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乃八十四號救助站呂哥

此人居然是黃巾名將管亥,不是羅煒帶來的那個,而是被卜已派來領兵的那個。

二人這麽一個遠距離的交鋒,可謂刀光盤劍影,天雷勾地火。城牆之上的董昭和楊醜驚呆了,隊伍後方的張梁、張寶,以及張牛角一群將領也傻住了。

絕大部分人是震驚與這二位的膂力,而張梁和張寶和救助站的呂布雖不算頂熟,卻也能抬頭不見低頭見,見到城牆上居然站著這麽一位,罵娘的心都有了。鬼知道呂布這會兒怎麽會在子長縣城之內,這位的萬夫不當之勇可不是開玩笑,就他一個夠所有人喝一壺的。

張梁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想起來了,上黨郡隸屬於並州,而這個時間段,被呂布宰了的義父丁原正是並州刺史,而上黨太守張楊這會兒貌似好像大約可能和呂布還算是至交好友。

氣氛陷入僵局,董昭第一個反應過來,也顧不得和楊醜的互不幹涉原則,直接衝著幾名副將發號施令:“快,上滾石。”

負責後勤搬運的兵卒頭兒立馬明白了董昭的策略,見楊醜並沒有否定的意思,拉著隊伍重新運作起來。黃巾木盾果然近到了一定距離之後便不再前進,這時候也隻有零星的箭支還在擾亂他們的行進。也就幾盞茶的工夫,城牆上發出隆隆的號令,緊接著,碩大的滾石從上方落下,借著坡度滾滾向前。

張牛角心驚膽寒,大吼道:“退,迅速後退……”

可惜人雙腳的倒騰又怎麽比得過產生了加速度的滾石,眨眼功夫,原本隊伍最前端的木盾兵被碾壓了一片,哀嚎慘叫此起彼伏,直至滾石的去勢已盡,子長縣城東門外形成一片真空地帶,隻有單人獨騎持刀而立,正是先前挑飛呂布箭支的管亥。

管亥刀尖點指城牆之上的呂布,嘴角一勾:“隻敢龜縮於城內放暗箭的鼠輩,有膽子出來與爺爺我一較長短!”

張梁和張寶同時一捂眼,心中哀悼,比起和他們一塊兒的那個管亥,眼前這位是真的年輕氣盛,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都被指著鼻子叫陣了,以呂布的驕傲自然是不慫的。楊醜這個掛著名的主將也挺樂嗬,他自覺自己並不比呂布差什麽,偏偏並州一代多推崇這貨,他是一千一萬個不服氣,又礙於身份不能做什麽,隻盼著看他什麽時候出個大醜。

城門開了一條小縫又迅速閉合,一匹神駿的黃驃馬撒著歡的奔出城門範圍,而呂布依舊立於城牆之上,與管亥大眼瞪小眼。隻聽馬兒在城牆下方嘶鳴一聲,呂布從背後取下方天畫戟,雙掌並握,一蹬一跳,就這麽從城牆之上一躍而下。當然,他也不傻,畫戟在城牆之上幾番連點,接連卸去了部分下落的力道,最後輕巧的淩空落於馬背之上。

二人遙遙相望互通名姓,一個是青州東萊郡長廣縣管亥,一個是並州五原郡九原縣呂布。打馬上前,錯身之際,方天畫戟與長刀連續三記勢大力沉的對碰,一路火花帶閃電的較了一通力道,竟然幾乎不分伯仲。調轉馬頭,二人迅速戰在一處,戟來刀往,錚錚有聲,伴隨著雙方後援的擂擂助戰鼓聲,場麵肅殺凝重。

十餘招過後,管亥明顯力竭,呂布尋了一處破綻,畫戟佯作正麵劈砍,實則掉了個頭,以手柄猛擊對方心口。管亥一個趔趄,明顯的身形不穩,呂布再次翻轉畫戟,以戟刃迅猛劈向管亥脖頸。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著管亥之命休矣,一支金剛箭矢側麵破空而來,直接命中戟杆前端,幾乎迫使方天畫戟脫手而去。呂布無奈後撤少許,穩住畫戟與**黃驃馬,管亥終得喘息的機會,一夾馬腹,迅速撤出十幾米遠。

呂布大怒,單戟點指箭矢來處:“鼠輩狗膽,藏頭露尾。”

逆著光線,一人一騎在漫天揚塵中奔襲而至,幾個呼吸之後殺至近前。那馬,渾身上下火炭般赤色,無半根雜毛,長約一丈,身高八尺,嘶風咆哮,有騰空入海之狀,俊偉異常。其上,端坐一名烏金鎧甲的偉岸男子,烏金的麵罩幾乎遮掩了全部的麵容,獨獨一對鷹眸銳利逼人,手持一杆與呂布同款的方天畫戟,隻此戟通體亦是純黑,他取名為烏金畫戟。

先前還覺得呂布坐下的黃驃馬神駿異常,可在來人的紅馬麵前,黃馬本能的瑟縮了幾分,而座上的呂布莫名的對此人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呂布道:“來者何人,何故阻我退敵?”

