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陰謀落空

太白真人道∶“既然暮居士說認識也認識一個朱寧然,倒不如請現身一見,以解眾人迷惑吧!”

“這個嘛,倒是好說!”

暮晨一拍了拍手掌,道∶“現在太白老道說要見你,你就出來讓人認識一下吧!”

眾人中間走出一個看似隻比景夕忘年長兩三歲的瘦削少年,他麵黃肌瘦全無血色,似乎經曆了一場生死災劫一般,全向肌肉繃得緊緊的一雙充滿仇恨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淩子嘯身後三人。他走到太白真人麵前跪了下去,一雙眼睛頓時溢滿了淚水。

“在下朱寧然,拜見太白真人,求真人為我那剛死去的嫂嫂和剛出生不久的侄兒做主啊!”說完又深深輯拜了下去。

太白真人將眼前這個朱寧然扶起道∶“做主是所謂何事?”

群雄都被弄得暈頭轉向,也不知道這一個朱寧然是幹什麽來的。隻見他霍地轉過身去,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指著淩子嘯等人道∶“是他們,就是他們害得我大哥一家慘死…”

朱寧然和他的大哥朱孜一原是地方的鏢師,而這本破天劍法則是從爺爺那一代傳承下來的,至於是怎麽得到的就不可而知了。破天劍法乃世人盡知的上乘劍譜,據說練成者可引天雷,召地靈,破蒼穹,嘯九幽,有移天易日,開山崩石之能,還有“一劍破天鬼神哀,六道自此不安寧!”的說法,不過這畢竟是凡人的謠傳,謠傳往往隻會言過其實甚至是被誇大其詞,而它的真實威力卻沒有多少人親眼見過。

也正是因為這套劍法被世人傳得神乎其神,所以當朱寧然的爺爺將這本劍譜傳下來時一再叮,萬萬不可在外人麵前顯露,否則必遭殺身之禍。而朱孜一則應驗了這一詛咒般的預言。

朱孜一在其妻子為他生一兒子的時候,竟一時高興忘了方寸將此事透露給了妻子,殊不知消息自此不脛而走,他在一次護鏢的過程中慘遭殺害目標直指破天劍法。

因為在這本劍法秘籍中隻記有劍招而全無心法口訣,一直以來朱氏兄弟都隻是全憑招式而練,隻學得其形而忽其神,所以二人的修為一直都是淡然無奇,如若不然憑這區區幾個山匪土寇,又哪裏是對手了?

朱寧然得知大哥被殺害的消息早已猜到七八分原委,於是星夜帶著兄嫂和他那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躲避這永無休止追殺。他們思前想後,這般逃避也終究不是辦法,如果將劍法秘笈給了他們,這一群盜匪也定不會讓自己活命。於是想到了雪雲峰上的華仙派,聽說華仙派個個俠義心腸英雄了得,他們定不會坐視不管設法幫自己化去這場劫難的。

卻不知天意難測,厄運終究是難逃,正當他們就快要來到雪雲峰時,在前一座山頭遇到了早已埋伏好的盜匪。在一場亂鬥中,朱寧然被打下懸崖,幸而被暮晨在半空中截了下來,不然定會被摔得屍骨無存。

群雄聽得朱寧然說完這一番話,無不是駭然驚歎。麵對變局,淩子嘯身後那三人都有些亂了陣腳,淩子嘯此時卻依然臨危不亂,反倒冷靜下來,冷笑幾聲指著暮晨帶來的朱寧然道∶“這位自稱是朱寧然的人,莫不是暮前輩為解雪雲峰之急而從外麵胡亂拉進來的吧!這莊氏母子都已經被華仙派的人殺死了,這死無對證的隨便你怎麽說都可以了。”

隻見葉萱叫道∶“你胡說八道,我們華仙派才不會幹這種事!倒是你們的行跡著實讓人生疑……”華仙派的其他弟子也是蠢蠢欲動起來。靜宛師太道∶“誰又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

“哈哈哈哈!要知真假這又有何難?”暮晨身體一晃已來到淩子嘯身後,當淩子嘯驚覺時,早被暮晨一手拍在自己臂膀上,他急忙運勁竟是一口真氣也提不上來,身體半分動彈不得。淩子嘯自問橫行世上已少有敵手,想不到被暮晨這麽一按,全身的力氣一分也使將不出,就像被沒入了沼澤地一般。

“小子,你在這家夥身上搜搜看!”

眼看朱寧然要來搜自己的身,淩子嘯臉色大變本想掙紮開來,身體卻依然難動分毫。眾人都是靜觀其變,而淩子嘯身後那三人卻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動手,但眼看華仙派人多勢眾,麵對暮晨卻更是毫無把,一時躊躇不知所措。

隻見朱寧然伸手入淩子嘯懷中拿出一本破舊的書來。暮晨這才放開了淩子嘯道∶“朱寧然,你就讓人看看這是什麽吧!”

朱寧然道:“是!”便將書麵向眾人,隻見書麵上寫著“破天”二字。

“這,難道這便是傳言中破天劍法的秘笈?”

“可是這怎麽在他身上呀!”

