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絕不回頭——
第五十七章 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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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想他們辛苦忙碌卻把最好的東西奉獻給你的的情形時就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愧疚之心嗎！”恒毅氣憤不平的緊握拳頭，那人跟感覺恒毅莫名其妙，還待開口，小霞身後的一個師妹輕聲嘀咕提醒了句“別跟他衝突，他就是狂天才，性格怪腦子有毛病，說不清楚的。”
那人一聽狂天才之名，當即閉上嘴巴。
一個敢在北象山一打幾十還贏了的人，一個敢頂撞北象山象主的人，還有什麽不敢做？
“什麽時候了還爭吵！”陳自在皺眉低喝，恒毅壓著憤怒的情緒，閉嘴不語。
他也知道眼前不該爭吵，可卻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一行人無言的虛空朝南疾飛，背後黑壓壓的全是追擊的暗影族！
小霞他們發現恒毅帶著幾百個人飛行速度太慢，早晚會被追上，便對陳自在道“我們先走一步。”
說罷，跟同來的那些人一並全力疾飛，迅速越過他們，直投南麵而去——
飛遠之後，剛才跟恒毅爭論的那個男子冷笑道“什麽狂天才！簡直是個神經病，等他快被追上的時候還不是把低賤的人一丟自顧逃命！”
“別理他，那家夥根本不是正常人！”小霞想起北象山的事情還覺得胸口隱隱作疼，當時湖白潔刺穿了她的穴道，休息恢複的時間太短，現在還沒有徹底痊愈。
她事後回想更覺得恒毅沒辦法溝通，開始給台階不下，後來狂妄獨挑他們一群，贏了到最後竟然隻是逼迫他們道歉！
簡直讓人無法理解……
正因為如此，小霞時候回想總結教訓就得出一個結論，盡可能別招惹恒毅這個不正常的狂天才，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陳自在竭盡全力的根據周圍天空光柱的變化做好了判斷，以期避免撤退路上迎麵遭遇別的暗影族，可是從水藍城周圍山林裏飛上天空、以及本來追趕小霞他們而來的那些追擊的暗影族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即使他們有法鞋提高禦風飛行的速度，但恒毅拎著幾百個人的拖累下嚴重影響了禦風飛行的速度，很顯然比暗影族更慢。
海珊和海雲天都意識到這麽下去不妙，這些能飛行的暗影族都懂得運用遺傳的力量，根據暗影族遺傳的情況來看，至少都會是海尊級別的修為，還會有大量山尊程度的修為，甚至還可能有一些是地尊實力。
回頭看去，數量少說有三千多，淹也能把他們活活淹死！
湖白潔頻頻回頭觀察暗影族追擊的速度，再也忍無可忍！“恒毅！你再不願意這也是現實！不放棄他們不行！在這麽下去不到半刻鍾就會被追上——”
負氣歸負氣，不願意歸不願意，可是力所不能及的情況下他們必須做出明智取舍，為了幾百個水藍族的人把他們自己的命也搭上？
這絕對是不理智的做法！
海珊也海雲天也都適時開口說“不是我們對他們置之不理，恒毅，現在的情況我們真的無力救助，這很無奈，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恒毅你腦子秀逗了！真要為他們讓我們都把命賠上？”
海珊說話本不客氣，本來她就不讚成恒毅的做法，陳自在說過竭盡全力，而現在就已經是竭盡全力！
下方，光網裏水藍族們一張張臉都看見背後黑壓壓飛追他們的惡魔越來越近……
水藍族族長聽見湖白潔的話後，一臉慷慨赴死的凜然之態望著恒毅。
“請偉大而慈悲的神放棄我們吧，請盡可能帶走孩子們！將來惡魔被消滅的時候，孩子們會傳承我們對偉大神靈的忠誠繁育後代，我已經老了，不怕死，惡魔太多，偉大的神靈們寡不敵眾保護不了我們所有人那是沒有辦法！為了將來的勝利我們願意奉獻自己的生命！懇請偉大的神靈帶走孩子，放下我們！”
水藍族裏一張張年老的臉上，淚水縱橫的悲喊著一樣的話，他們那爬滿皺紋的手穿過光網的空隙，緊急抓握著那些年幼孩子們的手，撫摸著他們的頭發。“偉大的神靈消滅惡魔的那一天，你們要帶著水藍族的驕傲和虔誠感謝神靈們的慈悲！”
滿懷悲壯心情的水藍族族長突然仰麵望著天空，神情虔誠的唱起了歌。“神賜靈魂穿越了萬世輪回，虔誠的追隨在來世穿上血肉新軀……”
更多水藍族們無論老幼，紛紛注視著星空虔誠的一起高歌。
“……我們孱弱的身軀勇敢追隨神的榮光，神靈庇佑下的我們盡管孱弱，但惡魔絕看不到我們屈服的怯懦，來世我們還將用孱弱的身軀展示那追隨神靈戰鬥的無畏勇氣！”
陳自在一聲輕歎，附耳低聲道“這是種子法陣的戰魂歌。”
水藍族族長振臂高呼，神態激昂！
