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報到日考核正式開始

鍾大河嚴肅的開口:“別張嘴,別亂動,守住心神,我不是還說越早越好嗎?”

羅煒一下子僵住不敢瞎胡鬧了。

隻見早已完成跳井任務,平複下來的無回井突然綠煙翻滾,猶如染了色的幹冰往外冒著黴綠色的特效煙霧,煙霧慢慢濃鬱,漸漸擴散,直至淹沒井邊四人的腳踝、小腿、腰腹……最終沒過頭頂。一陣狂亂的陰風刮過,連安魂鍾都似是有感發出沉悶的四聲當響,隨著綠煙的消散,井邊四人軟軟倒地,似是已經沒了聲息。

鍾大河起身緩緩踱步上前,揮手一個結界護住四人,順手從羅煒一側的口袋裏掏出一大一小兩個物件,隨手拋入無回井中。

………………

羅煒清醒的時候眩暈、惡心、想吃點酸的。

等徹底回過神來,稍稍動彈一下身體便一咕嚕滾到了地上,發現先前居然蜷在條凳上睡著了。條凳被擺在一進大門後的廊下,時近深秋,這裏雖然背著風,還是冷得人瑟瑟發抖,這都能睡著。

看看旁邊緊閉的黑漆大門,再瞅瞅不遠處牡丹花開的影壁。雕梁繡戶、兩邊是抄手遊廊,當間的青石板步道越過垂花門直通後頭,一看就是比較典型的明清建築風格。

再感受一下明顯低了不止一個海拔的身高,一身土褐色短打裝束,再加上有些肉頭的爪子,不由得仰天大笑,他羅煒終於不再一味地被人反穿了,這是實實在在的穿越了一把!

這種事情有什麽可高興的,他這會兒可是在進行考核中,之後煩惱就隨之而來了。他等了又等,始終沒有原主的記憶,這絕壁是穿越的大忌,總不能三俗的學著某些主角,矯情的來上一句:“哎呀,我失憶了!”先不說從條凳上滾下來造成失憶是不是科學,就算真有腦殘肯信,他也沒那臉開這口。

另外從這身打扮上看,這具身體的身份就不像什麽上得了台麵的角色,不過這不打緊,像什麽家丁小廝,小碎催小跑堂不都是穿越逆襲的重災區麽,前提是原主的長相不能太挫,要是先天長殘了,除非天降神跡,基本後續也就歇菜了。

羅煒正左顧右盼的想找個能充作鏡麵的東西看看自己現在的長相,打垂花門裏跑出一名嬌俏俏的小丫頭來:“唉,霍啟,老爺叫你呢!”

禍起?這孫子的爹娘怎麽給兒子起這麽個名字。等等,霍啟,臥槽!

拜經營的八十四號救助站的考綱範圍所賜,羅煒又把小時候看過的四大名著撿起來過了一遍,對紅樓的開篇也格外了解,這個霍啟不會就是甄士隱家的那個小廝吧!

等跟在小丫頭身後·進了書房,見到一名年約五旬的瘦弱老者,被吩咐了穿越後的第一項差事之後,甄家小廝霍啟這個身份算是真正落實了。

甄士隱邊頭也不抬的提筆書寫邊吩咐道:“霍啟,你去隔壁的葫蘆廟請雨村兄過府一敘。”

得,羅煒算是明白演到哪一截了。

是中秋夜宴也過了,也和人家大丫鬟看對眼了,抱負慨歎也發願過了,吃了人家的美酒佳肴,白得了50兩雪花紋銀,賈雨村這會兒應該已經拍拍屁股滾蛋了。甄士隱還不知道,正巴巴的給京裏頭達官顯貴的至交寫信,打算給某人的仕途搭好梯子。

羅煒雖沒有記憶,好在知道賈雨村寄居的葫蘆廟就在甄家隔壁,他壓根不用重複找人、找不見人、再找小和尚詢問的過程,索性省下時間就近轉一下,了解了解附近的情況,順便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線索。

這個線索指的是兩個方麵,金華說通過考核的根本方式就是找線索,然後把一行夥伴一個不少的帶出來。無論是通關線索還是失散夥伴的線索都是頭腦與運氣的考驗,當然實行起來各種意外也會層出不窮,端看執行者的綜合素質了。

羅煒這會兒其實有些糾結,如果沒想著帶助力,恐怕就能節省出尋找夥伴的時間,但要是隻有他一人,偌大的紅樓世界,線索是那麽容易找到的嗎?不過想想對張文遠的承諾,總歸男人就該有擔當。

從羅煒全書第一次登場就能看出,這貨不能說沒有運氣,但運氣往往誕生在悲催之中,總而言之就是有了主角的命,卻注水了主角的運。

來到這裏也差不離,門前這條不長的街,先溜達到街頭,又溜達到街尾,愣是一根毛都沒發現。雖然有些沮喪,想想也實屬正常,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便小跑著一路回到書房。

