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西山府城說書，恭送老劍神
酒肆中。
數息之後，沈萬三才緩緩起身。
“葉先生，商人本重利，當然，這也是為了我們兩人都有錢賺，我就先走一步去做些安排了，明日我在西山府城等你。”
葉辰緩緩的點了點頭：“沈老板自己去忙吧！我們還得再歇息一會兒再動身。”
在沈萬三帶人走後，東方不敗看著葉辰問道：“你很需要錢嗎？我日月神教雖然不注重做生意這一塊，但這麽多年積累下來的財物同樣可觀，我可以給你一部分。”
葉辰對於東方不敗的好心搖了搖頭：“你這人好歹是一教之主，怎麽不想著宗門的發展，老想把自己家的東西送人呢？”
東方不敗不動聲色的說道：“銀票這些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堆廢紙而已，金銀財寶也不過是些廢石，它們對我成為天下第一有什麽好處嗎？”
葉辰無語的摸了摸額頭，一個姑娘家家的，不知道為什麽老是對天下第一這種稱號念念不忘。
“其實，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比做天下第一要有趣得多。”
“什麽事情？”從東方不敗嚴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她問得很認真。
葉辰張了張嘴，但是半晌後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對於現在的東方不敗來說，好像還真沒有什麽事情能比讓她成為天下第一的吸引力更大。
突然，葉辰看見了客棧外靠著一根柱子慢慢喝黃酒的老黃。
“老黃，你該娶媳婦了。”
老黃也不答話，隻是笑容中有些輕蔑。
沒吃過豬肉咱還沒見過豬跑嗎？
想當初俺也是隨世子殿下去那些高端青樓見過不少花魁的人物。
雖然一直沒親自上陣過，但那花花綠綠的世界總見過不少。
導致俺老黃現在的眼光可高著呢！怎麽能隨隨便便的就娶媳婦呢？
老黃手端黃酒，目視前方，眼神中滿是追憶神色。
……
第二天中午時分，葉辰一行人遠遠的看見了西山府城的高大城門。
沈萬三帶著一眾商人已經等在了這裏。
看到葉辰前來，沈萬三快行幾步迎了上去：“葉先生終於來了，城中宴席已經安排好就等葉先生入席了。”
葉辰朝沈萬三笑道：“宴席我就不去了，我不太喜歡這種場合，這些事就交給沈老板去打理了，待會兒隨便吃點兒飯後我就開始說書吧！”
沈萬三急忙點頭：“好好好！葉先生文人風骨，自然不應該和我們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攪和在一起，待會兒我就去遣散了這些聚集在此的商人。”
……
隨後，葉辰在沈萬三的陪同下進城。
進城之後才發現，好多雪中話本的書迷知道葉先生要來，已經等在這裏了。
“那位就是葉先生嗎？好年輕啊！不知道有沒有娶妻，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
“聽說今日葉先生要在城內最大的客棧鴻福樓說書，咱們快去占個位置。”
“嘿嘿，你這倒黴蛋現在才收到消息，鴻福樓的位置早就被定完了，現在的轉讓價格更是直接上漲了十倍不止，你也定得起？”
……
道路兩旁響起一陣陣的討論聲。
“沈老板，這西山府城中好大的陣仗。”
“哈哈，這不是他們聽說葉先生要來便自發的聚集在此了嘛。”沈萬三隨口說道。
葉辰沒有反駁，但他知道這裏麵肯定有沈萬三的手筆。
簡單來說就是通過給葉辰造勢，同時也讓他們書商的書賣得更好。
看來這沈萬三一點即通，已經慢慢琢磨到了營銷的精髓。
葉辰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這個世界享受到了一把被追星的感覺。
