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程咬金
胡飛心裏知道這一拳不會有什麽作用。可是潛意識裏還是希望能攔一攔，讓自己的孩子有些希望。現在他終於肯說不要，如了少年公子的願。
“哈哈哈……你說不要就不要嗎？那我還能玩什麽？”
少年公子輕揮手，慢慢飄去的靈力陡然變快，眨眼的功夫到了孩童的眼前，作勢便會鑽進黑黑的眼仁……自一棵柳樹那裏有輕微的靈力波動，再看孩童的柔嫩的眼珠前噗的一聲悶響，少年公子打出的靈力泯然不見。
變化來得突然，以至在場的人們都在一刹間怔窒住了，他們又驚愕又疑懼的注視著那棵柳樹，一時間竟沒有想到要做什麽，尤其是那少年公子。他發現那棵柳樹就是自己剛剛休息過的。
不用等在場的人做什麽，一個人從茂密的柳樹條中走來。看似幾步便走過了百餘米。他在灰衣老者身前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這段距離正好可以給灰衣老者安全感，也是發起攻擊的臨界點。遠一點不夠，近一點又會讓人緊張。灰衣老者眯起了眼，不加掩飾的凝重是在告訴所有人，這個人不簡單。
有些低頭，遮陽的鬥笠遮住了他的眼，隻能看到蒼白的麵色。尖、挺的鼻子仿佛刀削過一般，嘴唇緊抿著。還有腮頰上滿是靑虛虛的胡茬。身上的青衫已經洗得泛出了白，非常的幹淨。隻是腳上的軟靴磨損了幫子，看上去有些落魄。
應該是已經感應到了敵意，他抬起了頭，有些慢。看到他深陷的眼眶裏透出來的疲乏和厭倦了人生的寂寞，少年公子沒來由得心頭發涼。這炎炎夏日的晌午，竟然有了些許悲秋的涼意。
承受他最多目光的灰衣老者忍耐不住，率先問道：“敢問閣下何門何宗？拜在哪位前輩門下？”
聲音有些沙啞，像是聲帶受過傷，也可能是太久沒有說過話。這人毫無表情的問道：“你們要的東西他已經給；你們殺了他的娘子，他也沒說要複仇，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不關你的事，朋友。”
這人不語，幾個呼吸後歎了一口氣。“這地上的血，總是不應該流的。”
少年公子強笑道：“他是私修者。我是泰合州光明府的光明衛，此次前來緝拿。碰巧他還和我有些過節，所以才會讓閣下看到一些讓您不舒服的事。這真是在下的不是。”
“不要聽他胡說！”胡飛急口說道：“他們是泰和莊的人，不是什麽光明衛！”
“哦？”來人有些詫異。“你知道他們的身份？”
“我認得他！十年前他來過鐮刀灣獵獸，我二弟給他當過向導！”眸子冒火，胡飛的怒氣全都放一口濃痰裏吐出。“呸！結果我二弟不明不白死在了森林裏！所以我才私自修煉。”
來人點點頭，冷冷地說：“難得。你已經如此，卻還存著顧全我的心思。這樣一來我更沒有離開的借口了。”
黑衣老者名焦暢，細看胡飛。這張普通的臉實在是沒有什麽印象。
聽來人的話，少爺剛剛扮出的示弱即刻撇開，開始強硬。“天下的煩惱都是自己尋來的，自己的快樂可是這天下給的。”
來人將目光放到了不遠處已經死去的婦人，喃喃自語。“凡人的性命何時輕賤到了如此地步。泰和莊累累威名下怎會有如此惡毒之人。”
少爺追問：“哼！你是要快樂呀，還是要煩惱？”
焦暢上前兩步，把少爺擋在了身後，微微躬身算是行禮。
“在下焦暢，忝位泰和莊八十一供奉之列。那位是黃鎧，同為同僚。我家少爺屬實泰州光明衛。近日隨泰州光明府府主，金槍立天董青青煙到鐮刀灣森林公幹，順手解決一件往事。假若那位胡飛與閣下確有關係，泰和莊看著閣下的顏麵也會照拂一二。”
來人聽得出來，明麵上這位焦暢是在打聽自己與胡飛的關係。實際則是暗示自己不要多管閑事。金槍立天董青青煙，堂堂地靈境的大人物，當然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搖搖頭，來人實話實說：“未曾謀麵。”
“說句不敬的話，您是守靈人？”
還是搖頭。
焦暢說道：“既然沒有關係，您又不是守靈人要護衛私修者，為什麽還要為一個低等級的私修者費心費力……老夫沒有看錯的話，您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尋一處好地，多多準備破鏡了。”
“地靈境……談何容易。”青衣人笑了，笑得無聲。饒有興致的看著少年公子。剛剛他的手裏扣了袖箭，有三支。青衣人看見了，焦暢當然也看見了。剛才他語氣停頓後說了破鏡一事，分明是在提醒公子。青衣人笑，是看到少年竟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哼了一聲，少年公子有些不屑。“原來是人靈境大圓滿。看你的年紀也有三四十歲了。這功夫才大圓滿，看來天資也不是出眾之輩。要知道小爺我才二十三歲，就已經人靈境中期了。再說，破地靈境的時候指不定能不能活呢。哼哼，看你這窮酸相，也是一定請不起神靈官護佑。”
順著少爺的話，焦暢說道：“泰和莊還有些關係在神靈殿方麵，若是有所需要，老夫定當效綿薄之力。”
想了想，青衣人低下頭。“你說的也是有些道理。麻煩和愉快比，還是少一些麻煩的好。”
“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溫靈草的種子，怎麽樣也比不上有年份的溫靈草。碰巧，偶然間我得到了一株百年份的五色溫靈草。拿回去栽種，草和種子都會有。”
“然後呢？”
指指胡飛還有孩童。青衣人誠懇的問胡飛：“今天的事今天了。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今天可好？”有百般的不好，胡飛的嘴裏吐出來的，隻有一個好字。
重又對焦暢說：“這就是我的意思，你看可好？”
“不好！”
說不好的是少爺，用動作表達不好的也是少爺，還有黃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