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雖說之前呂布還在為了呂蒙的勤能補拙而自豪，可這種優點放到修真領域，雖然依舊需要，卻也隻是基本素質，連這點都做不到就什麽都不用提了，相應之下，比勤奮更重要的還是資質和運氣。

在開元真武學府學習不比世俗的學校，那裏不需要學費、雜費、教材費，連最基本的住宿和就餐都是免費的。不要錢就已經很難得了，學府甚至還會向學生發放額外的修煉補助，這發的可不是錢，而是連帶著修真界與地府都能通用的靈石。要是一切順利的話，這筆修煉補助領個百年都不在話下。

端看學生在每個年齡階段能否達到要求的修為、能力和技術。好比一年內引氣入體，15歲之前達到練氣初期，20歲之前進入練氣中期，30歲之前衝上練氣後期，50歲之前練氣圓滿並築基等等。

羅宋宋和花飛雪會淪落到6年後不得不回歸世俗，前者是真的資質不行，連20歲之前進入練氣中期的最基本要求都一眼望到頭的做不到；後者則是真的運氣太差，曆練中被兩位大能的死磕波及，導致靈根斷裂，從令人稱羨的天才淪落不能繼續修煉的廢柴。好在開元學府曆來有一項“緩刑”的規定，對於陷入瓶頸一時半刻無法進益的學生，允許一次掛籍外出曆練尋求突破的機會，為期10年，相應的考核年齡也可以因此往後順延10年。

從羅宋宋和花飛雪這對難姐難妹後來的生活態度上可以窺見一些二人對日後是否繼續修真的態度。好比羅宋宋，成為大明星在紅塵中打滾，有錢、有名、有地位，一看就是有些放棄了的跡象，另外也是尋求那麽點渺茫的機會能幫助花飛雪修複靈根。相形之下，花飛雪就低調隱忍了許多，雖然知道自己可能修真無望，卻也不願意死心任命的當個富貴閑人。

如果從衛星拍攝到的地圖上看，整個白澤島比較接近一條普通的紡錘形的魚的形狀，可要是撤去白澤仙緣鎮及其周邊的隱匿陣法，那麽世人就能很容易的判斷出，整個白澤島的輪廓就是一條海中霸王——鯊魚，而仙緣鎮的所在位置正好位於三角形魚鰭的中段。從名字上也可以看出，整個島和仙緣鎮有著莫大的關聯，至於誰先誰後，非要追究的話也沒太大意義。

仙緣鎮，就仙緣二字便能看出鎮子的屬性，是供一群苛求尋仙問道的修真者躲起來自嗨的寶地，據花飛雪說，理論上除了仙緣鎮，往大裏還有仙緣城，往小裏也有仙緣村，隻是隨著最後一個上古護城傳送大陣於400多年前的徹底崩潰，相應的煉陣方法也徹底失傳，仙緣城就此退出了曆史的舞台。現階段，整個華夏範圍內也隻剩下白澤、窮奇和畢方3座仙緣鎮，以及以十二祖巫，帝江、句芒、蓐收、共工、祝融、燭九陰、強良、奢比屍、天吳、弇茲、玄冥和後土命名的12個仙緣村。

白澤仙緣鎮的出現是顛覆人三觀的，反正羅煒和呂布二人是傻眼的。相對的，蠍子精的接受程度就好了許多，不過她非常不解的是，修真者自詡超越凡人，為毛不能自由自在的暢遊天地，非跟自虐一般的圈個地把自己的存在藏起來，跟坐牢似的。要是把著什麽靈礦、靈脈、靈泉的，所處環境靈氣豐富也就罷了，可這個白澤仙緣鎮除了弄了個隱匿的罩子把自己套了起來，壓根和外頭的世界沒有太大差別。

對於這個疑問，花飛雪也無言以對，因為世人眼中的神仙都是要脫離塵世，避世而居的，不找個深山老林、海外仙島之類的蹲著都不好意思自稱高人。

蠍子精撇嘴：“屁，人家隱居是找準了修煉資源豐富的環境，越是沒人去過的地方，這種東西才越是豐富，你以為神仙各個都有病，就喜歡自閉著玩荒島求生嗎？”

呂布對此也有獨到的見解：“兵家雲‘倍則分之，五則攻之，十則圍之’，如今的凡人和修士相比，何止百倍、千倍、萬倍，已經不是‘圍之’這麽簡單了，加上我迄今聽說過的大殺器，要是不把自己藏好了，恐怕就要麵臨心思詭秘者帶來的亡族滅種的危機了。”

這幫家夥一旦正經起來，畫風竟然如此沉重，都涉及到全人類的範疇了，羅煒感覺自己很無力，也更沒心思鑽這種牛角尖，他眼下更關心的是一開始的那個話題：“既然你的靈根都已經修複好了，是不是打算提前回校重新恢複修煉？”

