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救人初入世

景夕忘聽柳筱說完,想了想道∶“你所說的百尺連根草當真是隻有這群峰之頂才有麽?”

柳筱有些不奈煩地說道∶“是是是…你又上不去,就算上得去出不去呀!”

聽柳筱這麽說,景夕忘轉身又走了開去!柳筱見到景夕忘走了,還以為他又生氣了又要剩下自己一人,急忙叫道∶“夕忘小弟弟,你這是要去哪呀,快回來呀,如果是姐姐惹惱了你姐姐給你道歉還不行嘛!哼哼,真是個小氣鬼…”

柳筱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麽低聲下氣過,更不用說什麽道歉的話,沒想到就給景夕忘破了戒,景夕忘當然不會認為這是什麽值得榮幸之事!

他一直往回走,過了一會兒,隻見景夕忘手中拿來什麽東西回來了!柳筱見景夕忘回來反而罵道∶“你去哪裏啦,怎麽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

“我沒去那裏!”接著走近柳筱身旁,遞過手中的東西給她。

柳筱順手接了過來,看著由幾條像植物根莖繞成的藤條,一臉茫然地問道∶“這是什麽?”

景夕忘道∶“這是我剛才在山上做的,下來的時候弄斷了,你說的百尺連根草想必就是這個了,爺爺也曾說過它生長在峰頂,飲蒼天雨露,享日月之光,可以入藥對強身健體大有好處!”

柳筱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來到這裏找的百尺連根草,本來以為此事無望了還白白地把性命搭這裏,但如今卻有人拿到了自己跟前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嘻嘻嘻,終於是找到啦!”一時喜不自禁,雙手抱著景夕忘高興地喊道∶“終於找到啦!終於找到啦!”

景夕忘見柳筱突然間抱著自己,一時暗香逼人,他從未與女子有過如此親近的接觸,臉色頓時泛紅,心跳也突然加速!

柳筱從小就是這樣,遇到什麽高興的事抱著父母或師傅高興得大叫,但沒想到現在在自己麵前的是景夕忘一個高興竟也情不自禁起來。她剛反應過來臉上一紅,一手又把景夕忘推開,想要生氣卻又無從發作隻得在一旁漲紅了臉蛋!

兩人沉默了半晌,景夕忘又怕她生氣便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我知道有一個辦法是可以出去的,隻怕說了你又不高興!”

柳筱道∶“你是不是又想打什麽壞主意!”

景夕忘轉過頭去,道∶“既你認為是壞主意,那我便不說了!”

柳筱見景夕忘真的不說了,但自己卻又忍不住想要聽,續笑道∶“好弟弟,快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景夕忘慢慢對她的脾氣也見慣不怪了,說道∶“你既然認識路,那我可以背著你一起出去,總比在這裏等死的好。”

柳筱聽到景夕忘要背自己,又想到男女授受不親和剛才自己抱著景夕忘,總以為這都是他的詭計,頓時惱羞成怒,唰的一聲拔出長劍,罵道∶“小**賊,還敢說不是沒安好心?”

看到這等架勢,景夕忘嚇得急退幾步,生怕被她一劍下來刺幾個透明窟窿!

景夕忘氣岔道∶“是你自己要我說的,現在說了還要殺人,我可管不了你了!”

他說完轉身又走了。景夕忘這一走,走得並不遠,因為過不了多久她定會再叫自己回去的。

果然,走開才片刻就聽到柳筱的叫聲,也許是怕景夕忘走遠了,大叫道∶“景夕忘~快回來,快回來!”

景夕忘又躍過大石,道∶“又怎麽啦!”

柳筱兩頰緋紅,憋了好一陣才緩緩開口道∶“現在也沒什麽更好辦法啦!你,你就背我出去吧!”

景夕忘哼了一聲,道∶“要不是在深山幽穀之中,我才懶得理你!”

柳筱雖然心裏也有氣,但又不好發作,如果真的把他給罵走了,自己必然葬身於此。看到他一身狼狽邋遢的樣不禁皺眉,但想到景夕忘所說的確實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又無可奈何!

