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未湖樓來人
翌日，旭日東升。
未湖樓三樓當家小爽兒來了，會客偏殿。
吩咐幾個下人上了茶水，寧不凡似笑非笑的望向小爽兒。
他斜倚在長椅上，尋了個最愜意的姿勢，率先開口：“怎麽，南邊給你們回信了，我此前與你們說的合作事宜，怎麽說？”
未湖樓的主子是仵世子陽，此人名列天機榜第二，區區排行第三的司涯幾番算計就讓他喘不過氣，想來這名天機榜第二名，也非是等閑之輩。
這番小爽兒來此見他，大概是南邊的吩咐下來了，自己讓柳凝兒送予柳思思的信裏所說的事情，若是南邊那人不允，這位未湖樓三樓當家怕是不會來此見他，這人既然來了，想必合作之事大概已然敲定。
小爽兒抱拳行了一禮，誠懇道：“寧公子料事如神，未湖樓願同寧公子合作，隻是未湖樓向來看錢做事，不知寧公子要如何合作？”
看錢做事？如何合作？這不就擺明了說有錢才能合作嗎？
寧不凡聞言一笑，嘖嘖道：“你們未湖樓還真是無利不起早，俗套，太俗。”
小爽兒神色尷尬，咳了兩聲，回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未湖樓向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若是無利可圖，談何合作？”
這話說得通透，又讓人心底認同，但凡扯上了天下人天下事，都免不了談及利益二字，寧不凡輕輕頷首，打趣道：“你這人，倒是有趣，說話做事我也甚是欣賞，怎麽樣，有沒有興趣來我這兒發展，不比在仵世子陽那差，他區區天機榜第二名，我可是第一，第一知道啥意思不，那就是比第二強。”
小爽兒滿臉苦笑，不知該如何答複，隻得開口道：“寧公子莫說笑，我們還是先來談及合作事宜，以及寧公子究竟能出多少籌碼，足以讓我未湖樓動心。”
寧不凡臉上布滿不屑之色，捏起杯子輕輕旋轉，抬眼隨意道：“金銀？那都是俗物，你未湖樓好歹也是江湖三閣兩樓六門之一，會缺那些俗物？像你我這般高雅之士，談論這些俗物實在是有損聲名。”
縱使曆經江湖風雨，小爽兒也從未這般無語過，好家夥，我跟你談錢，就是俗了？合著我未湖樓就一整個俗物？
高雅之士？小爽兒疑惑的打量著麵帶不屑的木劍公子哥兒，這人若是個高雅之士，我把自己眼珠子扣了，他撓撓頭，無奈道：“金銀錢財屬實俗物，隻是差人辦事總是免不了耗費些許錢財，我未湖樓眾人本就身處俗世，自然比不得公子高雅，因此，寧公子若是要同未湖樓合作，總是要費些錢財的。”
寧不凡捏著下巴，眼神閃爍：“我記得初入萬京時就見到你在街邊酒肆宣揚我的名聲，那是司涯指使的吧，上次你同他合作，他給了你們多少？”
小爽兒思索了一會兒，客人的消息不能輕易泄露，但這些事既然已經擺在明麵上，透漏一些倒也無妨，暗自點頭，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寧不凡心底一驚，皺眉問道：“三千金？”
想來未湖樓的價也不會太低，但如果是三千金的話，對他來說屬實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之前從江家那坑來的兩萬金已然用盡，現在當真是一貧如洗，身無分文，若非縉雲公主給他安排了驛館歇腳，隻怕自己會成為整個天下第一位流浪街頭的駙馬都尉。
小爽兒一愣，看來寧公子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啊，於是他收回手，緩緩道：“三萬金，且隻是定金，待此事完結後，會有餘下兩萬金......江家富甲天下，倒也並不在乎這些錢財，出手大方些，咦，寧公子你怎麽了，身子不適？”
他說著說著，發現這位木劍公子哥，臉色鐵青，身子僵硬，神色愕然。
寧不凡連忙擺手：“無事，無事。”
他連忙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神色不適，隻是捏著白玉杯的手隱隱有些顫抖，灑落了一些茶水。
江家！真有錢啊！好家夥，難怪上次江家家主江歎之，隨手一揮就送了他一萬兩黃金，合著人家眼裏的一萬兩黃金與自己手裏的一個銅板一樣？
不對，一個銅板兒，自己都舍不得丟棄，能買倆糖人！還能買一個包子！人家那一萬兩金子當真是說送就送，眉頭都不眨一下。
他心底歎息，上次咋就沒有硬拉著江家家主結拜呢，還是自己臉皮太薄了，這樣不好，得改，下次見麵，決不能放過他。
若是他此刻的心思被葉辰知曉了，葉辰估計能一劍砍了他，丟人玩意。
眼見麵前的木劍公子哥陷入沉思，小爽兒疑惑問道：“寧公子，你這是？”
“啊，”寧不凡被打斷思緒後，神色恢複如常，仍是掩飾不住眼裏的火熱：
“你未湖樓還缺人嗎？你看我這樣的行不，文武雙全，十步一殺，我辦事你放心，下次辦啥事我能辦的全交給我，也不用啥酬勞，就是客人付了錢財之後，分我一點兒就行了。”
小爽兒滿頭黑線，哭笑不得：“寧公子莫打趣在下，您這樣的人物，已然天下聞名，未湖樓區區江湖勢力，自然不敢高攀寧公子。”
可惜了，寧不凡輕輕搖頭，愁啊，沒錢啊，別說五萬兩金子，就說五個銅板他現在都拿不出來啊，慎重思索後，他又試探道：“實話告訴你，其實我名為陳晨，陳子期，我與寧不凡不熟，見都沒見過。”
“......”小爽兒服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腆著臉說自己是陳晨，好家夥，睜眼說瞎話您老人家真的不會臉紅嗎。
寧不凡見此話忽悠不到這位當家的，隻能歎口氣，愁眉苦臉道：“沒轍啊，你也知道，我初入萬京，哪裏來的幾萬金子，雖是欲同你未湖樓合作，隻是力有不逮，屬實拿不出這麽多錢財？”
這話好說，小爽兒揮手笑道：“無事，江家富甲天下，因而給的多了些，若是寧公子同我未湖樓合作，自然是不用耗費如此錢財，寧公子若要找我未湖樓辦事，隻需三千金便可。”
三千金，那還好，寧不凡臉色舒緩，笑道：“恕我直言，我如今身上錢財於三千金還差那麽一點兒，既然是初次合作，不知能否實惠些？”
差一點兒？這倒是好說，小爽兒聞言一笑，想著未湖樓與寧公子初次合作，自然不能如此刻薄，於是他拍拍胸膛，頗為豪邁說道：“寧公子快人快語，在下也要給寧公子些許薄麵，既然是初次合作，自然也會實惠些，寧公子出多少都無妨，餘下，我私人補上便可，絕不會讓寧公子難做。”
寧不凡大喜過望，拍手笑道：“好好好！我欣賞你！”說著他從袖口摸出兩個銅板兒，握在掌心狠狠拍在桌案上，神色凝重，沉聲道：
“差的也不多，我出兩個銅板兒，剩下的就勞煩兄台補齊了。”
寧不凡說這話時，也隱隱有些肉疼，當初自己賺了兩萬金子，就給了葉辰這倆銅板兒，讓他饞了時出門買倆包子，可惜自己錢財如流水般用盡，摳摳搜搜的又把這兩個銅板兒從葉辰身上騙了過來。
天見猶憐，這可是他身上所有的錢財了，可以說此次自己已是耗盡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