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廢材和天才
第18章 廢材和天才
一輪彎月掛在黑沉沉的山峰之上，幽幽月光下，夜晚的靈雁山顯得比白天更加清冷。寬大冷清的試煉場上，一隻黑色野貓邁著靈活輕盈的腳步緩緩走過，泛著螢光的眼睛不時的左顧右盼，尋找著隨時可能出現的目標。
突然，那野貓腳步一停，頭一低，咧著嘴發出低沉的吼聲，死死的盯著試練場邊上的一塊巨石。巨石之上一道黑影曲膝而坐，似也是發現了野貓，兩道充斥著冷意的目光瞬間射來，驚得那野貓“喵”的一聲落荒而逃，迅速竄進了山林之中。
收回目光，黑影深深的歎了口氣，望向巨石外的空間。月光下，遠處山影重疊看不清狀況，巨石之下更是一片黑暗，顯然便是一處萬丈深淵。
夜風襲來，那道黑影不禁輕輕搖晃了一下，似弱不禁風般就要跌落下去，卻又如那崖邊的青鬆一樣，死死把根紮在了巨石之上，任由身體隨風蕩漾。
“再不回去，爺爺就要擔心了。”一聲清脆悅耳的催促聲突然自巨石旁邊響起，不知何時，少女那嬌小的紅色身影出現在巨石旁邊。
那道黑影正是李丁，麵對著夜空，此時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覺。沉默了一會兒，回過頭來，略有些沙啞的嗓音無力的說道：“回去吧，我想再一個人呆會兒。”
聞言，少女粉拳輕握了一下，說道：“那好，你要在這裏呆到天亮，我陪你就是了。”說完竟盤腿一下坐到了巨石旁邊。
李丁身體輕輕一顫，看了一眼小臉透著倔強的少女，過了良久後，淡淡的說道：“隨便你吧，我卻是呆夠了，還是回去床上睡著舒服。”說完輕輕一躍，跳下巨石，向著八神殿奔去。
見此，紅衣少女臉上一喜，輕笑了一聲，迅速跟了上去。
八神殿內，四顆巨大的夜光石鑲嵌在殿頂之上，讓得這裏顯得並不是那麽黑暗。進入殿中，李丁突然駐足，站在一尊麵露笑容的雕像之前。雕像麵容圓潤，呈現出一種慈愛之色，這是八大靈神之中唯一的女性，木靈神元玉。
看著那尊雕像，李丁眼中漸漸生起一種幽怨之色，麵對著這個遠古時曾以木屬性元氣馳騁天下，助元興大神驅逐了壞天神的女人，他越發的感覺自己的無力，那個曾經也是輝煌過的血脈怎麽會落到如今這般可憐的田地。
在其他種類元氣依舊生生不熄的九荒世界，到底曾經發生過一段怎樣不為人知的變故，為何唯獨木屬性元氣被壓製和淘汰，甚至變成了伴生元氣。
也許剛剛的心情過於激動，李丁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腦袋突然覺得有些眩暈起來。
“李丁……你沒事吧，爺爺說你不能太過激動，不然你心髒處的那個氣團有可能會爆裂開。”看著表情落寞身形略有些搖晃的黑色身影，紅衣少女關切的小聲說道。
“沒事。”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李丁向紅衣少女淡淡的道，接著轉身緩緩的向通道外走去。
待李丁走出了通道，那紅色少女才望了望那露著慈愛的雕像輕聲說道：“真搞不明白，你為何舍得將自己所有的血脈之力給了那個家夥。”說完，少女回身望向對麵的一尊雕像。
那裏，一尊頭發如一團烈焰般上揚的男性雕像靜靜的矗立著，看著那怒目圓睜的表情，少女不禁一個激靈，忙轉身跑出通道，追趕前麵的李丁去了。
“感覺好一點就不聽話了是不是？你心髒處的氣團古怪的得很，現在隻是阻礙你血液流動，但要是一不小心把它弄爆了，立刻就能要了你的小命。”寬大的房間內，華陽一臉怒容的盯著氣息有些雜亂的李丁罵道。
李丁卻是低著頭不說話，坐在椅子上手拿著藥錘輕輕的搗動著小罐裏麵的藥草。紅衣少女坐在一邊半伸著舌頭微微笑著，那模樣可愛至極。華陽卻是歎了口氣對著少女又道：“你這丫頭也是，叫你看住他，結果你也是陪著往外跑，要氣死我不成。”
少女一努嘴，卻是跳起來拉著華陽的手臂搖了搖道：“爺爺可別生氣，是蓉兒不好還不行麽，下次我一定看住他，要是他再往外跑，我就……我就給他吃素心丹，保證麻的他一動不能動。”
