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未知之地 小有奇遇

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巨大的恐懼和求生的本能,驅使長盛爬起來,一個箭步直接跳進夾壁,慌亂中他亂抓了繩索**了一下,可驚慌之下他並未抓穩,感覺指甲都被帶翻,沒一會兒他便墜入水中。

還沒等他來得及感受溺水是什麽滋味,突然失去重力往下墜落,他在空中深吸一口氣,水花四濺,他又墜在水裏。

可憐的長盛如今隻會在水裏紮猛子,連魚塘中央稍微深點的水域,他都不敢去,抬頭狗刨都還不會。

現在他在水下狗刨,憋不住了,不得不抬起頭來吸氣,忽然的,他發現自己會狗刨了,不會嗆水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又看到自己悲催的正在遠離岸邊,遊反了,回過頭,費盡吃奶的力氣撲騰著,終於到岸邊。

一陣陣冷風吹得他瑟瑟發抖,冰涼的地下湖水讓他牙關打顫,他連走帶爬地來到岸邊一個背風處。先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使勁甩了幾下,再把衣服褲子脫下來擰幹擦了擦身上,再擰幹穿上。太冷了,他覺得頭很痛,已經顧不得衣領被燙穿,回家會不會挨罵,做完一切他才觀察起來自己所處的環境。

背後是顏色很黑的岩石,岩壁像山一樣高聳,一直到高處看不到的黑暗裏,有些地方的岩石黑紅相間,給人一種猙獰的感覺;遠處的天空低垂,看不到有多高,因為上麵的光線晦暗不明,最上麵是一層黑色,不知道是岩石的顏色還是地下空間天空的顏色;對麵的水域暗沉沉的,看起來水的顏色有些黑,很遠的水麵上掛著一輪幽幽的月亮,好像比自己平時在晚上看到的要亮很多。

剛才自己掉下來的地方,遠遠看去有一個鏡子大小的亮點,有光線在不停地閃動,凝神看去,長盛終於發現那是水折射光線的樣子。這個發現讓他驚喜起來,不顧寒冷走到水邊,離閃光的位置更近一些,他確定了那是光線在水體傳播折射造成的閃動。

自己是從那裏掉下來的,能上去的話應該就可以回家了,仔細看了看,光點到水麵的位置看起來像是大概有八九丈高,有些朦朧看不清楚,下麵的水應該很深,否則自己早都摔死了,可是自己要回去是不可能爬這麽高的,有繩子也扔不上去,上麵是水這下麵有空氣那水怎麽不會流下來呢?

想起繩子,他才忽然發現這裏好安靜,沒有定點的聲音,他竟聽見自己的心跳。認真回憶剛才追自己的那個影子,他說話的時候自己感覺到他的氣息,肯定不是鬼,而且一定是個男的;那個輕飄飄在前麵擋路的女鬼,自己掉下來往上看的時候,貌似是看到是她背後有一根木棍在後麵撐著,肯定是有人故意作惡嚇人,那當時李家二妹說自己身後有鬼是咋回事,自己上下左右都看了,不可能呀!

反正那什麽鬼不鬼的是假的,長盛放下心來不再害怕,隻是惱恨是誰惡作劇,思考著自己該怎麽出去。

他彎下腰在岸邊掬了一捧水,水看起來很透明,但是飄散著絲絲黑氣,一激靈他撒了開去,但是就這樣看這水又不會冒黑氣,捧起來就會。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手心,突然拉開自己的衣服,不是錯覺,自己變得比以前更白了,莫非這水有腐蝕漂白嘎嘎的作用?也許自己在水裏一晚上就會變成森森白骨吧?也許骨頭都不剩。

他轉頭回到剛剛避風的地方,在岸邊很冷,這避風港的岩石卻有一種溫熱的感覺,平整了一下腳下的地麵,他靠著岩石和衣而睡,小小的身影在這黑色的岩腔裏融為一體,乍一看去一個顏色。

漸漸的,遠處的岸邊傳來波濤起伏衝岸的聲音,跟才進洞不久那個夾壁聽到的聲音很像,可頭很悶很痛,他漸漸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長盛悠悠醒來,輕輕活動了一下身子,很暖和,頭也不痛了,感受到岩壁上持續傳來溫熱的熱度。

