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突變
第38章 突變
靈雁山，金光門試練場上。
時間已經接近午時，容納了近千人的試煉場依舊人聲鼎沸，人頭攢動。
“曹密，測元成績，中品金屬性元氣，入八神殿。”隨著何大仁的高呼聲，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直接進入了八神殿。
“這曹家在內陸可是大家族，世家子弟就是好啊，能早點啟元就早一步修行，你我的孩子真是沒法比哦。”
“前麵坐著的那一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曹家，金家，還有那陳家，不過他們也沒辦法和四大家相比啊，人家的子弟可是直接舉薦就行了，來測元也隻是個過場。這曹家等人還不是得參加後麵的複試，要是過不了，一樣沒戲。”
“直接舉薦？那也得要有實力才行，要是沒兩把刷子能坐到前麵，四大家可都是擁有明心境的高手坐鎮的。”
眾人議論間，站在台邊上的少年少女已經隻剩下五名。主席台前排坐位上，胡一書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對著身邊的邱正義輕聲道：“真沒想到這屆會有這麽多人，要是再多幾個，可能要到下午才能結束。”
“嗯。”邱正義微微點頭，“不過這屆後輩的整體情況應該會讓門主滿意的，上品元氣就出了五個，中品也有九個，隻是不知道最後能有幾人能通過複試。”邱正義臉上略有些喜色，捋了捋胡子向著胡一書說道。
“看吧，按照往年的經驗，我想此次應該至少有二十人能通過。”望著八神殿內坐在神像下的那些少年，胡一書終於麵露喜色道。
正在此時，一名門下弟子突然來到胡一書跟前低頭在其耳邊耳語了兩句。
胡一書臉色一凜，轉頭向著另一邊的華陽說道：“華師弟沒有向李丁交待清楚嗎？修元他們在選賢區找不到這小子。”
“什麽，他不是和林笑他們一起過來的麽？”華陽眉頭一皺道。不過既然負責選賢人員安排的張修元都找不到李丁，此事隻能作罷了。嘴角一緊，華陽轉身回頭向著後排的餘老低聲說了兩句。
這邊餘老聽了華陽的話卻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後向著前麵的胡一書說道：“胡堂主，此次我族內兩三名後輩已有兩人通過，至於那李丁，情況我已經清楚，等門慶結束，我會帶他回到青族內，不過還是要感謝胡堂主這麽久來的照顧。”
“要感謝就感謝華陽，我可什麽也沒做，要不是他，那小子可能已經……”胡一書的話未說完，餘老點了點頭打斷道：“能讓他上飛元閣走一遭已是他的造化，那般結果也是天命如此，但這謝自然是要道一聲的。”
說話間，又有一名少年上到台上，隻見其略有些緊張的將雙手放於啟元石之上。
“轟……”
突然，一聲低沉的炸響從地底傳來，似乎整座靈雁山都為之一顫，那名即將進行啟元的少年被嚇得抱頭蹲到了地上。震動強烈無比，隻那麽一瞬間便又消失殆盡，但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驚異莫名。
“怎麽回事？”徐武州魁梧的身形突地站起來大聲問道。立刻，數名金光門弟子分別向著山上山下不同方向奔去。
選賢測試不得不暫時停止，金光門隱藏的許多暗哨也開始行動起來。八神殿門口，立時便有金光門弟子加強了戒備，所有人等不能隨意出入，下山的通道也是被封閉起來。
然而，自那一聲悶響之後，再沒有其它異樣的事情發生，不過人群卻是開始**，一時間各類猜測在人群之中流傳開來。
“剛才那一下不會是地震吧？要造成如此大的震動，那得多大的能量啊。”人群中，一名帶著紗巾的女子開口道。
“金光門此次門慶真的是有夠熱鬧，不過靜觀其變吧，今日雖然來了不少實力不俗的散修，但想必還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於金光門內放肆。”女子旁邊，一名頭戴鬥笠的男子說道。
兩人的打扮與周圍的人大同小異，倒也沒顯得很是特別。說話間，其他一些隻是為了看熱鬧的人卻是顯得有些慌亂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剛才那一下我感覺這山都要塌了。”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看還是走吧，反正等啟元一結束，除了那些通過測試的人能分到丹藥之類的獎勵，接下來的內部複試選拔你我也見不著，都是四大家和那些世家的事了。”
“下午不是還有丹藥派送嗎？這個時候離開可就不能領到丹藥了。”
“你我都不是修行者，拿了也沒用，再說那些丹藥最多不過是凝元丹，也就用來換幾枚金幣。剛才也不知道怎麽了，要是真發生什麽事，你我可沒什麽元氣護體之內的東西，到時後悔可就晚了。”
“也是哈。噫，前麵怎麽回事？”
“為什麽不讓我們下山，難道金光門想強行留下我們不成？”
“讓開，讓開，別以為這是你金光門的地盤大爺我就不敢動手……”
……
眼見著熱鬧的場麵瞬間變得混亂，胡一書同徐武州的臉色都是陰沉下來。此時，其他人臉上的表情卻是各不相同，有焦急等待的，有沉默不語的，當然更有幸災樂禍的。
“肅靜……”
突然，一聲雷鳴般的喝聲自八神殿內傳來，這喝聲直達人的腦海深處，隱隱中包含一股壓迫之力，讓人靈魂都為之一顫。在場所有人都在這聲喝聲響起那一刻自然的安靜下來，心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敬畏之意，更有甚者竟是驚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門主，是門主。”隻片刻，便有金光門弟子大喊道。
