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張怒之死
張怒悶悶不樂的在鷹愁澗入口前不想進。不進還不好，總不能讓妹妹一個人進入凶地探險。
哥哥的猶豫樣兒，張瀾很不願意看。勸了好久，張怒就是磨磨唧唧的說進還不進。
“哥哥，你還是不要進了，裏麵又沒有什麽危險，我隻不過是想著離開家之前去看一看，畢竟我蠻喜歡鷹愁澗的。”
“不能讓你一個人進。食豬猴和其他妖獸被殺得太多，鷹愁澗裏的妖獸敵意正濃，有危險。”
“那好吧，一起。”不管哥哥了，張瀾率先進了鷹愁澗。張怒和守衛長老打過招呼後，不情願的跟進去。
鐮刀灣森林唯一的一處凶地，以盛產妖獸內丹聞名。盡管所產內丹等級不高，但是勝在種類齊全。一些入藥的材料，隻有鷹愁澗有。因此常年有走商的隊伍來到小鐮刀湖，發布收購材料的任務，價格居高不下。
為了修煉資源，為了提高修為，一些散修和宗門家族子弟常年出沒鷹愁澗。今天好像格外的多。
“春大哥，五黃苦菊是什麽樣？”
“一株雜草，隻不過在根部有一朵黃花。”春老頭說：“所以五黃苦菊又叫地陰花。”
“那怎麽找？”踩踩腳下的野草，張瀾問道：“滿地都是，沒辦法找。”
“你們沒有辦法，我有。”
張怒在後麵，聽到妹妹自言自語也不往心裏去。隻要她平安，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
“別向前走。”
“找到五黃苦菊了？”
“前麵有人打架，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我們躲開，向右走。”
右邊是一條小河。張瀾沿著河床，深一腳淺一步，後麵跟著的張怒有些不悅。走出沒幾裏路，張瀾又變路線，來回得有七回，張怒再也忍不住。
“妹妹，你在找什麽？”
“五黃苦菊。”
“那是什麽東西？”
“當然是好東西。”
五黃苦菊張怒聽都沒聽說過，想當然的認為張瀾是在為自己閑逛找借口。張怒說道：“修者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我們不能浪費在遊山玩水，更不能順自己的心情，放棄自己的責任。”
“哥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那五黃苦菊很難找，不過我有坐標，用不了太久的。”
“知道最好。”
張怒不願和張瀾多做口舌之爭。麵對一個自己打不過的妹妹，縱算嘴仗贏了，功夫仗怎麽辦？
遁術撕裂空氣會有特殊的聲響。這樣的聲響非常的悶且輕，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空中散布的靈力吸收。修者對此類的變化都會有敏感的反應。修為越深感知的範圍越廣，境界越高，辨別的程度越細。
春秋子的一縷神魂竟然能感應到十裏開外的靈力變化，張瀾真的有些不信。不是春老頭說三裏外有兩隻公花斑豹在為一隻母的決鬥，讓張瀾親眼所見，她是不會聽春老頭的指揮。
“停！五黃苦菊不嫩找了，我感應到了巨大的危險。”春秋子的聲音非常凝重。“趕緊後退離開這裏”。
張瀾假裝自言自語的說：“走哪邊？”
“嗯？瀾兒你說什麽？”身後的張怒問道：“你到底要去哪裏？來回的轉圈，難道你沒有坐標？”
“有吧，不過有些誤差。”
張瀾不到地靈境還不能靈念傳音。春秋子傳音道：“聽我的，馬上離開這裏！”
“哥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方便方便。嘿嘿……”張瀾跑一邊要問個明白。