他擰了擰脖子,這是他跟武館楊大叔學的,打架前做這個動作他覺得很有氣勢,現在拿來壯膽正好。

悄悄伸出頭去看了看外麵月亮,好像沒有挪動絲毫,遠處月光下,水麵顯得很靜,更遠處的水上好像有一個島,離這麽遠看起來都有一塊巨大的黑影,如此寬闊的水域,一眼望不到頭,說是一片地下海他都信。

肚子咕嚕嚕的叫,他揉著肚子來到水邊,觀察了好一會兒,水裏什麽都沒有,清澈的水體讓視線可以直透水底,一直到遠處目力不及的地方才看不真切。

水裏沒有吃的,他順著岸邊走,此時他看到那些岩石的顏色好像要亮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外麵白天了。

此時娘親找不到自己應該很著急,她如果出門找我的話會顧不上吃飯吧?外麵不曉得多少人在找我,我要出去!

長盛想著娘親,不知不覺走了很遠。

可到處都是岩石和水,看不到出去的地方,現在他前麵一塊岩壁突入水裏很遠的位置,擋住了他的去路。

肚子很餓,但還有些體力,他沿著岩壁往回走,走了沒多遠,他聽到右側不遠處傳來溪水流淌的聲音,這是他掉下來後聽到的第二種自然的聲音,他快步往前走去,看到從岩壁上流下來一段溪流,隻有一個跨步寬,十來米長的樣子。

水是從岩壁腳下冒出來的,出水口大概有碗口大小,溪流中段水很穩 ,大概有半米深,在流了十來米的距離後又流回地底下,在地底入口處半米遠有一個自然形成的小高台,溪流形成了一個魚肚形的水槽,長盛聽到的水聲就是上麵的水流下來在高台形成小瀑布衝擊岩石水道發出的聲音。

他伸出食指,輕輕點了一下水麵 放在嘴裏嚐了嚐,感覺食指尖有點冰涼,入口甘甜,又等了一會兒,他空空的肚子沒有不良反應,那種回甜的感覺反而讓他覺得自己越來越餓。

管他呢,喝水又喝不飽,洗把臉走人。

他雙手伸進水裏捧水洗臉,沁骨寒意嚇他一大跳,一下子抽出手,翻來覆去看了又看,手沒問題,沒有更白,但是他感覺到寒意在從他的手掌蔓延到肩膀,動一動脖子都有點疼。手掌手腕已經不能動了,手肘和肩膀還能慢慢的轉動,他就像個木偶一樣,向一塊比較平坦的岩壁走去,扭曲著身子把手貼著岩石,感覺身體裏的寒意在慢慢消散,過了一陣子,快餓暈了,手臂才**了一下,試了試還有點麻木,他趕緊整個人迎麵貼合在石頭上,不適感在飛速消退,他轉過來背麵貼牆,過一會兒,身體徹底暖和,活動自如了他再次走到小溪邊。

往四周看了看,去岸邊撿了一大一小兩塊圓圓的石頭回來,對著小溪中部把小的那塊石頭砸進去,沒激**出幾朵水花,他兩手高高舉起大的那塊石頭,心裏想著:“叫你坑我,我砸死你!”

濺得到處是水,他小心地試了試濺在地上的水,完全沒有冰涼的感覺。

“真是怪了,我就不信!”

蹲在水邊,此時已經忘了自己快餓暈了,和水裏的影子大眼瞪小眼,轉頭看了看出水口,又看了看鑽進地下的地方,確實看不出問題;他又輕輕用指尖點了下水麵又嚐了嚐,一樣冰涼一樣的甜。

不經意間他好像看到平靜的水裏有什東西動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晃一晃腦袋,沒錯,真的還有東西在動。

他舉目望去,周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他控製著伸進水裏,來到岸邊找了了很久,在剛剛擋住自己去路的那塊岩壁陰影裏找到一截埋在土裏的樹根,他拿著露出的一頭使勁一拉,沒拉出來,有點鬆動,站穩了使勁往上一抬,才把這樹根翻了起來,這鐮刀形的樹根大概兩尺來長手臂粗細,提著走到溪邊,輕輕把樹根伸進水裏,聚精會神地盯著水下的動靜。

