觀觀寶貝不記得了嗎,小時候爸爸和我經常帶你來這邊的,你每次都吵著要折一百艘小船放在河裏漂。”

他所謂的小時候是鄭觀宇三歲之前的事情,別說原主了,就是繼承了記憶碎片的涇河龍王都沒能想起來還有這一茬。這人叫宋宇,是目前鄭氏樓蘭的第二大股東,同時也是傳說中鄭至誠的真愛。

看看這名字——宋宇,再看看鄭至誠給兒子取的名字——鄭觀宇,孫嵐秀不想膈應這位的存在都難。要不是鄭至誠擺明車馬,一早就在遺囑裏表示,鄭觀宇要是改了名字就要放棄繼承權,孫嵐秀哪裏能容忍自己的兒子一直和這種令人憋屈的名字掛鉤,也難怪鄭觀宇的小名不是“小宇”而是“觀觀”了。

小黑上前一步緩解氣氛:“宋先生今天也在這邊用餐呀!”

宋宇點點頭,意味深長的對小黑說:“至信翻出了一些阿誠的舊物,說要當麵交給我,特地約我來了這裏。”

………………

天色已經徹底黑沉,七道身影溜溜達達的徒步出了金色大門,可謂是排排場場的進門,灰溜溜的離開,原因是宋宇的話一出口,小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涇河龍王小盆友最終沒能按捺住原主的本能,被小黑拽著跑到二叔鄭至信和宋宇約見的北歐居打探消息兼攪和事去了。既然要搗亂,兩位龍太子自然義不容辭,小黑雖然覺得帶上陌生人不妥,但也不能違背小老板的意思。

大門緩緩在背後關上,迎賓小哥工作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徒步把客人一路送出大門,最後問了一句:“貴賓真的不需要我幫諸位聯絡對麵亞特蘭蒂斯之森的車隊嗎?”

沒等董胖胖答應,羅煒撒丫子帶頭開跑:“你以為亞特蘭蒂斯之森的會所那邊就便宜嗎?我聽說,他家送客確實免費,但要給小費的,按人頭算,最低標準一人500。”

擦,他們7個人就是3500,搶錢都沒這麽利索的。

薛大傻一擼袖子,一副義憤填膺找人幹架的姿勢:“簡直豈有此理。”

呂布一巴掌拍他的腦袋:“走走走,趕緊走。”

頂著戲謔的目光,一行人終於跑到了看不見“亞特蘭蒂斯之森”碩大霓虹招牌的地方,問題是這一代別說出租了,連基本的公交車站都沒有。

走了許久,羅煒有些後悔:“不然我們再回去,等小黑他們出來好蹭車回家?”

眾人跟看呆瓜一般盯著他。夏金桂開口解圍:“果然是經曆的太少太單純,大家別怪他。”

羅煒百臉茫然:“啥意思,求解釋。”

鄭氏樓蘭的創始人是鄭家老爺子,他臨死前把身家均分給了兩個兒子,大兒子鄭至誠統籌管理和見識手腕均不俗,所以企業的絕大部分股份都給了大兒子,小兒子鄭至信相對二世祖了一些,分到保障生活的一點點股份以及九成的不動產珠寶什麽的。在當時,看起來二者價值相當不偏不倚,甚至市值方麵小兒子還占了大頭,所以外界一致認為鄭家兄弟倆兄友弟恭,不存在財產繼承上的齟齬。

可一家蒸蒸日上的企業又怎麽能是價值不菲的死物可以相提並論的,說鄭至信心服口服也就騙騙無知群眾。尤其是鄭至誠突然過世,遺囑上有孤兒寡婦,有昔日的戀人,就是沒他這個弟弟,他能甘心才有鬼。鄭至信這幾年肯定沒少下功夫,他找借口約見第二大股東宋宇,小黑又拉著小主子去攪和,北歐居那邊儼然就是修羅場。

羅煒恍然大悟,現實版的豪門爭產,漲姿勢了。

旁邊正在搜地圖的呂布忽然大叫一聲:“這裏居然是夏周區的鹿兒嶺,沿這條路再走二十來分鍾就是鹿兒嶺美食一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