“你呀！”張怒說她一聲，回過身。張瀾的小女人樣讓張怒想起她小時候的模樣，暖暖的回憶軟化了張怒的心情。從進鷹愁澗開始……不，是得知自己要頂替妹妹去寒燈山開始，張怒的心情變壞。他不想借用別人的機緣來讓自己變得強大。父親一直在說自己的道心破了，張怒一直不認同。他隻是通過自己的經曆認為，一位修者的強大需要的是磨練，而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登高望遠。
張鼎的觀點一直是，攀登高處，有梯子為什麽不用呢？所以他讓張怒去虛劍山莊，讓張怒去求親。張怒的本意是修煉自家的技法就好，練到極致也是強者。
兩個人，兩種觀念的對抗，結果隻有一個，張怒的道心破了。
等了好大一陣子也不見張瀾回來。張怒對著妹妹方便的方向說：“把你送到寒燈山我會遠遊曆練。何時再相會，就看老天爺的安排了，真是有些期盼那一天……”
“啊哈哈哈……你期盼沒有發生的事，好笑。”
“呀哈哈哈……要是那一天沒有發生，可悲。”
“喔哈哈哈……希望落空願望失敗，可歎。”
三個聲音同時說：“你是誰，告訴我遊平北在哪裏！”
在張怒麵前出現一位男子，光不溜丟無衣遮體，肌膚白、嫩無瑕無疵，他一頭三麵，一句一換。未語先笑，怪異的不同尋常。
“你是誰？”張怒拔劍在手。咻一聲在張怒左耳中傳出，震動耳膜破裂。張怒伸手摸去……“我的劍呢？”張怒大驚沒來得及失色，又一聲咻在右耳出現。張怒前跳一步，合掌相對後拉開，雙掌中間出現一支通體金黃色的三叉箭，輕輕巧巧的漂浮在空氣中。“去！”張怒點指三叉箭，一縷靈元進入。
做完這些，張怒才去摸自己的右耳……
“哇哈哈哈……你心中有殺氣，可笑。”
“呀哈哈哈……你手上沒實力，可悲。”
“喔哈哈哈……你殺人不成反被殺，可歎！”
三道聲音齊聲說：“想殺八麵玲瓏的人都得死！”
張怒的右耳鑽出一張人臉，扁扁細細的，到了耳朵外開始膨、脹，氣球一樣，變成了隻有一張臉的人頭。
這個人頭在笑，飄來飄去的笑。
張怒死了。
他期望的那一天永遠不會來到。
‘方便方便’的張瀾在逃跑，瘋狂的跳。她親眼看到哥哥被殺，死在自己的視線裏。
“讓你趕緊走，你不走，還要方便方便跟我嘮嗑，你想死別帶著我！”
張瀾掏出雲陽爐丟在地上，返身折回。
一頭三麵的家夥，竟然就在她的身後。
“啊哈哈哈……你為什麽不跑了？可笑。”
“呀哈哈哈……你是不是跑不動了？可悲。”
“喔哈哈哈……你是不是想和我拚命？可歎。”
三聲齊發：“你告訴我遊平北在哪裏，就可以活！”
“還我哥哥的命來！”張瀾持劍欺身上前……
雲陽爐大亮，春秋子和吳惠跳出。春秋子急吼吼的說道：“我的親娘喲，你哥放大招都讓人家一巴掌拍死，你還拿劍上去砍。”
吳惠化身一道火鏢，嗖嗖飛向張瀾。春秋子更快，飛身到吳惠前麵急停，噗的一聲悶響，兩人撞在一起，變成一團火球四濺火焰。
火球中春秋子說：“小火苗誒，你點火燒小樹林還成，去燒八麵玲瓏，人家一個屁都能給你吹滅嘍。”
“她是為我來的，我不能見死不救！”
“不是有我嗎？唉……後老悔讓你們出來，打這一架我得少活多少年。”
說歸說，春秋子動作不慢。在八麵玲瓏說出第一句話時，他已經趕到張瀾身前站定。巴掌大的小人不管相貌多麽難看，多少都有些可愛。八麵玲瓏見了登時歡喜。
“啊哈哈哈……好可愛的小老頭兒。”
“呀哈哈哈……隻有我的巴掌大。”
“喔哈哈哈……他怎麽著火了？”
呼呼風聲頓起，巴掌大的小人渾身冒火。八麵玲瓏在看張瀾也是如此。後麵不遠的雲陽爐忽然噴出火焰落在八麵玲瓏身前。春秋子身形漲大，衝著張瀾大喊：“快拿起雲陽爐走，我攔不住他們多久！”
“我要給哥哥報仇！”
“報你親娘的仇！八麵玲瓏也是魂體，你殺不死他！”
春秋子彈出一顆火球落在張怒身上。
“你要做什麽？”
春秋子說：“八麵玲瓏有仇必報。他已經認定你要殺他，就會先下手為強，殺你全家。留你哥哥的屍身在這兒，一定會被凝出、血靈石讀取記憶。等到那時，你後悔也來不及。”
這功夫張怒屍骨無存，有風來，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