這下他看清楚了,水裏有魚。

它們不動的時候從上麵看根本看不到水裏有東西,這魚是透明的,遊動的時候才能看到背鰭和魚尾邊緣部分稍微深色的地方在移動,偶爾會看到張嘴吸水的時候魚嘴唇內緣會閃出銀光。

確定有吃的,為了不打水驚魚,長盛在離溪水稍微遠點的地方利索的脫下褲子,用樹根尖細的一頭在褲腰上戳一個小洞,然後穿過去往粗的一頭套慢慢過去,位置差不多了他把褲腰拉開,用鐮刀狀的樹根撐開褲腰,調試一下,用褲腰帶綁好褲管,一個自製的簡易捕網就做好了。

他左手拿著樹根,右手捏住兩隻褲腳,穿著一條布線發黃的小短褲躡手躡腳地來到小瀑布這裏。比劃了一下,發現褲腰不夠寬,網口隻占了溪流一半的寬度,伸著網從下遊往上遊兜去,捏著的褲腳離水麵有足夠的距離,這個簡單的漁網可以到達水流底部。

慢慢的兜了好幾次,一條魚都沒網住,這種魚反應非常快 ,就像專門跟他作對。

發狠了他直接把腰帶從褲洞解下來用來綁住褲腳,這樣兜筒長一些,然後用右手拿網,速度提升很快,但依舊沒網到魚;這次他又來到下遊,把它扔水裏,等水把褲管撐圓,他突然加速狂奔,從樹根上傳來魚入網衝撞掙紮的力道,他一口氣衝到出水口,沒想到有好大一條魚被他從水裏趕來跳起來,一下子鑽入出水口,他心疼的臉都綠了。

趕緊提起漁網遠離水邊,他看到兩隻褲管裏有魚不停地跳動,看樣子還不小。

把褲子攤在地上,去掉樹根,他小心地掀開褲腰,好家夥,網了三條筷子長的還有幾個小的,他頓時眉開眼笑。

我很很容易滿足的,逃掉的那一條大魚好像也不是很大嘛。

試了試這些魚力氣不大,他放心地全部擠出來放在濕漉漉的褲子上,看著這些魚,他的臉上滿是歡欣和驕傲,畢竟在楊大叔家的魚塘釣了兩年多的魚,還沒釣上來過有筷子長的,楊大叔武功好,但肯定養魚不行。

他拿起一條魚,認真地看著,居然可以通過魚的身體毫無阻礙看到地麵?他又舉在眼前,透過魚的身體可以看到遠處的岸邊,他拿魚擋著雙眼,又移開,如此反複幾次,玩心大起。

這種魚全身透明,身體裏好像沒有其他髒器。他突然發現魚的身體裏從魚鰓到魚腹現出一根白色的線,看起來跟平常的魚鰾顏色差不多,不過在慢慢變紅,一直變到深紅色才停止,手裏的魚突然不動了,嘴巴不再開合;他轉身看看褲子上沾著水的魚,還活著,也沒變色。

饑餓的肚子提醒著他現實的需要,沒有帶火折子,想了想,他用嘴把魚咬開,抽掉了那根紅線,吐了兩下口水隨手一抹嘴就開吃,這魚肉沒有腥味,居然吃起來有一種胃口大開的感覺,沒有刺也沒有鱗片,有嚼勁。

很快就吃得的隻剩魚頭和一根近乎透明的魚骨,他拿著晃了晃。

魚骨非常堅韌,掰不斷。看著魚頭上的眼珠,雖然有點惡心,想著娘親說吃魚眼可以明目,長盛還是閉著眼呲溜兩下把魚眼吸進嘴裏,吞進肚子那刻他感受到自己好像可以看更遠了,一股清涼的感覺竄入四肢百骸,手裏的魚骨還傳來冰涼涼的涼意,整個人精神一振。

好像真的有用?

