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不是來砸場子的
“我？”羅煒被徹底噎住，好像從頭到尾就沒人提過獎金這一茬吧。
感覺這幫子習武之人都注重名聲卻風餐飲露的淡薄金錢，連搞個大型比賽都還得上他這兒來蹭吃蹭住，像樣的場館都不舍得租，實在不像能拿出大筆獎金來的樣子。
可對上智賢隱含威脅的小眼神，再一想，自己也不能白白被坑，而且，相關人士，諸如黎叔、白阿福之流怎麽看都是不差錢的主，油皮能刮下來一點是一點。
羅煒上回進到怡紅院裏頭還是因為第一回相親沙龍，當時武術表演的舞台就擺在那裏，沒想到通過網絡直播，神眷寺武術表演居然一夜走紅，如今已經成為度假山莊每天的保留表演項目。當然，為了不妨礙怡紅院裏頭學員們的正常訓練教學，表演舞台正式搬到了大觀樓區域的顧恩思義殿前，還在殿前廣場擺放了階梯看台。
在怡紅院的門口就聽見裏頭呼呼喝喝的訓練聲，羅煒扭頭跟後頭跟著的管亥、於毒以及智賢、孫魯班說：“我可聽悟能大師說了，參賽的規則倒是很簡單，相信11號開始的挑戰選拔憑大家的能耐肯定不在話下，不過，關鍵還是過年之前的東亞武林大會，那是華夏的臉麵。聽說比賽的項目都是那些個對咱一百個不服氣又蔫壞的外國武林人士琢磨出來的，我們雖然有本事不怵他們，總得弄明白要比什麽，免得贏了國內的同道，卻陰溝裏翻船輸給了外國來挑釁的，丟了咱的臉麵。”
“大虎妹紙能不能別甩你的鞭子了，咱是來虛心討教，不是來鬥狠砸場子的。”
要真能聽勸，那就不是孫魯班了，羅煒不說還好，話音才落，就聽“刷拉刷拉”兩聲，鞭梢裹挾著風聲直直朝大門上方“神眷寺武術培訓基地”的牌匾而去。
羅煒汗都下來了，招牌可是臉麵，當真砸了人家的招牌，這梁子就結大發了。爾康手伸出去一半，大門忽然打開，鞭梢硬生生的在來人腦門前一寸停住，緊接著又是“刷拉”一聲，乖巧的再次收入孫魯班的掌心。
這份對鞭子的掌控力，羅煒就差當場拜服：“女王陛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來人也隻咕嚕一聲，並沒有想象中的驚呼，原來是不能說話的高歌。他也沒想到一出門就碰上這出，手上捧著將洗幹淨的演出服落了一地。
高歌心有餘悸的瞪了孫魯班一眼，衝著羅煒憑空畫了個問號，問他們來幹嘛。
羅煒邊相幫著撿東西邊說：“我們是來找你師父的。”
高歌指了指裏頭，示意悟能大師就在裏頭。不等羅煒幫忙撿完東西，智賢和孫魯班領著管亥和於毒一馬當先的越過這倆人，雄赳赳氣昂昂的進了大門。
就聽裏頭孫魯班高聲呼和：“能來個主事的嗎，咱要砸場子了！”
羅煒聞聽眼前就是一黑，在這種好武之人聚集的地方，你要是高喊“踢館”，雖然也屬於挑釁行為，但興許人家還能把你當同道中人處，也就是幾場一對一的公平決鬥能解決的事情。可“砸場子”就另當別論了，這種行為不但得不到平等相待的機會，十成十還會遭到當事人的群起攻之。
等羅煒急衝衝跑進門的時候，裏頭的場麵竟然和他的想象完全不同。怡紅院的廣場上呈現以一對光頭為中心的等邊三角形的對峙模式。
靠近羅煒進門這一角的正是孫魯班、智賢、管亥和於毒。
另外兩個角，站在北麵的人數最多的那一波是熟人，神眷寺的小和尚和培訓基地的學員。
南麵這一波的人數稍遜，一身橙黃色的短打，內襯和腰帶都是藍色的，背後白色圓底上一個“莆”字，左側胸口同樣白色圓底上印了一個大寫的“一”字，不知道的還以為龜仙人的弟子團集體出遊了呢。
而中心點對峙的兩個光頭，年齡相仿，身材相仿，連氣質都極為相似。其中一個正是悟能大師，而另一個，一身黑色唐裝，背著手，一派高手風範。
場麵僵持了良久，先是南邊弟子團中站出來一名除了少了一隻眼，形象氣質上都酷似天津飯的領頭人：“想踢館，請排隊，如果真是來砸場子的，就先過了我們蒲陽第一武館這一關。”
羅煒一捂臉，果然，砸場子的行為是會引起公憤的，連對頭都會先放下成見，相幫著一道優先解決的。
羅煒撲上去，也顧不得自己的生命安全了，直接把孫魯班往回扯。孫魯班被天津飯懟了一下很是不爽，示威性的甩了甩鞭子，倒是旁邊的智賢機靈，眼珠子轉了轉就明白了情況，衝著兩邊解釋：“你們先打著，我們暫且在一旁打一會兒醬油。”