“嘁,這還用問麽…”

眾人一時又議論紛紛起來,而最為高興的當屬華仙派的人,因為這從淩子嘯身上搜出的秘笈足以證明華仙派的清白。

“兀那惡賊,竟敢上山欺我華仙派,吃我一劍!”真相大白,靜宛師太早已怒氣大盛此刻更無顧慮,率身挺劍相鬥。這時暮晨早已放開了淩子嘯,他心神未定眼見靜宛長劍刺到,他左右躲閃而靜宛劍法狠勁將淩子嘯逼得步步緊退。

看著淩子嘯遊走在自己的層層劍影之中依然步伐沉穩,有條不紊,靜宛師太不禁暗暗心驚,此人果真是有些道行。

淩子嘯後退數步,忽然劍光一閃已展開身法來。隻是兩人相鬥不過十招,剛逼得靜宛師太稍退一步,淩子嘯也不挺劍直追,他連退三步,躍身半空中振臂一揮,地上頓時煙塵大作,當眾人回過神來時,淩子嘯早已經不知所蹤,隻聽得一個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暮晨,你膽敢壞我聖教好事,與我們聖教作對你終有一天會後悔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消失於天際!

眼見淩子嘯已經自己逃跑了,跟著他上來的三人也想飛逃下山,但哪裏有這麽容易?馮一汐、丁達平、卜恒和洪柯四師兄弟早已盯死了他們,三人剛想逃走,就被四人團團圍住,三人跪下大叫饒命。

從這三個匪徒口中得知,除了他們三個以外,為了不讓人起疑,還有十多人在山下等待的。他們十幾人一直苦苦追著朱寧然和莊母子到雪雲峰這一帶時,好不容易將朱寧然趕下山崖得到了破天劍譜,卻不知這一切都被淩子嘯看在眼裏。

他令到這十幾個匪徒對他臣服,然後搶了劍譜還逼著他們和自己演了這一出好戲,目的都是令到華仙派名譽掃地好受世人唾罵。

眾匪徒這幾十個晝夜不停地勞累奔波追殺朱寧然,目的就是為了這本令得天下英雄都為之癡狂的破天劍譜,眼看到手這半路卻殺出了一個淩子嘯。雖然不甘心,但礙於他一身修為過人也隻得任他擺布。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淩子嘯自鳴得意之時,暮晨卻帶著真正的朱寧然來了,最後還落得個落荒而逃的地步。

那三個匪待都不斷地大叫饒命,朱寧然手執長劍,一雙眼睛似要噴出火一般,走到三人麵前道∶“你們殺我大哥大嫂的時候,怎不見饒他們性命?連一個未滿周歲的嬰兒也不放過!”

說罷手起刀落,眼看就要結束這三人的性命,卻見馮一汐一劍擋開道∶“今天是祖師爺大壽,不可枉開殺戒,還是請祖師爺作主吧!”朱寧然靜心一想,也確是道理,冷哼一聲,便還劍入鞘。

隻見太白真人對那三人道∶“不用怕,我不會殺你們!”

眾人均是一驚,心想∶“這些惡匪心狠手辣,殺人戕命已不在少數,怎麽還跟他們客氣?”

而朱寧然更是不願,眼看他們殺害自己的親人兄弟,就這麽便宜放他們走實在不甘心,遂問道∶“為什麽?為什麽不讓我殺了他們?”

太白真人徐徐道∶“世間上的惡念不去,便難以務盡!他們都隻是權欲熏心,難道你可以殺盡天下貪欲之輩麽?人心不古,並不是殺一兩人便可解決所有問題的…”

朱寧然搖頭道:“這些人喪心病狂,難道就由得他們任意妄為麽?”

太白真人眯著雙眼,仿佛要睡著了一般:“賞善罰惡本是天道的一部分,隻是能決定別人生死的不在你也不在我……”

朱寧然靜心一想∶“要不是自己大哥將破天劍訣的事透露,便不會遭此橫禍。即便他們不來搶,也定會有旁人來奪,人的欲望無止境實在是防不勝防!”當即點了點頭道∶“晚輩明白了,還是聽憑真人發落吧!”

那三個匪人聽得活命有望,不禁喜出望外連連拜謝道∶“若真人此次饒我們不死,我們定會改惡行善,永不忘生真人大恩!”

馮一汐笑道:“你們可別高興得太早,我們祖師爺雖說不殺你們,但也並沒有說放過你們,還是乖乖地跟我們去縣衙聽候發落吧!”說完便將這三人押下山去了。

“殺人雖易救人卻難,能度化人心卻更是不易!師叔祖果然不愧是一代俠義宗師。”景夕忘回過頭來,發現正在感慨的是林月荷。

隻見柳筱神情甚是得意道∶“這是自然,那可是我們華仙派的師祖爺爺!”語氣中又顯得極是敬重。

三個匪徒被押下山後,群雄又開始陸續辭別下山,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山上就隻剩下景夕忘和暮晨這一行人。

太白真人向暮晨問道∶“這次多虧暮居士替我們華仙派解圍才免得我們無故蒙羞了。”

暮晨道∶“這隻是因緣際會之下讓我救了朱寧然,純粹隻是巧合之功罷了。不過經這次之後,看來魔教真的又要開始蠢蠢欲動了。”

太白真人此次神色才變得稍微凝重,捊著長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道∶“魔教中人居心叵測,魔教與我華仙派乃曆代宿敵,我想他們這次的舉動無非是增加華仙派與天下英雄間的嫌隙,到時兩方交戰好讓我們孤立無援。”

這時隻聽葉萱在太白真人一旁笑道∶“那些人一個個都濃包,他們能幫得上我們什麽忙?”

乙上道∶“如果將他們看作天下英雄,那你也將天下人看得忒小了。這些人純粹是為了所謂的長生訣又或者受魔教愚弄這才上得山來。天下間真正能稱之英雄者,又豈能受魔教這般玩弄?不過這幫人下到山去將來定會大肆厥詞,到處說我們持才傲人。所謂三人成虎,到時的事就難以預料了。”

景夕忘和柳筱等人在一旁聽得暗暗心驚,這魔教真是居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