柳筱問道∶“你確定真能把我背出去?可別把我摔死才好!”

景夕忘道∶“隻要你沒有一氣之下把我殺死,就摔不死你!”

柳筱一臉歉仄,道∶“好啦,好啦!別生氣啦,是我錯了行不行?小氣鬼……”

聽了這話,景夕忘的心裏才覺得舒服了些!

景夕忘過去慢慢地將柳筱背了起來也不覺得有多重,身邊彌漫著少女的體香沁人心脾,頓時又是怦然心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到底行不行呀!”

望著前麵這一丈來高的石岩,柳筱又不禁懷疑!景夕忘沒有說話,雙腳稍微用力一蹬,居然很輕鬆的就跳了上去。因為沒有把握好力度,身體晃**了幾下,柳筱嚇得緊緊的摟住景夕忘的脖子大喊救命,但最後發現卻安然無恙原是虛驚一場。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景夕忘也慢慢掌握了力度要領,照著柳筱所指的方向越走越快,柳筱卻看得嘖嘖稱奇。景夕忘在山上練了三年的內氣,這點功夫自然算不了什麽,隻是這三年來一直都是專心內修,無論身法步法還是其它的一招一式卻是未曾染指,是以跑姿倒有些狼狽不堪。

按照柳筱指的方向走了幾個時辰卻還沒走出這荒山腹地,景夕忘也不禁問道∶“我們這麽走大概要走多久?”

柳筱沒想到他背著自己在這種山路下快跑了這麽久還能分神和自己說話而且語氣平和絲毫感覺不到他的吃力和喘息,她微微吃了一驚,想了一下說道∶“大概要走到子夜時分,不過你背我走了這麽遠的路如果累的話就停下歇一會兒吧!或是走慢些也沒關係的。”

景夕忘想不到她居然也有關心人的時候。

“不用了,你腳上有傷拖延不得,還是早點送你回去吧!”

在這種荒山野嶺的地方,柳筱聽得心中一陣感激!

柳筱道∶“你這手功夫是誰教你的?”景夕忘不知道柳筱問的真正意思,心想∶“這背人的功夫還要人教麽?”續道∶“沒有人教我!”

柳筱以為景夕忘也許隻是力氣大了些罷了,又說道∶“我知道其實你人還是挺好的!隻是呆頭呆腦了些。”

說完撲哧一聲自己笑了起來!雖然不太正經,但聽了這句,景夕忘才真正對柳筱有些好感,剛才對自己的種種不是也隨即煙消雲散。

柳筱又問道∶“你想不想去華仙派拜師學藝,我可以引薦你到我師父的門下!”

景夕忘心知她是一片好意,但也知道自己的爺爺是華仙派掌門的師兄,所以跟著爺爺學就可以了,便推辭道∶“你好意我心領便是,但說到尋師學藝就不必了。”

柳筱隻知道能入到華仙門下是許多人夢寐以求都盼不來的事,想不到景夕忘卻想也不想一口便拒絕了,心下頗有些沮喪!

又走了幾個時辰,終於走出了深山,入到人巷之中。但見明月高掛人影斜照,一路燭燈隱隱爍爍的見不到盡頭。這時已經是夜半,街道上涼風習習除了一些露宿的乞丐和幾個醉醺醺的酒鬼外幾乎也沒有什麽人了。雖然如此,在山裏住了三年有餘,如今出來心裏還是別有一番感慨!

柳筱這時已經在景夕忘的背上睡得香酣也不忍叫醒她,在柳筱口中的柳家是大戶人家,應該不太難找才是,於是循著兩邊的房屋望去。

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景夕忘見到現在雖然已經是子夜,但還有一家大宅卻燈火通明,門前高高懸掛起兩個寫有柳字的大紅燈籠。

景夕忘心道∶“想必就是這家了,柳筱的父母肯定是急得睡不著覺。”想到此處,景夕忘複又想起了自己母親和哥哥,不禁心酸兩眼一紅,差點流下眼淚來!

