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發財點子 二林遭遇

第二天一早,還在睡覺的長盛聽到娘親在樓下收拾,惺忪著眼睛下樓。

“娘親,你這是在做什麽?”

“唉,在家裏做農活做家務習慣了,到了這個點就醒了,睡不著,閑著無事我把這通堂再好好打掃一下。”

長盛想著,忙碌習慣的娘親要是真的閑下來了,可能會真的閑不住。

在老家的時候,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讓人慢悠悠享受一下生活的愜意,哪怕是日頭毒辣,在家泡杯茶喝著小憩一下,也是在想著下午要做什麽。

得找個活計給娘親做著,讓她忙碌起來。

長盛上樓洗了臉,在想著母親能做些什麽活計,其實隻要長盛想,楊翠完全可以不用再為生活的錢糧操心,隻是山裏人家,俗話說享福享太早,老來閑不了,勤勞和憂患意識是刻在骨子裏的。

還是先問問娘親吧,看她想做什麽。

中午吃了飯,長盛在看書,才清閑了一早上的楊翠有些百無聊賴,納鞋費手,不可能天天做鞋子。

“娘親,以後我們有很多清閑的時光,你有沒有想做什麽生意?這樣忙起來你就不會無聊了。”

“我大字不識一個,現在我能做什麽?怕是虧了老本我還不會算,做生意虧本那不是浪費時間又浪費錢?”

“那好,反正明年我才進入學塾,這段時間我教娘親識字,也在鎮上看看我們到底能做什麽生意。”

“那些再說,今天先帶你去裁縫店做兩身衣服,不然街坊們小孩子都不跟你玩。”

長盛想想現在的自己,哪需要跟小孩子玩,要是每天啥事不幹打坐修煉吃喝拉撒就好了,多完美的修行狀態,安全,放鬆。

若不是想著讓村裏的鄉親們安定下來,自己也許不在白水縣了吧?

“好吧,娘親也要換衣服,不用舍不得嘛,暫時我們的錢足夠用的,先花了,不夠我再掙。”

“有的時候要想著沒有的時候,大手大腳的,哪兒有花了再掙的說法?”

“娘親不買我也不買,反正我就是個小叫花。”

“好好好,我買,走吧!”

二人出了門,看到中午的大街上很多樵夫在挑著柴薪在叫賣。

不過買家不是在挑剔柴薪水分太重,就是挑剔這柴薪燒火燃燒不夠旺盛,很多樵夫都陰著臉,看起來要做街上人家的生意很不好做,都鬼精鬼精的。

“他媽的。想壓價就明說,老說這裏問題那裏毛病,也不窮嘛,遇到這種買家真是晦氣!”

“算了,下次還要見麵做生意的,誰叫人是買家呢?”

長盛微微一笑,其實大家都差不多,買的想少花錢買好的,賣的想多掙點,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都不容易啊。

就是各種人間氣息融合,才會看到有味兒的市井,長盛這次出門就這麽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看著市井間的一幕幕,真的很生動,比在村子裏有的看。

母子二人在街上找了家裁縫店,每人做了兩身衣裳,花了八十文錢,楊翠又一陣心疼,她昨天還想著要看看天下,如今又擔心錢不夠花了。

長盛給娘親提著包裹,在想著一個賺錢的計劃。

隻是需要很多人參與,一時半會兒難以成行,若是做得好,村裏人的生計就有著落了。

“看著點路,你在想什麽呢你?”

長盛差點撞到人身上,楊翠責怪地說了他一句。

“娘親,我想到了一個讓村裏大家跟著發財的計劃,就是不知道能成不?”

“哦?是什麽?”

“賣炭!”

楊翠頓住,好像這周邊除了村子裏地裏有黑炭,這一帶方圓沒聽哪兒地裏有這個東西。

本來一開始大家挖到這黑乎乎的東西都不知道有啥用。

直到有一天,村子裏一個老獵戶在農地邊的陷阱裏抓到兩隻肥壯的兔子,經不住孫子的撒嬌,就地生火烤兔子。

爺孫吃飽了,準備堆土滅火,就用了這黑乎乎的玩意兒,誰想第二天再次來到陷進旁邊查看山貨的時候,看到不遠處的火居然還燃燒著,快熄滅了,不旺。

老獵戶再次捧了幾捧黑土上去,等了一會,這東西居然可以燃燒?

就是有一股嗆人的味道。

後來,村裏大家都用上這東西了。

在山裏用砂石模仿土灶打造鑿出火爐,中間架上爐橋,燃燒殆盡的炭灰就可以漏下來,上麵加炭,繼續燃燒。

由於和鐵匠家打鐵用的木炭一個顏色,大家就叫這黑乎乎東西黑炭。

火力持久,不用火的時候加水加點黏土和著炭,蓋在火爐上,中間戳一個小洞留著火眼,要用火的時候再撬開。

從此再寒冷的冬季,家家戶戶可以在家裏圍著火爐烤火,不用躲在單薄的棉被裏忍受寒風的怒吼。

平時隻要注意通風,那嗆人的煙味兒就沒關係。

長盛越想越激動,這玩意兒好啊,得先找人去打探打探縣城範圍其他地方有沒有這東西,沒有的話,嘿嘿嘿。

長盛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簡直就是天才。

不行,這要是能發財的話得抓在自家人手裏,想到這:“娘親,以後你就是大掌櫃了,到時候你富甲一方,兒子就躺在錢上吃算了。”

“咯咯,要是有那麽一天你躺著吃又有什麽關係?”

“所以回家我們就開始識字吧?”

