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旦夕(求收藏!

隻看田不忘靠於石柱上,手裏拿一小石塊。他拋出,然後接住,再拋出再接住。他手一握,把石塊一擲。石子飛向長青,長青胳膊一揮,石塊便消失了。

長青眼睛一橫,“你是誰?”

田不忘說:“無名之輩,不足掛齒。”

長青胳膊一伸,大佛刀便入他手裏,他橫刀而立,“總該有個名字。”

田不忘站直身子,往前一步,微微側頭。似看非看,“你爹。”

長青聽後,半天沒說話。他咬牙切齒,磨得牙齦做響。接著,他的眼睛燃起怒火,他說:“小輩喜歡嘴上便宜,知道我手上的是什麽嗎?”

田不忘微微抬頭,說:“那應該是一把刀。”

長青搖頭,“這不是一把刀,而是一把殺你的刀。”

田不忘說:“一般用刀殺人,要滿足兩個條件。”

長青說:“哪兩個條件?”

田不忘說:“第一,得有刀。”

長青說:“第二呢?”

田不忘說:“第二,得是快刀。”

長青笑著說:“剛好我滿足這兩個條件。”

田不忘說:“不,你沒有。”

長青滿臉驚恐,“哪裏沒有?”

田不忘說:“你的刀不夠快。”

他說的非常認真,不會沒有人不相信。就連張望月都相信了,一個刀客完全可以評價一個人的刀快不快。如果刀客都不能評價,那這世上更沒有誰有資格評價了。

田不忘便是一位刀客,一位已經沒有刀的刀客。刀客若是沒有了刀,他還是不是一位刀客?顯然,刀是刀,刀客是刀客。刀可以沒有刀客,刀客也可以沒有刀。可是,刀與客要分開了。還是真正的刀客嗎?

長青說:“你想不想試一試?”

田不忘接著把身子靠於石柱上,他的身子看起來極其放鬆,他的表情更有一種說不出的享受。隻瞧目光看向別處,他說:“一般情況下,我沒有理由拒絕。”

長青說:“為什麽?”

田不忘說:“一個人若想用刀殺另一個人,那麽他拒絕也無用。”

長青大笑,“你很聰明,聰明的人應該有聰明的死法。”

田不忘說:“哪一種死法?”

長青說:“自殺。”

隻看田不忘眼睛突變,瞬間站到長青麵前。他倆眼睛較近,長青一驚,連忙閃開。接著,田不忘跟上,伸手去抓長青手裏的刀。長青躍開,轉身揮出一刀。田不忘往左一躍,再次衝前。竟是抓住了長青拿刀的手。

這讓長青大驚,他緊跟著打出一拳。田不忘隻得躍開。隻看長青,把刀於手中轉運,嗖嗖兩聲。那刀瞬間改變方向,擊中田不忘胸口。田不忘似早有準備,但不免口中流血。

他單膝跪地,用手捂著胸口。抬頭,直視長青。

接著,他慢慢站起。猛得又吐出一口。

見此,張望月皺眉。那長青刀法,可謂超出所想。不免讓人吃驚。張望月咬牙,大喊一聲,從牆壁衝出。當下,盤膝。隻望傷勢快些好起來。

長青大笑,“兩個小輩,也想戰勝我嗎?”

他的眼神變得狠毒起來。

這長青實力,遠比那路安王還要強。隻怕,第一刀張吹煙也不是他的對手。張望月心知,已沒有必勝把握。若是有刀在手,拚一拚或許還有希望。

長青說:“我可真舍不得殺你們,瞧你剛才身法,應該是殺神十刀斬的傳人了?”

田不忘說:“你想學?”

長青說:“不用你教,隻把刀譜給我便可。”

田不忘搖頭,“刀法在心中。”

長青把刀橫起,“那隻得我自己取了。”

他忽然又停下腳步,“你們兩個誰先來呢?”

長青說著,把目光看向張望月。他說:“我這人很講規矩,凡事得有個先來後到。就從你開始吧。”

長青提刀邁步,走向張望月。與張望月相距兩步遠。

此刻,張望月瞪大眼睛看著長青。天玄神功才引得三層,緊要關頭不能停下。不然,反被所傷。唯一要做,盡量拖延。

張望月說:“等一下。”

長青把提起刀,又放了下來,“想明白了?”

張望月說:“想明白了。”

長青說:“那好,便給你個痛快。”

張望月說:“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記住。”

長青說:“快點的。”

張望月說:“刀可刀,非常刀。”

隻看,長青眉頭一皺。長青說:“下一句,是不是刀可明,非常明?”

張望月抬頭,“你練過?”

長青大喝,“小子糊弄我。”

他說著,提刀砍去。張望月大意了,應該編一個更離譜的。既是被發現,便是不能再拖延。見刀勢急凶。張望月咬牙抵擋。

砰得一聲。

二人分開。

長青身處五步遠,他伸手擦擦嘴角。

張望月趴在地上,不停噴血。為抵下這刀,他已被天玄神功反攻。擾得內息盡亂,氣血不暢,生命旦夕。

當下抬頭,瞬感內髒翻湧。身子一疼,平躺於地上。

張望月清楚感覺到,自己將要死去。他的鬥誌,一點點消退。一個人,若是經曆了太多歲月,那麽風,總是能帶走些什麽。

張望月的一生是不幸的,從小見親人一個一個死於刀下。接著,他十年與冰冷的刀為伴。再之後,便一直被仇恨所包圍。日日夜夜,他都在想著,滅門的人還有哪些。如今,他自己快要死了。竟然還在想著,滅門的人還有哪些。

他不禁苦笑一聲,那血便流得更快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嘴一動一動。正如那水泉一般,不停地往外冒。

世界之大,不幸之人何其多。張望月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剛好被相遇之人,瞧見罷了。

他還想站起來,不過身子已經不聽使喚了。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竟是瞧見了張吹煙叔叔,那張吹煙叔叔滿臉擔憂。張望月卻笑了起來,可是他一笑,便噴得更厲害。

張望月感覺一隻手,扶起了自己。然後一股熱流,湧入到身體裏麵。恍若身處溫泉之中,讓那受傷的身體,得到不少緩解。

當下,似瞧見長青提刀一步步走來。

接著長青刀一揮,似又給了田不忘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