吃了第一口就沒有饑餓感了,他還是把剩下的兩條魚吃了剩下的小魚他拿到溪邊放生。

“你們走吧,長大了不要再遇到我。”

把褲子擰幹,放在暖和的岩石上烙著,長盛找了個地方美美的睡了一覺。

過了很久,他醒來,起來摸了摸褲子幹了,穿著繼續沿著岩壁往回走。

看著褲子上的破洞,他想著娘親已經三個月沒打我了,這次我差點丟了回到家不會挨打了吧?應該會挨打的吧?一路糾結忐忑,試圖找一個娘親不會打自己理由。

而此時的外界,村裏的人們為了找長盛已經掀翻了天。

原來昨天李家兄妹和王家兄弟狼狽的回家後,趁大人不在幾個人商量好誰都不要說出去,故而大人們還不知道長盛掉洞裏了。

長盛的娘親發現長盛下午沒回家,也就在周圍人家找了找,沒找到,夜色已深就沒找了,一夜未睡。長盛五歲的時候自己去過二十多裏外的外婆家,山林裏有猛獸,還要經過很大一片杉木林亂葬崗,路上的人家幾乎每家每戶養狗防賊,名副其實的惡犬當道,他娘心裏安慰自己,長盛是去外婆家了。

能走到外婆家,除了非凡的記憶,還有巨大的運氣。那一次長盛被娘親揪著用細竹條渾身抽的血淋淋的,再也不敢自己亂跑,也不敢再在別人家留宿。這次他娘親以為他又去外婆家,早上天不亮起來吃了飯就回娘家,順帶帶上了給長盛做的新鞋子,結果到了一問,才說沒有到這裏,長盛的大舅二舅放下手裏活,和長盛的娘親一起回來。他們挨家挨戶去問了長盛平時的玩伴,誰都說不知道,一家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沒有絲毫頭緒。

就在長盛娘親他們姐弟商量去報官的時候,村口保長擰著自己家的兒女來到長盛家。

保長:“長盛他娘,別去報官了,你聽聽這兩個兔崽子給你說!”

原來今天中午李家吃飯的時候,保長見李家二妹白著一張臉眼神閃躲,問她怎麽了她啥也不說,逼問之下終於才說出來昨天鑽山洞的事。

“嬸嬸對不起,我們昨天把長盛搞丟了。昨天下午我們去爬涼風岰大竹林的那個山洞,就是人們撿到錢那個,我們從下洞鑽進去回來的時候遇到鬼,長盛被鬼追著掉進懸洞了。後頭我們跑出來怕挨打,我們就說不要說出去,嬸嬸對不起!”

說著就要跪下去,李老大懊悔不已。

長盛他娘趕緊過去扶他問到:“你們?除了你和二妹還有哪些人?你們啥時候去的?”

李家二妹:“昨天下午我們去的。除了我們還有王家的老大老二。”

保長:“剛剛我帶著他們來的時候我已經叫我家那婆娘去王家喊人了,一會兒應該就過來。”

由於聲音很大,漸漸地大家都知道啥咋回事,都說一起去找長盛。長盛他娘去到武館找人,楊大叔聽說長盛走丟了,帶著手下的二十多個徒弟拿著繩子刀叉就要走,在大堂裏麵吃飯的狗蛋聽說長盛走丟了,殺氣騰騰地就要去找王家兄弟算賬,被楊大叔一把拉住,他吵著找長盛他也要去,誰不準他去他就砍死誰,楊大叔隻得好好跟他說了幾句,他同意聽大人的安排才讓他跟著。

到了長盛家,王家兩口子到了,但是王家兄弟怕事情敗露,去了隔壁村爺爺家去躲禍了,他們對父母撒謊說想爺爺奶奶了去看看他們,王家夫婦先給長盛娘賠了個不是,表示他們也要去找長盛,長盛娘隻得說小孩子不懂事怪不得。

狗蛋聽到這裏就忍不住了:“要是王老大王老二心裏沒鬼他們跑什麽啊?哪個曉得是不是你們故意喊他們跑的?”

王家夫婦一臉尷尬:“幺叔啊,不要亂說,我們是真的不曉得,哪家的娃娃都一樣的重要,我們咋會做出這種事嘛。”

由於按村裏的輩分狗蛋比王家夫婦要高一輩,在家排行最小,小他一輩的人不管年紀大小都叫他幺叔,農村的規矩就是這麽簡單,有理有輩分,說話就可以大聲。

狗蛋憤憤不說話,楊大叔頓時吩咐安排眾人出發。

眾人來到昨天長盛掉下去的懸洞,前邊夾壁旁的地上有一個畫上女鬼樣子木板,至於李家兄妹說的有鬼,在場的大人們隻當做他們是害怕,出了事被嚇壞了亂說的,此時才知道是有人作惡。

也許長盛和他的小夥伴們都不能說清楚,為什麽長盛明明過了那個有橫木的洞口,為什麽他掉下去的洞口還是他已經過了的那個。

楊大叔看著洞口的橫木,踩了兩腳,感覺很結實,又拿起來對著火光看了看,點點頭說道:“再拿一根木頭過來橫起,這繩子要爛斷了,重新把我拿的繩子拿來,楊林森,你帶上楊洪楊濤下去看看,小心點。”

“讓老子知道是誰幹的,一定砍死他!”