神眷寺這邊是認得羅煒和智賢的，齊齊瞪了不分場合瞎搗亂的幾人兩眼，蒲陽第一武館的那幫人就純屬或是輕蔑，或是怒目而視了。羅煒舉手依次衝著兩邊和中間賠了三次不是，示意他們剛才幹嘛，這會兒可以繼續了。
眾人的目光重新落回悟能大師和黑唐裝身上，倆老頭被這麽一鬧，估麽都想不起剛才進行到哪個步驟了，大眼瞪小眼的又凹了半天造型，擠眉弄眼的估計達成某種一致，黑唐裝率先一抱拳：“悟能師弟，好久不見了。”
悟能大師心領神會，雙手合十：“悟空師兄有禮。”
眾看官：兩位師傅，這段剛才演過了啊喂。
羅煒：這下可好，悟空、悟能、悟淨都齊了，不知道沒有唐僧，有唐僧的親爹行不行。
孫魯班和智賢：哦，原來這個黑唐裝光頭的職業不是和尚。
估計悟能大師和這位悟空師兄也覺得進度條怪怪的，直接跳過了先前的那段一方指責另一方被師傅掃地出門，另一方又指責回來，說前者是如何如何破戒，不但被師傅掃地出門，連和尚的身份都沒保住。
悟空師兄研究了一下自己這會兒該說什麽，研究著研究著終於把氛圍拉了回來：“師兄我也不跟你多囉嗦，自打我倆先後腳離開師門，各自也有了一番際遇，做師兄的不才，留在了蒲陽當地，承蒙同道厚愛，有了一個‘蒲陽俗家第一拳’的雅號，借著大家的抬愛，開了一家蒲陽第一武館，自此也有了自己的傳人。難得來參加武林大會遇見故人，特來切磋觀摩一番，順便還要請舊日師弟賜教。”
悟能大師一撇嘴：“少給我假惺惺的，不就是在肅慧師傅門下之時一次都沒贏過我，想來找場子嗎，別廢話，來吧！”
見悟能大師這麽幹脆的亮開招式，悟空師兄反而心裏沒底了：“且慢，我們那是舊年的小恩小怨，算不得什麽大事，既然要切磋，還是應該從弟子開始，”言罷，一指剛才開過口的天津飯，“這是我不成器的大徒弟範驚天，能耐平平，舔為這次新秀選拔的八大擂主之一。”
羅煒嗬嗬噠，難怪長成這個樣子，天津飯，範驚天，還怪有意思的。
悟能大師擺了擺手：“我徒弟的年齡都太小，沒打算參加這次比賽，要說大徒弟，就是剛才出門的孩子高歌了，才16歲，可惜是個啞巴，你不會打算讓你家擂主徒弟和我家啞巴徒弟比試吧！”
嗬嗬噠，雖然啞巴不像其他殘疾那般影響練武的進程，可說白了也算是領著殘疾證的殘疾人行列，悟空師兄要真讓範驚天衝著人家下手，一頂欺負殘疾人的大帽子就徹底摘不下來了。
那邊還在打口水仗，羅煒這裏，孫魯班和智賢已經相當不耐煩了，智賢掏了掏耳朵：“他們就打算這麽一直吵下去嗎？”
孫魯班刷拉一聲又甩了一下鞭子：“怎麽還沒打起來，再不開打，老娘就上了，這鞭子雖然一般，收拾倆老頭應該還夠用。”
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羅煒雖然這麽想，卻不敢這麽說，趕緊賠笑臉勸：“快了快了，不用勞煩小姑奶奶您，這不，馬上就開打了。”
倆小妮子連同管亥和於毒瞬間精神了起來，悟空師兄和悟能大師也果真不負眾望的亮開了架勢。
倆人“噔噔噔”幾番腳尖點地，瞬間倒退出三米遠，悟空師兄一個抱拳，悟能大師一個雙手合十，算是行禮完畢。二人眼神銳利的互相瞪視，戰意十足，前者步伐輕盈飄忽，後者如晨鍾暮鼓，厚重而腳踏實地，二人相隔五六米遠，繞著場地拉開了架勢。
明顯對武學理論認知更全麵的智賢還在旁邊幫忙講解：“黑唐裝老頭前腳微曲前伸，後腳屈膝半蹲，重心落於後腿，明顯擺了個虛步；悟能大師就不用說了吧，兩腳開立自然下蹲，就是個再標準不過的馬步。”
二人氣場狂飆，端著架子慢吞吞的挪了一圈。看得出來，悟空和悟能這對曾經的師兄弟彼此還是很了解的，也是基於這份了解，出招就顯得格外謹慎，雙方都沒有貿然出手的打算，然後，又慢吞吞的挪了一圈。
孫魯班撇嘴：“什麽虛步馬步的，我看一個是丁字步，另一個是螃蟹步。”
羅煒無語，這麽一說，還真有那麽點意思。
管亥憋了好一會兒了：“這麽僵持著有意思嗎，上呀，打呀，幹看著能分出個鬼的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