花飛雪搖了搖頭：“掛籍曆練一人隻有一次機會，提前回去的話，剩下的3年時間就浪費了，還不如借著這個時間衝一衝練氣中期。”

花飛雪還想讓羅煒幫忙勸勸宋宋，不希望她因為資質的問題放棄修真大道。對此，他倒是不以為意，因為修真從先天到練氣、然後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化神、合體、大乘、再到最後的渡劫，九個階段。

羅煒從花飛雪那裏掃聽來的消息，目前還能察覺行蹤的修士當中，修為最高的就是開元真武學府的老校長盧奚禾，也就是自詡為花飛雪未婚夫的那個盧釗曾了不知道多少輩的曾祖父，400多歲的年紀，也就是個金丹大圓滿的境界，漫漫修真路，將將才走出開頭最簡單的四分之一而已。當然，修真界的記載並不是這樣的，在他們的記錄中，這個當代修真第一人的稱號要落在盧奚禾的師尊，也是開元真武學府的創始人之一的黃轅身上，而這個黃轅據說仍然在世，且已經超過千歲，修為已經達到了出竅。

這種大能都是浮雲，如果羅宋宋有那樣的好資質，或者好背景，別說勸了，打著也得給他上。偏偏宋宋兩樣都不占，而且橫看豎看也不是個受天道眷顧的寵兒，與其掙紮在無望之中，不如熱熱鬧鬧、精精彩彩的過完這一生。這不是什麽毅力恒心勇氣的問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對於99.99%的普通人來說不是大智慧，而是愚人的死心眼作祟，“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才能造就出多元化發展的斑斕世界。

顯然這一點跟花飛雪是說不通的，這也是二人相處多年，默契十足，這會兒也知道了兩個小妮子有事沒事就膩膩歪歪的，隻是檢查靈根情況和嚐試治療，並不是真的在搞蕾絲邊，羅煒終究沒辦法對她來電的原因。

說實在的，原本隻是追蹤金華的秘密，沒想到直接從他背後拖出個修真界，著實把羅煒驚到了，而且，這麽大的一座鎮子，他們一行已經全無方向。白澤島仙緣鎮的規模不小，除開稍顯熱鬧的中軸線白澤坊市之外，其餘地方連個鬼影都瞧不見，要是拉來一個劇組，都不需要找相關部門報備，分分鍾搞出個全外景的鬼片出來。

金榮糾結措了半天辭，才把金華這一陣子的怪異之處都細數了一遍，顯然，在他眼裏，剛認得的美女修士比羅煒這家夥靠譜多了。

有些細節，羅煒也是頭一回聽說，就好比馬媛過世，她的屍體並非第一時間收殮，而是在羅煒去過的那間房的**躺足了整整七天，最後不得不送走的時候，金榮親眼所見金華從馬媛的枕頭底下摸出一隻拳頭大小的黑色廣口木瓶子，之所以認為是木頭的，是因為瓶身上雞爪子紋理一般清晰的木紋，乍一看張牙舞爪的還有些瘮人。這樣的瓶子就已經很怪異了，更奇特的是廣口瓶的那個塞子，瓶塞整體濃綠通透，呈現出一團火焰的造型，往貴重裏猜，那就是一團帝王綠的翡翠火焰，往貧賤裏想，也就和啤酒瓶差不離的材料，具體不好判別。

這個綠火焰木頭瓶因為實在特別，金榮後來也著重關注過，發現金華後來始終將它貼著心口隨身攜帶，偶爾一個人的時候還會拿出來對著出神半天。花飛雪聽了他的描述眉頭皺得死緊：“你說的這種瓶子，我還真見過。開元真武學府招收學生有三個渠道，一個是我這種，出自修真世家；一個是宋宋那種，無根無基的普通家庭；還有一種，他們單獨自領一個分院，往往與其他學生格格不入，基本都是來自幽冥250家望族的。”

“我在他們身上見過這種瓶子，說是地府陰曹那邊用來拘押養魂的封魂瓶，說是難得的寶貝。進一步的我也不太了解，隻知道封魂瓶的瓶身是傳說中幾乎絕跡的養魂木所製，瓶塞則是取養魂木的那顆樹的樹心。”

幾人聞言均若有所思，羅煒問金榮：“在你眼中，你便宜爹媽的感情如何？”

金榮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恩愛夫妻哪有感情不好的，隻不過，盡管老媽對我的關心疼愛毫不摻假，隻要老爸一摻和進來，我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是多餘的。”

這回不用羅煒說，蠍子精率先開了腦洞：“感情這麽深厚，其中一方卻早早離世，要是另一方偏執一點的，再有點手腕，估計就要想法子把死人再弄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