聽著少女的話，華陽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聽著就是了，別到時候出了問題又來求我，這小子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好好休息，不能運動的太厲害。”
“哦。”少女調皮的應了一聲，回頭對著李丁道：“聽見沒有，不能再跑那麽遠了，要不下次我一定給你吃素心丹，你要是再不聽，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再躺個幾十天，那樣你就想跑也跑不了了。”
李丁抬頭看了一眼少女，隻見那一付裝出來的微怒表情卻是越發的可愛，一種莫名的感覺突然從心裏冒出來，不由臉上一紅忙又低下頭去。
對於這個少女，李丁可謂羨慕不已，少女名叫華蓉，聽華陽說是他當年外出采藥時從山間撿來的，七歲便啟元成功，而且還是雙屬性體質，同時具備上品火屬性元氣和上品風屬性元氣，短短五年便已修行至凝元後期，在這金光門後輩之中是一等一的佼佼者，並且還很有可能在十六歲之前便突破至禦靈境。
李丁從昏迷從醒過來這十幾日，華蓉除了白天跟著其師傅修行之外，隻要一有時間便跟在李丁屁股後麵，因為華陽平時要煉治各種丹藥，而丹房內其它幾人也各有各的事，華陽就叫華蓉幫著照看一下李丁，於是兩人便熟識起來。
初見華蓉時，李丁確實吃了一驚，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像這世間竟會有長得如此俊美乖巧的少女。餘敏也算是水靈脫俗，卻從來沒有給過他如此驚豔的感覺。
啟元成功，卻是那樣一個結果，無法預測的大變讓李丁之前的各種憧憬化成泡影，本來已是心若死灰，雖然李丁再不會去做那尋死之事，卻也是意誌消沉，毫無生氣。
然而，華陽的一番開解，再加上有這樣一個少女天天在身邊晃來晃去，說著各種激勵的話，李丁也算是又對未來有了一些想法，至少他還有手有腳，在華陽這裏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雖然元氣品級太低，但華陽說等李丁身體康複之後便會給他一本木屬性的修行功法，還說即便他的血脈之力太過薄弱，但隻要努力，在有生之年修行至禦靈境還是有可能的。
這裏麵多少有開導勸說的成分，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李丁已然明白，以自己的血脈之力，要在有生之年修行至禦靈境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但看到華陽和華蓉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如何也是不忍心再消沉下去。
想到這裏，李丁抬頭對著少女一笑，說道：“我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素心丹的麻藥藥力，要是真不行，你還有打斷我的腿好了，不然我還是會往外跑的。”
“你……”華蓉沒想到自己在華陽麵前為他開脫的話，卻是引來他這樣的回答，秀目一瞪，中間竟有些許火光閃動，說道：“要不你就試試，要是再跑，我可不是說著玩的。”
說完，手掌突然對著李丁身邊的桌角一揮，“咻”的一聲，一大塊桌角便是被切了下來，斷口處光潔無比。
“噝……”李丁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丫頭的風屬性頭氣已至化形階段，而且竟然這般淩厲，忙低頭繼續搗藥。原來這樣一個可愛至極的丫頭，發起火來卻也是一點也不含糊。
收回手來，華蓉嘴角輕輕一揚，顯然是對自己剛剛的這一招頗為得意，卻是沒有注意到，李丁低著頭的臉上竟有冷汗冒出來。
其實李丁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什麽當日麵對如袁剛那樣的人，他也不會害怕到這種程度，而在華蓉麵前，他卻會如此這般。
一旁，華陽卻是微微一笑，也不知是因為華蓉剛剛的表現還是因為李丁吃癟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