眼睛紅紅的狗蛋環視一圈眾人,表情發狠。

楊林森帶著兩個兄弟,麻利地搭好橫木綁上繩索,單手抓繩,一隻手拿著火把,先用腳把繩子繞著右腳掌一圈,在左腳踩右腳的慢慢滑下去,過了好一會兒,下麵才傳來他的聲音:“這下麵有條河,兩邊可以走人,你們可以下來了!”

聽見聲音,楊濤楊洪依葫蘆畫瓢很快也下去了,大家都在靜靜地看著洞口等消息。楊濤楊洪是楊大叔弟子裏水性最好的兩個,兩兄弟都能在河裏憋氣半柱香,每次鎮裏的大河發大水,鎮長都會派人快馬加鞭來請兩兄弟去鎮上指揮守備的民勇隊,大家看到他們下去,都鬆了口氣。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橫木上的繩子開始扭動,楊洪一手抓著繩子,一手提著兩副綁好的骨架上來,旁邊的鄉親看到發出一陣陣的驚呼,既覺得這下麵有死過人感到驚悚,也十分佩服楊家兄弟的厲害。

“師父,下麵有一條暗河,水急得很,又冰,我下去最多十多息我就堅持不住了,好在不深,隻有半人高。大師兄厲害,這骨頭是他在水裏的回旋裏扯上來的,長盛的衣服鞋子一樣都沒看到,怕是遭遇不幸了。”

楊洪說到。

楊大叔蹙著眉:“有沒有水底暗路?兩邊有可以讓人鑽過的洞沒得?”

長盛娘臉色一白。

這時候繩子又開始扭動,原來是楊林森和楊濤一起上來了,楊林森在後麵上來,手裏拿著一把看起來名貴新亮的劍。楊林森雙手遞劍給楊大叔,說道:“師父,底下徹底看過了,沒有能過人的地方,水裏沒得暗道,這河下麵點,河道突然收緊流往地底下,我綁上繩子潛行了好遠都沒發現水裏有暗道,長盛從這裏掉下去怕不知道被衝到哪裏去了。”

這時候長盛的娘親走到洞口邊,從背上的包袱取出給長盛做的那雙新鞋,還有一碗冰冷的豬油炒飯,兩個白水雞蛋,哽咽著把東西從洞口丟了下去,大家看得鼻子發酸,跟著來的幾個村裏的女人頓時流下眼淚。

狗蛋跑過去趴在洞口把頭伸了下去看了看,恨恨地說道:“等老子以後長大有了錢,我要買一百斤火藥把這條河炸穿!”

說完直接頭也不回的走了。

長盛娘借著火光看了看不遠處那個女鬼畫像,轉過頭對眾人說到:“不找了,今天麻煩大家了,以後我會還工時給你們的。”

慢慢的朝外麵走去。

“大妹子說哪裏話,這樣說要不得。”

“是啊長盛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一樣心痛他。”

“唉,等兩年清鬆出獄不曉得咋辦。太苦了!”

“清鬆兩年怕是出不來啊!”

······長盛娘知道自己的孩子應該是被人害死的,可能是他們幾個小孩在鑽洞的時候撞到了誰的秘密,這個洞她嫁到這個村十來年,還是頭次聽說,可見隱秘性很好,如果不是萬家親戚湊巧撞破這裏有個山洞,恐怕一輩子隻有那麽點點人知道這裏。

再說長盛,此時他走著走著突然很想拉肚子,心想果然村裏的老醫者說得對,寒性的東西多吃不得,我吃了這麽冰冷的水裏長的魚,我要慘了。

他飛快找了個坑,剛剛解開褲子蹲到半路一陣轟鳴黃河落九天,暗呼好險!

