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往
張望月開口問張吹風，便等著他回答。
等了一會，張吹風沒有說話。
他沉默著，像突然間不能說話。
張望月看著他，他的身子不住顫抖。一會抬頭看向上空，一會把頭低下，連連搖頭。他的臉上，忽然現出一抹笑容。
不是開心的笑，而是是苦笑。
他自言自語，臉上肌肉更是**著，“她是誰？她是誰？”
他拍了拍自己的頭，又道：“我都快忘了他的名字，是叫阿花還是叫飛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張望月定神看著，可以確定張吹風在和自己說話。
張吹風又用兩隻手捂著頭，左右搖晃。像是想不起來某件事那樣煩躁的樣子。
他那張似因為痛苦的嘴，開始變形。忽然，張吹風眼睛一沉，死死地盯著地麵。
就像地麵上正躺著一位，他的仇人。
張吹風把胳膊一揮，看著地麵，大喊一聲：“你是誰？”
然而，地上卻一個人也沒有。
張望月疑惑，張吹風難道瘋了？
正想著。
張吹風猛然轉頭。看向張望月。緊跟著，他的眼睛猛然一睜，眼珠露出。
似要吃了張望月。
張望月身子往後一傾，心中一緊。感覺到，自己正對麵著一隻野獸。
張吹風的眼睛，仿佛能吃了人。
張望月一動不動。眼睛未離張吹風。
見張吹風遲遲不答，張望月輕聲問，“她是誰？”
張望月所問，當然是棺材裏的女子。這位女子神秘到，張吹雲願意用整個金陽王朝去換。
無論是誰，都一定想知道她是誰？張望月就更想知道了。
如魔鬼一般的張吹風臉色竟然是變得溫柔了起來，他目光下垂，似有所思，“她是阿花，我的阿花。”
提到阿花，張吹風性情不定。
張望月連忙道：“阿花又是誰？”
“阿花是誰？”
張吹風忽然抬頭，看著張望月。
但他的這句話，顯然是在問自己。
張望月緊閉雙唇，等著張吹風回答。
張吹風低聲道：“我的師妹，我最愛的師妹。可是……可是……她竟然中了張吹雲的奸計，張吹雲用手段得到了她。”
說到此處，張吹風瞪大眼睛，又道：“我要殺了張吹雲，但是阿花竟然為張吹雲擋下了一招。”
他的聲音越來越苦澀，“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她完全不會有事的，都是張吹雲害了她。都是張吹雲！”
他說最後一句話時，放大聲音，眼睛凶意。他一步一步走向張望月，低聲道：“你是他兒子，你得死。”他的牙齒，似乎咬住了‘死’字。
張望月邊後退邊問道：“我父王現在在哪？”
張吹風提到了張吹雲，張望月便很想念自己的父王。
他很想再見一次。
張吹風沒有說話。一步一步逼近張望月。
張望月腳步後退，直到身子碰到牆壁，不能再退又問：“他在哪？”
聲音低沉。
說完。張望月胸口起伏，低沉著眼睛。
風塵刀往地上一插，一陣氣波散開。張望月低聲道：“我再問你一次，他在哪？”
張望月能聽到自己語氣之中的狠勁。
張吹風不以為然，看著那把風塵刀，仰天大笑。笑聲如河麵波浪，向一邊散開。
他把頭一低，停住笑聲，眼睛上抬。咬著牙，一字一字道：“他死了，死得很慘。”
他說話時，臉上肌肉擠在了一塊。
他又道：“你一定想不到，張吹雲也是骷髏花會的人？”
說完，他低聲笑著。
聽此，張望月身子不由往後一側，整個身體靠於牆壁上。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風塵刀，覺得那刀不是自己的。
他的心，處於空中，無處可落。
不住搖頭，心想：“父王不會是骷髏花會的人，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張望月應該這麽想，他一直尋仇，一路殺人。為的是找到真正凶手，報仇雪恨。
如今，得知自己的父王是骷髏花會的人。張望月不願意承認。
猛然抬頭，說道：“不可能，你在說謊……”
說到此處，張望月又說不上來，張吹風為何要說謊。
張吹風仰天大笑。
張望月感覺，張吹風在笑自己。
張吹風道：“在沒加入骷髏花會前，我與他同門。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你說，怎麽不可能？”
張吹風說著，瞪大了眼睛，又道：“他勾引小師妹。還帶著小師妹連夜逃跑。他不知悔改。”
張望月搖頭。
張吹風道：“你以為張吹雲是個正人君子嗎？他騙走了我的心愛女人，又背叛師門，是一個該死之人。他死一萬次都不夠。”
聽後，張望月沒有說話。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盡管他一向理智，但現在，還是不願意相信。
自語道：“不是那樣的，他們是真心相愛。你是想抵毀我父王。”
張望月猛然抬起頭，看著張吹風，大聲道：“是你，是你拆散了他們。”
張望月伸出一手，指著張吹風。
張吹風麵部錚獰。他道：“由不由得你信不信，你父王就是那樣的一個人。”
他最後一字大喊出來，脖子上青筋暴出。他瞪著，直到青筋消失下去。
又一字一字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語氣變輕了。
張望月緩緩伸出手，抓住風塵刀。才開口道：“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得太舒服。”
張吹風笑了，“是嗎？”
張望月感覺到眼睛有些疼了，但是沒有因為疼而眨過。開口道：“當然。”
說到最後一字，風塵刀拔出。
因為地龍火反攻的原故，張望月讓那地龍火於腹中慢慢淡化。於此，刀身無火。
看著風塵刀。暗浮一股隱隱若現的氣流。
這氣流，便是天玄神功的內力。
張望月抬頭。
張吹風眼睛連眨也眨，目光落於風塵刀上。
他低聲道：“天玄神功？”
張望月道：“正是。”
話音未落，張望月揮刀而出，呼得風起。再看時，已離張吹風一丈。
張吹風大喝一聲，周身突升黑氣。如煙囪剛剛冒出的煙。
張望月皺眉，厭煩那黑氣。胳膊下沉，刀勢下壓，速度更快。
隻見，張吹風整張臉忽然就沉了下來，他的雙手一抬，抬於他的麵前。
那雙手，如墨所塗。
接著，他整個麵孔，嘴巴、鼻子、耳朵裏，不住得往外冒著黑氣。
張望月大驚。
黑氣如藤蔓，纏住了風塵刀。
刀上來了一股相抗的力量，張望月感覺到，下一秒風塵刀便要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