“好、好······”楊翠想著自己被兒子教授學文識字,還是難為情的,這樣以後自己怎麽給他家法?

日子如流水逝去,鎮上的學塾一年招生一次,在夏季,在六七八三個月裏,不定時,一次半個月,所以如今的長盛隻能在自家看書修行。

在家裏縱縱跳跳,時不時傳來撞到牆壁的聲音。

每次修煉結束,都是鼻青臉腫的樣子,娘親問他他隻說修煉就是要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楊翠看得心疼不已,但也知道自己擔心沒用,再說,兒子說的也對。

再過十來天就要過年了,二林所在的學塾終於放假,一年就過年這個節氣放假一個月,招生的時候會放假半個月。

長盛終於可以找二林玩耍了。

來到二林姐夫家,家裏氣氛有些沉重、有些尷尬。

林家是外來戶,才在臨江鎮安家兩代人,和上任鎮長關係不錯。

因為大家都根基淺薄,所以走得很近,鎮長在任時需要多扶持這種根基淺的人紮根到百姓中間影響民意,方便他控製鎮子,會讓林家參加做一些收糧活動,其中油水,隻要林家不過分,鎮長都不管。

上一任鎮長死了,據說是在靠近縣城的路上被強人截殺,縣裏查了兩個月沒有頭緒,就成了懸案,如今也沒人管。

這幾年林家在臨江鎮蒸蒸日上,大有成為鎮上第五家族的趨勢,隻是隨著鎮長死去,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已經體會到什麽叫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新上任的白家老爺一副為國為民的樣子,名聲要,好處也要抓,百姓們還說他一聲好,實在比前任鎮長高明太多,鎮上哪有人敢和他對著幹。

以前的四家本就抱團,如今僅有的一些財路被幾家瓜分幹淨,林家的日子就難過了。

二林看到最近姐夫家兩位老人對姐姐的臉色越來越多,已經有些不想在這裏住。

姐夫以前風光,那是借勢,如今要維持手下人的關係和生計,已經很難了。

姐夫對姐姐好,對他這個小舅子就沒怎麽上心了,畢竟是忙人,現在壓力大,哪兒有功夫搭理他,就見過幾次麵而已。

張二林有自己的屋子,帶長盛進屋後就關好門,二人隨便坐坐,二林就去給姐姐張玉說自己要去長盛家玩耍,兩人就出門了。

“長盛,要不我去你們家住算了,叫我娘把每個月給我帶來的生活費給楊嬸嬸,我實在不想呆在那家人家裏了。”

“好呀,隨時歡迎,不過生活費就不要了,嬸嬸他們在家裏也不容易。要不現在跟張玉姐姐說一下,今天就搬出來?”

二林倒是很心動。

“唉,還是算了。以前爹娘和姐姐費了好大力氣林家才同意我來的,現在走了,爹娘不好交差。”

“你知道就好,不過我還是歡迎你來我家住,我不管那些,來不來都看你。”

兩人沒馬上去長盛家,沿著江邊的一岸走了很久。

白水江當街一岸鋪子林立,另一岸則隻有江堤,人家也沒幾戶。

二林一路牢騷,長盛才知道二林在林家過的是什麽日子。

以前光景好,林家兩位老人對張玉姐姐還是很和藹的,見麵都打招呼。

二林來鎮上讀書不久,林家的日子就難過了,兩位老人對張玉的臉色就不那麽好看起來。

張家是山旮旯裏的農民,沒人脈,沒關係,家裏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幫不了林家。

張玉嫁入林家,一是林朗張玉確實互相有意,不嫌棄她出身,二來嘛,有錢,養個閑人也沒啥。

張家也是考慮很久,才答應把張玉嫁入林家,門當戶對真的很重要,大人們沒見過什麽世麵,但是人情世故就比小年輕見多了。

大婦是木棉寨黃家的女兒,娘家有些辦法,林家依靠頗多,這段時間林朗回家都沒找過張玉。

二位老人也許是嫌棄張玉無用還帶來一個拖油瓶,也許是表態給黃家看,嘴上也越來越惡毒。

二林很記仇的,本就覺得自己如花似玉的姐姐就是嫁到縣城都委屈了,憤憤不已,如今林家如此對她,二林恨不得提刀殺人。

隻是姐姐性子恬靜,隻說等二林在鎮上學業結業再說,再來,爹娘為了讓他能讀書花了心血,二林自己離開林家的話,既有些打臉林家,又有些讓爹娘為難。

“他媽的,小爺自己吃的,每個月家裏都交錢的,還嫌小爺吃得多。上個月家裏聽說林家困難,還找人帶了六十文錢下來,說是我長個子吃得多,其實不就是給他們幫忙的嘛?他們還覺得是家裏有錢不拿出來。等小爺有了錢,一定狠狠用錢砸他們的臉,這口氣我張二林咽不下!”

長盛心想我這算是和林家江河日下有關係嗎?

怕二林性子越來越極端,隻得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來,叫一聲長盛哥,過倆月哥哥發財帶你,我們村一起發財。”

二林果然一笑打掉他的手:“你扯吧,多久沒吃竹筍炒肉了?給你皮成這樣?”

長盛一臉得意。

“說起來很讓你失望啊!以後你挨打的日子肯定不少,不過我是不會再挨打了。”

“不打你?不把皮給你揭一層下來還差不多!”

“你敢打你們的教書先生嗎?”

二林想到那滿口知識道理,目光犀利表情嚴肅的先生。

“不敢!”

“嘿嘿,所以嘛,走,先去我家吃飯!”

二人又沒臉沒皮學著在村裏的樣子勾肩搭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