蹲了半柱香,他突然聞到自己遺落的東西好像特別臭,臭得想吐。

他提著褲腰圍著坑,鴨子走路一樣轉了小半圈,換了個方向,這風終於從前往後吹了,舒坦。蹲著蹲著他發現一個要命的問題,身上沒有草紙用手麽?還是用什麽?不用抬頭他知道啥都沒有,可惜了,剛剛樹根應該拿著的,拄地探路用得著,實在不行,這個時候也可救急啊。

幸好這裏離岸邊不遠,水洗屁屁的時候他一直害怕水把他屁股漂太白了,以後會被狗蛋笑話的,唉,二林子去吃狗肉也不知道味道咋樣。

淨了身,提起褲子他發現自己走路好像輕飄飄的,身體就像沒有重量,走了好幾步才歪歪斜斜地調整過來。

回到剛剛離開的岩壁處,都太陡,一眼望去沒有適合攀爬的地點,隻能認命般順著岩壁走,即便真的找不到出去的路,那也要找完了再說,娘親說了男子漢要堅強,我是不會放棄的。

可直到他走回最開始上岸睡覺的地方,什麽都沒發現,他麵對著萬頃水波,往右,一眼望不到頭綿延的岩壁,往左,早先那往水裏突出的岩石擋住去路。

要不順著遊過去看看能有什麽發現?這個念頭一升起來他就抑製不下去,有一種強烈的衝動一探究竟。

說幹就幹,他轉身向著遠處奔去,自己耳旁居然有呼呼的風聲,越跑越痛快他試著單腳點地跑著玩。

以前狗蛋跟著楊大叔習武,雖然是個三腳貓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是沒怎麽生病,比自己小半歲個子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總跟自己炫耀他大伯私下教了他輕功,一步可踏三丈遠,可他笨重的樣子一步怎麽都不超過兩米。

要不是半年前機緣巧合,自己學文識字比他厲害,指不定現在誰是誰老大呢!

現在長盛學著狗蛋的樣子單腳點地,屈膝使勁往前一彈,一下就竄出去五六米遠,驚得他趕緊停了下來,回頭看看腳印。

這是自己幹的嗎?真的嗎?

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他突然發瘋一樣衝到捕魚的小溪邊,在不遠處撿了樹根在水裏一攪,一條魚都看不到了,冒水的泉眼都變小了,伸手一摸,也不冰冷刺骨,舔了舔也不甜了,他伸手進泉眼裏一撈,一樣的感覺,想著他不小心弄跑掉的那條大魚,他感覺自己錯過了比一背簍還要多的銅錢。

他往回奔去,走了很久的地方沒一會兒功夫就跑到了,自己排泄的那個坑裏有一些黑黢黢的東西,大概還保持著它該有的形狀,別人一看就不會認錯。

特意走到下風向聞聞,照樣惡臭,其中夾雜著一些細微的草藥味,長盛走了幾步,脫掉了所有衣物,仔細的看了看每一寸皮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己的皮膚上有一種淡淡的熒光;自己使勁捏捏也不太疼。

難道我吃了神話故事裏的天材地寶脫胎換骨了嗎?

他控製不住地激動起來。

天無絕人之路,我一定能出去。

現在他已經沒有一點兒恐慌,再遇到那個追自己人影一定可以把他一拳打倒!

知道自己變厲害了,他不慌不忙的往突出的岩壁走去,一路上糾結著出去以後要怎麽給娘親說,自己為啥來爬山洞,才不會吃斑竹筍炒腿肌肉,一邊又糾結自己要怎麽在小夥伴們麵前隱藏自己超厲害的事實,不然會沒朋友的吧?

他看著前麵越來越清晰的岩壁,明白自己的目力已非昨日能比,刻意放緩步調和往日差不多的速度,走了好久才走到,他收起念頭,伸手在水裏泡著,他在觀察皮膚會不會變白,看到自己沒有變成小白臉的風險,心裏輕輕鬆口氣。

不再猶豫,徑直朝岩壁突入水麵的最遠處遊去,泡在水裏不覺得冷,隻感覺有些微清涼。看著雖遠,在他不知疲倦的狗刨下,還是接近了遠端,越來越近了,他靠著岩石走準備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