他剛想敲門,但手舉到一半又垂了下來,想道∶“如今柳筱已經回到家裏馬上就可以見到父母已經沒有危險了,這一進去又不免諸多糾纏絕緣峰想是回不去的了,還是自己出去快些找到哥哥才是。”

心念一轉,將柳筱慢慢放下地上,用力在門環上拍了幾下,轉身便要離去!

景夕忘的這幾下拍門聲已經將柳筱驚醒,看到景夕忘轉身離去,她大吃一驚,一手便拉住景夕忘的衣服,眉頭緊皺,急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裏?”

景夕忘知道她腿上有傷,不敢用蠻力,蹲下正要掙脫柳筱的手腕,道∶“你已經回到家,沒有危險了…”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柳家大門便夾帶著一陣沉重的低嗚聲緩緩打開,裏麵首先出來的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子,身材高挑比柳筱還高出半個頭。

看到柳筱拉著景夕忘,那女子臉色一變,怒喝道∶“大膽狂徙,竟敢欺負我師妹!”唰的一劍刺出,刺傷了景夕忘正要掙脫柳筱的右手!

景夕忘和柳筱都大吃一驚,還來不及反應,那女子已經一掌打來擊中了景夕忘的胸膛,整個人頓時像斷線風箏般飛出到大街上。

景夕忘這一連幾個時辰背著柳筱回來,早已經力不從心,如今這一掌打來,眼前一黑頓時暈厥過去不醒人事……

到了第二天早上景夕忘才悠悠醒轉!他發現自己正身躺香榻暖枕之中,右手被一大團白布包裹著。忽然間聽到有人推門而入,還未看清楚是誰,那人便衝跑了出去,大喜叫道∶“夫人,老爺小恩公醒來啦!”外麵跟著是一陣**,然後陸陸續續的聽到有人進來!

景夕忘剛坐起來,便見到一對夫婦出現在自己跟前,都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隻見那婦女身穿一身淡妝素服,低調簡樸,顯得和顏悅色。男的則是方巾長袍,衣冠楚楚,一捋長須更是落落大方!

景夕忘心道∶“想必這兩位便是柳筱的父母了!”

隻見那男的拱手笑道∶“鄙人便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柳澤山,這位是拙荊方氏!聽得恩公救回小女一命,又幫拙荊尋得百尺連根草。柳某人深感大恩,請受我們夫婦一禮!”說完便要跪下去。

景夕忘大吃一驚,這可如何使得?當即跳下床榻,扶起兩人道∶“柳伯伯,柳夫人快快請起!我爺爺從小便教我做人要有俠義本分,況且這隻是…”景夕忘想說是舉手之勞,但這麽說又未免有托大之嫌,話到一半當即又咽了回去!

柳澤山道∶“恩公小小年紀便有這般俠義心腸,實在是令爾等佩服之至!不知恩公現在身體如何,若有不適,我再傳大夫前來脈診!”

景夕忘道∶“不用勞煩了柳伯伯了,我的身體並無大礙隻是不知柳筱現在怎樣了?”

雖然柳筱比自己大兩歲,但姐姐這個稱呼卻怎麽也叫不出來。

方氏答道∶“勞小恩公操心了,小女隻是扭傷了腳,已經叫大夫看過,再過得三五天便完好如初!”

景夕忘聽著方氏的聲音,覺得尤為親切,又說道∶“兩位是尊長,以後不必再叫我恩公了,我叫景夕忘!”

兩人相視一笑,道∶“既然你尊稱我們伯父伯母,那我也不好生份就叫你一聲賢侄吧!”

景夕忘聽著頗感親切,隻笑道∶“那我豈不是又多了你們這兩位親人?”

柳澤山笑容可掬,調侃道∶“隻要賢侄喜歡,不怪我們二老賴著這張臉皮來沾恩就可以啦。如今賢侄患傷未愈你就好生歇息我們也不便叨擾了。賢侄暈睡了一夜想必也餓了,我這就去叫人準備飯菜送來,有什麽事盡管叫喚一聲即可!”

景夕忘送他們到門前又回到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