烏金男子抱拳回禮:“我乃八十四號救助站呂哥,是來勸和的。”

全場懵逼,有這麽自報家門的嗎?

八十四號救助站是個什麽鬼,還有人自報姓名時就占人便宜,讓人管自己叫哥的嗎?

至於單人獨騎的想來勸和,你以為你是誰!

別人認不出來,張梁和張寶能認不出來嗎,但他倆驚得差點落馬,救助站的大呂布是什麽時候來的,來的單是他一個還是來了一堆,眼下的狀況,突然出現一個呂布的意外屬於困難級難度,再多出一個呂布那就是地獄級難度,倘使過來的還不止呂布一人,難度直接升級為滅霸級。

不提張梁和張寶的驚懼莫名,隻說呂布聽了這樣的自報家門雖然也愣了一下,倒隻認為呂哥的哥興許是兵戈的戈,或者歌舞的歌,並沒有多想,又把自己來處通報了一番,便哈喇子流一地的盯著人家的坐騎:“好馬,好馬,此馬如何稱呼?”

大呂布揉了揉紅馬的大長耳朵:“此馬日行千裏,夜走八百,名曰嘶風赤兔馬。”

城牆上的董昭見呂布和烏金男子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苗頭,又是著急又是上火,扯著嗓子喊:“奉先兄,大事要緊,大事要緊啊!”

呂布這才把魂兒從赤兔馬身上拔回,卻依舊有一種戀戀不舍的感覺:“呂哥說什麽來勸和,這是何意?”

大呂布耍了個戟花,點指後方:“這些黃巾本不該在此,亦不該葬身於此,這場仗還是別打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此言一出,反響不一,但絕大部分人都樂見其成。

董昭和楊醜自然是樂意的,畢竟他倆的任務就是守城,多殺幾個黃巾又沒有什麽好處,何況這場仗來得莫名其妙。

被卜已調來支援的那部分兵卒也是樂意的,大家雖都是黃巾同氣連枝,到底各有各的地盤與利益。

張牛角的屬下也是願意的,和上頭的想法差不多,大老遠的從冀州過來,這邊又不是他們的主場,一路過來光見著吃虧了,哪怕打下來也沒多大好處。

張梁和張寶估計是最為不爽的了,張寶率先叫囂起來:“你說不該就不該,不打就不打,你算個鳥,黃巾弟兄沒有一個孬貨,都是甘願為黃巾天下拋頭顱灑熱血的。”

大呂布大喝:“你給我閉嘴,你們沒日沒夜的宣講都是宣假的嗎,不是你們說‘國乃萬民之國,土地應平分給每一個子民’,打仗總該有個意義吧,即便打下了上黨,試問你們當中又有多少人肯舍棄根基和祖宗,遷到這邊來領取土地。”

大呂布這番話其實是歪理,針對的就是古人所謂的故土難離的心態。就拿黃河周邊的這片不太平的區域來說,夏季洪水、冬季淩汛,時不時就要鬧個災,鬧狠了,舉家成為難民逃走,可一旦水退了,可以恢複生產了,一個個逃走的還不是死氣白咧的要回家。哪怕隔個數年十數年就要鬧上一回,臨了都還是要回歸的。

張寶被懟了回去,張梁繼續掙紮:“我黃巾順天意,占大勢,犧牲小我,顧全大局,救黎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大呂布冷笑:“給勞資省省吧,你們那個大賢良師雖有私心,總體還是好的,也著實是不憤貪官汙吏魚肉百姓。可你倆究竟是不是真抱著這樣的心思,糊弄天,糊弄地,還是糊弄鬼去吧!”見張梁還想爭辯,他手中一道暗器激·射,狠狠打在了他的馬屁股上,半晌張梁才險而又險的控製住,“哼,少囉嗦,等下再與你二人算賬。”

呂布雖也不想多事,這仗不打他也樂見其成,可眼前這個家夥從裝備、兵器、馬匹到氣場、口氣、裝逼範兒都大大的蓋過了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怎麽想怎麽不服氣:“我本就不是專門來助戰的,倒是對兄台的赤兔馬頗感興趣,我二人不妨為之一戰,寶馬有能者得之。”

大呂布嘴角直抽,雖然不少人批評他的德行,他倒是一向不覺得自己的三觀有問題,可眼麵前一見,就看出門道來了,這個西貝貨果然給他丟人,不由得嗤笑:“赤兔本就是我的,你憑什麽拿它做賭!”

這會兒還是赤兔正主的董卓哭暈在廁所,勞資不就領兵出征了一趟,赤兔好好的拴在馬廄裏被人伺候著,什麽時候就成你的了。不問自取,你特麽也不是什麽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