郭襄伸長了脖子好奇的看著四周，如果一個沒見過麵的小丫頭。
風陵師太在後麵拉著郭襄的衣袖小聲提醒道：“師父，咱們能不能矜持點，好歹我們峨眉也是大門派啊！”
郭襄滿不在乎的說道：“怕啥，這些人裏有誰知道我們是峨眉派的，好不容易看到這麽熱鬧的場景，我當然要好好瞧瞧了。”
風陵無語的摸了摸額頭，攤上這麽個師父你能怎麽辦嘛！
來到鴻福樓後，掌櫃的親自出來迎接。
“葉先生能來我鴻福樓，真是令我們客棧蓬蓽生輝啊，今後隻要是葉先生來，我們鴻福樓必定掃榻以待，食宿全免。”
葉辰笑言：“掌櫃的，你要這麽說那我可就住著不走了，在你這吃一輩子。”
掌櫃的笑言：“哈哈，隻要葉先生願意，就是吃垮了鴻福樓也沒有關係，葉先生快裏麵請。”
進入客棧後，葉辰一行人先是在雅間裏用飯。
飯後，鴻福樓用於給葉辰說書的高台已經搭建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人群裏三層，外三層的將高台給圍了起來。
坐在最前麵的是一些頭發花白的說書老先生，他們的職責是將葉辰所說內容分毫不差的寫下來。
有些人沒有占到好位置，幹脆就趴在欄杆上，或是掛在窗戶上，總之隻要能待住人的地方都已經被占滿了。
等到葉辰出現在高台上的時候，全場所有人霎時安靜了下來。
“啪！”
醒木一敲，聽客們的神色都嚴肅起來靜等下文。
“一劍破甲兩千六，一氣千裏又百裏！諸位，咱們書接上回。”
“劍神李淳罡於廣陵江潮頭單人單劍斬滅兩千六百多背魁軍，劍鋒所到之處，便是一大片血肉模糊…”
……
“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當徐鳳年的車隊行至涼州交界處時，便說明李劍神與北涼王徐驍約定的保護徐鳳年此次出行已經完成。”
……
“秋風起，秋葉落，寒鴉驚複棲，落葉聚還散。當徐鳳年抬頭看見頭頂上盤旋著的那隻六年鳳青白鸞時，他便知道與老劍神分別的時候到了。”
“…老劍神李淳罡看著這一幕怔怔出神回過頭來看著徐鳳年問道：怎麽，要不然老夫送你到涼州城門去？”
“……算了，褚祿山的軍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就不麻煩老先生了。徐鳳年嘴上說著不要可眼神深處卻藏著一股化不開散不盡的濃鬱落寞。”
隨著葉辰的講述，座中聽客們的反應也跟著故事的起伏發生著變化。
從劍神李淳罡在廣陵江大殺四方的豪氣衝天，再到此時話離別的無盡感傷。
客棧裏的聽客們不禁悲從中來。
難道這樣舉世無雙的劍道魁首也要在歲月的摧殘中緩緩老去？
客棧裏靜悄悄的，並無一人說話，隻有葉辰一個人的聲音回**在客棧裏，久久難以散去。
“……老人負手走在官道上，背影佝僂。百步之後沒有回頭，隻是朝身後輕輕的揮了揮手。”
“…世子徐鳳年苦笑起來，滿臉掩飾不住的黯然神傷：一個人就能讓整座江湖都覺著老了，可真是一件霸氣無匹的技術活兒，老前輩，本世子殿下沒法賞啊！”
“……隨著這個羊皮裘老頭離開江湖，意味著世子徐鳳年身邊少了一位愛摳腳趾的良師益友。”
“意味著武帝城王仙芝在江湖上再無可羨慕的對象。世間少年郎，誰不曾夢過一回青衫仗劍走江湖。”
“意味著新劍神鄧太阿在江湖上再無可向上攀登的劍道高峰！”
“意味著這個不盡人意的江湖整整老去六十年！”
“在今後千百年的江湖中，或許會有於劍道上更加驚才絕豔的頂尖人物，但李淳罡與木馬牛卻隻此一人，隻此一柄！”
“……葉辰在此，恭送老劍神。”
說到動情處，就連葉辰都情不自禁的深陷到故事中。
他站起身來雙手握拳做恭送狀，彎身作揖，長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