“惡魔能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但我們追隨神的靈魂永生不滅——水藍族不怕死！展示我們追隨神靈的勇氣的時刻到了！”
“噢噢噢噢——水藍族不怕死！”一幹年老的，健壯的水藍族們叫喊著振奮附和，那響亮的聲音震破了天空的寂靜——
恒毅心潮起伏的聽著水藍族們自願獻生的戰歌，這種奇特的情緒他從沒有體驗過，卻莫名的為之振奮，因為他覺得如同夢裏那個被稱呼自己創世神的自己一樣。
“恒毅，他們也都明白，放下他們吧……”湖白潔放緩了聲音，柔聲勸阻，盡管心裏焦急，還是怕過激的態度讓恒毅不肯接受。
水藍族的戰歌沒有感染到湖白潔，對於低賤生命的奉獻她一直視為理所當然，即使是海珊和海雲天也沒有什麽太強烈的感受，唯獨唏噓的反而是陳自在。
那些年輕的水藍族男女們看著光網裏一張張孩子們的臉，有人神情堅定的呼喊道“請偉大的神靈把我們放地上，我們願意拚死一戰！能殺幾個惡魔是幾個，絕對不讓邪惡的惡魔小看了我們水藍族的勇氣！”
立即引得許多附和的聲音，那些年輕些的女人們看著光網裏自己生出來的孩子們，悲痛流淚著說“你們要記住水藍族的勇氣！”
看著水藍族一張張臉，聽著他們的話，恒毅心情複雜……
這就是水藍族，他們的進化程度還不高，學不了法術，他們對神門的真實一無所知，隻是堅定不移的信仰和尊敬著他們這些神門弟子！
即使在這種時候，他們也相信即使他們必須犧牲，惡魔最終還是會被打敗，也沒有為他們這些神沒能表現出無所不能的本事而失望或憤怒。
恒毅望著背後那黑壓壓追趕的暗影族們，最前麵的那些臉已經清晰可見，凶惡的目光，狠厲的神情，隻讓恒毅想起那兩個被吞食的水藍族男人……
‘死亡劍舞……我能做到，一定能！’
法寶的光網裏，那個曾經真摯獻上蘋果的小男孩滿眼期許的注視著恒毅，不需要言語都能夠讀懂他心裏的單純想法。
他相信著眼前的神，他相信最終會打敗惡魔，他渴望族人們都平安……
“如果麵對你們的信任我隻因為可能失敗——就放棄對你們的保護，我認為那是對自己和你們的羞辱！”恒毅的決定讓海珊和海雲天錯愕，讓湖白潔覺得難以置信……
飛在最前麵的陳自在同樣詫異的回頭，神情凝重的盯著恒毅道“曆練的功績雖然重要，但也不必冒著這種九死一生的危險去拚！”
恒毅眉頭微皺，像剛認識陳自在一樣的望著他，後者看出他的想法，一本正色的道“不錯，我在乎曆練功績。我也同樣希望能夠保護他們周全，因為他們是神門未來的希望，是人類文明更壯大的基石！可是，辦不到的時候也必須做出明智的取舍。”
“竭盡全力而不能是一回事，做都不做就放棄是另外一回事！”恒毅不容置疑的回複讓湖白潔驚呆，這一刻她恍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在北象山的時候恒毅不惜甘冒死亡的危險，那種不顧一切不僅僅是為了她湖白潔是他恒毅的女人而已，因為現在，恒毅同樣能夠為幾百個低賤的種子星人類甘冒死亡的危險……
“恒毅，為了我，別去行嗎？”湖白潔不願意相信恒毅甘冒死亡危險的拚命不僅僅是為了她，她幾乎是哀求般的說出這句話，目光裏流露的卑微和可憐，她自己都能想像到是何等模樣，一個她這般讓多少男人趨之若渴的女人，頭頂著神門凶器美名的女人，過去從沒想過會如此可憐的哀求一個男人情感的回應，可這一刻，她卻不由自主的這麽做了。
即使是一向不喜歡湖白潔的海珊此刻看在眼裏，都覺得湖白潔可憐，作為女人的她很明白這種懇求的溫柔和情意有多卑微，那是任何女人都不願意的，那是一個女人渴求不到喜歡的男人的情感，絕望放棄自尊的請求。
“我必須去。”恒毅不懂這些，即使懂，此刻他的回答也不會改變，即使是大元也阻止不了他此刻的決心，因為他相信這是他必須做，也應該做的正確決定。恒毅將提著的金色繩子丟給海雲天。“我斷後盡量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爭取時間，你們快走！我不是去送死，會盡可能活著追上你們！”
湖白潔臉色慘白而絕望，她的祈求沒有得到渴望的回應，是的，恒毅不是隻有為了她才會不顧危險……這就是事實。
“我是隊長！我命令你——”陳自在的話還沒說完，恒毅已經掉頭回飛，甚至這句話都壓根沒有聽見，陳自在看著恒毅疾去的背影，胸膛因為呼吸的急促而變的起伏不定。突然，陳自在憤怒吼叫——“恒毅我告訴你！我陳自在絕對不會為了你送死！更不會為了你帶上一隊人陪葬！你不回來就別怪我陳自在無情！”
海珊和海雲天期盼恒毅能夠悔悟，可是，恒毅飛走的身影還是那麽快，絲毫沒有因為陳自在的咆哮而停滯……
湖白潔茫然失措的看著恒毅獨自離隊，一時萬念俱灰……不會送死？可這跟送死有什麽區別呢？
“走！”陳自在一聲怒吼，繼續朝南疾飛，海雲天和海珊雖然心中不忍，可都明白一起回頭就是陪葬！
湖白潔茫然跟著他們繼續南飛，一路上腦子裏想起的卻都是跟恒毅短暫相處的點滴，都是北象山時恒毅拚命廝殺的情景，都是水煉地獄寒冷裏兩人依偎的溫暖感覺……
她回頭望去，看見的是恒毅發動瞬斬，消失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