“恭迎門主。”胡一書等金光門下堂主和長老早已躬身向著八神殿方向低下頭來。然而等了好一會，也沒見有什麽人從八神殿內出來，但見得那些八神殿內的人也是左顧右盼的尋找著什麽，一臉的莫名其妙。
“本座還在閉關之中，隻是聚魂傳音而已。”似是知道眾人都在尋找，那道聲音緩緩傳來，說道：“各位不必驚慌，這靈雁山本就是聚集天地靈氣之地，適才山體震動應是靈氣暴湧所至，本座也是感應頗深，這才分神控查了一番。今日仍本門門慶之日，還望各位多多自重。”
言畢，再無聲音傳來，隨著這道聲音的消失，那股縈繞在眾人腦海之中的壓迫感才漸漸減弱，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再不敢在這試練場上太過造次。
“剛才的感覺好嚇人，我差點就要尿褲子。”
“瞧……瞧你那熊樣，也……也沒什麽好怕的呀。”
“還說我，你腿不一直抖麽，這……又不讓下山，怎麽辦才好啊？”
在一些普通人驚疑間，胡一書已經閃身上了高台，抬手高呼道：“各位，稍安勿躁。剛才的事已經過去，這裏先聲明一下，所有參與選拔的後輩，無論成功與否，都可在下午領取五枚凝元丹。另外，所有前來的朋友都可以以市麵五折的價錢購買四品以下所有的丹藥。現在，有想下山的朋友可以自行離開，啟元儀式繼續進行。”
胡一書的話一出口，剛剛還鬧著要下山的一些人也是立刻住了嘴，這些人看起來應該都是一些散修。
“這胡一書的確精明，一下子就穩定了局勢，那些散修要真鬧起來還真有些麻煩。”人群中，戴著麵巾的女子說道。
“這些散修本就是為了丹藥而來，能用一半的價錢得到四品丹藥，他們自然是巴不得。不過吳天道才是讓這些散修有所忌憚的真正原因。”頭戴鬥笠的男子沉聲道。
“聚魂境麽？那股威壓感的確是有些讓人不適，想必吳天道已經達到後期顛峰境界了。”女子道。
“可能還不到吧，雖然聚魂境能分神而出，心眼之下百裏之內了如指掌，不過剛剛那絲氣息同你父王比起來，還是要弱上一些。”
女子微微點頭，將視線放到了高台之上。
在眾人的輕聲議論中，突如其來的麻煩在吳天道那一道分神之下輕鬆化解，門慶啟元儀式得以繼續舉行。但經過剛才的事，雖然再沒人鬧事，一些人卻也是提前開始下山，畢竟有一部分人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
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留了下來，雖然接下來的內部選拔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但下午將要在高台上舉行的丹藥售賣卻是吸引了不少散修的目光，畢竟想以五折的價錢買到四品丹藥，在外界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
接下來的啟元測元過程算是草草結束，而下午的丹藥售賣胡一書等人也不會參加，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離開主席台時，一個金光門弟子來到胡一書麵前小聲耳語了幾句，胡一書突然臉色大變。
…………
沒有人知道，在一處特別的地方正在發生著一場巨變。
“咚……咚咚……”
一片濃濃的黑暗之中，一陣緩慢而低沉的聲響在李丁意識深處響起。
“空……空……我終於找到了你，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隨即，一個幾不可聞的聲音突然緩緩傳來，透著一股來自遠古的空靈氣息。驚疑間，李丁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仿佛這一刻他已經化作虛無。然而一種奇異的冰冷之意似乎連虛無也已經凍結，更是深入靈魂，讓人的意識處在一種遲鈍之中。
“我難道死了嗎？”李丁發現目不能視，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感受著那種異樣的冰冷，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瞬間襲來。
恍惚中，似有一抹綠光閃過，既而一絲疼痛的感覺卻詭異的從某處傳來，漸漸的李丁竟是找到了手腳的位置，但越加強烈的疼痛卻相繼而來，讓人頭暈目眩，這種感覺像極了一個地方。
那是在一個滾動的木桶中，李丁的手腳仿佛被什麽給纏繞住，無論他如何用力也是無濟於事。一瞬間，李丁突然想起了部落中的一幕，那些尖刀、長槍再次出現在眼前，孩童和女人刺耳的尖叫和哭喊聲又在耳邊猛然響起。
掙紮中，身體在慢慢回來，視線卻依舊一片黑暗。體內，五髒六腑仿佛是移了位，一股無形之力充斥著李丁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既而撕扯著他全身的肌肉。
耳朵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就像他的心髒都已經停止了跳動，又或者是那塊本來應該火熱一片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任何東西。
呼吸，大口的呼吸，然而口鼻像是已經沒有了作用，強烈的窒息感瞬間襲來。不過，這些痛苦都無法阻止少年那股強烈求生的意念。
“不要……”
嘶啞的叫喊聲鄒然響起，猶如能穿破空間的音波向四麵八方震蕩開來。狹小的空間內，所有的東西都在劇烈波動著，熒光閃爍，綠液翻騰，掙紮中的李丁堅強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