甄士隱這會兒正在看書,聽見有人敲門皺了皺眉頭,抬眼一看來人就讓他進門回話。

羅煒自然要解釋多花了些時間的緣故,杜撰了他進了葫蘆廟之後,沒在客房見到賈雨村,連行李鋪蓋都不知所蹤,接著接連問了幾個小和尚都說不知情,直到有一個小和尚自稱是他送走的人的整個過程:“小和尚說,賈爺今兒天沒亮就出發進京去了,走的時候留話請他轉達給老爺,說‘讀書人不在黃道黑道,總以事理為要,不及麵辭了’,”終究不齒賈白眼狼的做派,還是恨恨的補了一句,“老爺,賈爺不辭而別,在小的看來,這種行徑無異於過河拆橋,即便他日高中,未見得能行的長遠倒是小事,恐親近拉拔之恩也不能被他記在心上。”

甄士隱啪一聲把書拍在桌上:“蠢材,你懂什麽,雨村兄是有大抱負的人,不拘小節可以理解,何況他並非不辭而別,隻是走的心急,讓人幫忙傳一下話。”

羅煒撇嘴:“那小和尚的做派,恐怕咱們十天半個月沒想起來去找人,他也不會想著親自上門傳話的,廟裏那麽多和尚選誰不好,賈爺最起碼也有個識人不清的過錯。還有,老爺您跟摯友有事交代都知道捎封親筆書信,賈爺怎麽就走得這麽急,連幾個字都沒時間留。”

甄士隱眉毛立起,難得的發火,劈頭蓋臉的數落了羅煒一通。雖然依舊替賈雨村說話,實則那席話也有幾分聽進耳裏,把人攆出門之後,直接撕毀了原本打算照舊發出的信箋。

………………

甄士隱雖是富戶,家中的人口卻很簡單。

主子除了他自己,就隻有一妻一女,封氏和甄英蓮,也就是後來薛大傻的小妾香菱。

主子雖不多,服侍的下人可不少:通房大丫鬟嬌杏,管家於黔叔,大小姐的奶媽楊嫂子,兩個做飯灑掃的婆子、於黔家的和三寶他媽,兩個服侍的小丫鬟、月梅和羅煒剛來時見過的桃婉,兩個小廝、三寶和霍啟,另外就是常年在外幫忙打理產業的於黔叔的兒子一家子和楊嫂子的丈夫楊青。

古代到底對男女大防管束得甚嚴,羅煒和同住在外院倒座仆役房的三寶常年搭班在外院負責應門跑腿,沒有主子的召喚是禁止跨過二門的,有什麽事裏頭也隻讓丫鬟婆子向外頭傳話,因此一直熬到次年大年初一,徒步幾乎把整個姑蘇城轉了個遍的某人,才第一次有機會拜見了當家夫人封氏和大小姐英蓮,還是趁著仆役們搞新年團拜,再從主家領新年大紅包的機會。

沒電沒網沒有夜生活的這四個多月簡直比四十年還要難熬,好在每個月有300文的月錢,四個月也就是一吊錢另200文,再加上原主存下來的,足足兌出了3兩銀子外加剩下的幾十文銅板。再加上相當於雙薪的新年大紅包,羅煒這會兒在仆役領域也算小有家資。

這些日子,他從模模糊糊的銅鏡、波光粼粼的湖麵、甚至兩個婆子洗衣服的水盆裏不甚明晰的了解霍啟的這幅皮相,卻不能很真切的感受到。直到年前往姑蘇各家權貴富商家送年禮的時候,被甄士隱亡母的手帕交老封君叫到內院問話的時候,他才第一次從一麵半身的和現代相差仿佛的穿衣鏡裏頭清晰的確認了自己這會兒的模樣,果不出所料,幾乎就是自己初二初三那個階段一毛一樣的包子臉,而且不知情的人恐怕無法跟後來的他對上號。

至於最要緊的和通關相關的問題,夥伴們依舊杳無音信,線索連根毛都沒有出現,甚至他後來才想起來,自己應該是魂穿,身上帶著的鼉潔龍珠、機關指環和狗牌壓根沒一起過來,就算真過關了,到時候要拿什麽作憑證去報到呢?

懶散的過了個大年,羅煒已經被磨的什麽都不想了,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會在這裏一直耗到老死。很快到了元宵節,也就是整個紅樓中唯一一次霍啟正麵出鏡的劇情。

劇情很簡單,姑蘇城的元宵節晚上,大街小巷在搞社火花燈,英蓮成天悶在家裏難得碰上夜生活的機會,吵著非要出門不可。甄士隱到底有了年紀,封氏的宅屬性不愛湊熱鬧,就讓平日裏做事還算妥當的霍啟抱著寶貝女兒去街上玩。霍啟不愧是禍起,尿急又不方便帶著自家小姐一起如廁,就把人往附近的門檻上一放,關照別亂跑。前後半分鍾都不到,甄英蓮就被人販子抱走了,霍啟找了整宿依舊杳無音信,被自己闖的禍事幾乎嚇死,然後就成了甄家的逃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