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關中盟主(下)
白玉湯算是聽明白了,這不就是雙方公開的蹭熱度嗎?西安官府此舉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用旅遊業帶動經濟發展,西安燈火搞些花裏胡哨的煙火,花燈。那都是老一套,一招鮮還想吃遍天?五年一次的盛會沒點創新點怎麽行呢?
這年頭幹什麽不都得炒作麽。所以朝廷才會想出了這蹭熱度的方法。
以武會友,關中盟主。這些逼格很高的詞匯,怎麽聽都是尋常百姓接觸不到的東西,自然就會吸引大批遊客前來觀賞,熱度拉滿。
當然了,對於華山派和太白派來說,這也不失為一大好處,兩個門派誰也不服誰,積怨已久,尤其是太白劍派,他們想要奪走老牌門派的聲望與地位,朝廷的認證絕對是一項有力證明。
並且若能在朝廷舉辦的關中盟主大會上正麵擊敗對手,這必然會在江湖上掀起巨大的波濤,太白派的名聲自然也就跟著立起來了。
淩騰垂對佟湘玉的話表示認同:“大小姐說的一點沒錯,關中盟主大會雖然說是邀請關中各大門派前來,其實誰都知道關中最大的兩個門派就是華山派和太白派。其他的大都是些小門小派,說白了就是烏合之眾。”
南宮殘花搖頭道:“就怕烏合之眾也能掀起大波浪,這一次關中盟主大會不會那麽簡單的。現在盟主大會還沒有開始,華山派弟子已經死了五個。要知道南宮殘花絕不會沒有目的胡亂做事,他害死華山派弟子一定有原因。”
淩騰垂隻覺心中煩悶,煩悶到想拔刀殺了麵前這個怯生生少年,就算他自稱是第二人格。
華山弟子的死都與自己有關,其中一個還是被自己一掌拍死的。南宮殘花像是一個垂釣者,他精準的放下了一個魚餌,而淩騰垂毫不猶豫一口咬上。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淩騰垂吞下心中的怒氣,抑製住要殺人的衝動冷聲質問道。
南宮殘花長歎一口氣搖頭:“我不知道,但一定會與關中盟主大會有關。而且這並非是他自己突發奇想的結果,而是他背後的某股力量所推動的。”
“難不成是太白劍派?”佟湘玉試探一般道:“畢竟華山派最大的敵人就是太白派了,華山派死了這麽多弟子,在關中盟主大會競爭力就低很多,他們太白劍派得逞的機會不就更大了。”
白玉湯道:“的確不能完全否認這種可能,但是根據各種跡象表明,南宮殘花上麵一定有朝廷的人,南宮敗柳不也說了很可能是重要機構。”
南宮殘花道:“不論如何,你們都要去關注一下這些線索,我雖然在沉睡,但直覺告訴我,他此行來西安,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要找大師姐決一勝負。大師姐你可不要忘記他曾說的一句話,他要整個西安都陪他下一局棋!”
佟湘玉鄭重點頭,對淩騰垂道:“淩捕頭,這件事情肯定還沒結束,不能就這麽鬆懈,我們應該……”
少女的話語還沒說完,身邊傳來一聲細微的冷笑打斷了她。
“真是麻煩啊,你居然在這種關鍵的時候跑出來,還說了那麽多不該說的話。”
眾人眼角一條都是選擇往後跳了一步,就連白玉湯也不例外,於此同時他與淩騰垂同時拔出兵器,刀劍都抵在了身後少年的肩膀上。
南宮殘花回來了。
“真沒禮貌啊,你們可以和南宮敗柳聊那麽久,怎麽一看我就刀劍相向,這樣我會很傷心的。”
淩騰垂怒氣終於找到了宣泄口,刀又離南宮的脖子近了幾分,喝道:“把長安縣百姓的催眠解了!告訴我你究竟什麽目的?對關中盟主大會有什麽企圖?是誰指使你做這些事情的?朝廷背後是什麽人?然後乖乖跟我去衙門一趟!”
南宮殘花哈哈大笑幾聲:“淩捕頭你可真有意思,嘴皮子這麽利索,以前不會是說快板出身吧。”
不止是南宮殘花,白玉湯也在心裏輕笑了一聲,這淩騰雲讓他想到了《武林外傳》裏的某個燕姓捕頭,剛才那一串問話與他常說的那一長串簡直不謀而合。①
淩騰垂卻被這一番話被激怒到了頂點,他出身捕快世家,何曾被人如此戲耍過?南宮殘花在言語與行動上都沒把他放在過眼裏,這如何讓他不生氣,也不管誰生誰死,舉刀便朝對方脖子上砍去。
卻聽哐當一聲,殺人的一劍竟被白玉湯反手一劍擋住。
“不要衝動。現在什麽事情都沒有解決,殺他容易,但整個縣的百姓都會遭殃,西安官府無法向上頭交代,到時候我們三人百口莫辯,很可能就會成為官府交出去替死鬼。”
南宮殘花撫掌而笑:“這位少俠才是真正明白局勢的人,難怪師姐會選你當護衛。你說的一點不錯,死對我來說真沒那麽可怕,修煉移魂大法的人心智早就被磨的平平整整,從來都不會有怕死這一說。不然為什麽師姐手無縛雞之力也敢冒險來這裏找我呢。”
頓了頓,南宮又道:“我死了,所有陷入催眠的人永遠不會蘇醒,全部都會成為植物人,這年頭你們應該沒有輸液器,打吊針輸送營養的說法吧,不出七八天就會全部被餓死,一個縣的人全被餓死,想想就很興奮吧。”
就在其他兩人暗罵南宮殘花是瘋子的時候,佟湘玉此時平靜的開口了:“師弟,你之前說過,如果我贏了你,就會答應我一個要求,此話可當真?”
南宮殘花笑了笑道:“當然,我雖然不是好人,但從來都說話算話,剛剛的比試的確是我輸了,大師姐寶刀未老,在移魂大法這一塊,看來我還得繼續修煉。師姐有什麽要求就說吧。”
“很簡單,接觸對長安縣人的催眠,不要再做危害百姓的事情了。”
南宮鼻子裏哼了一聲,嗤笑道:“師姐這是兩個要求,我隻能答應你一個要求。”
佟湘玉歎氣道:“解開長安縣的催眠吧,他們都是無辜的人,更不是什麽江湖中人,不應該陷入江湖的紛爭。”
南宮殘花盯著佟湘玉看了一會,深紅的雙眸中似乎有一絲無奈:“師姐菩薩心腸,我既然答應了你要求便會照辦,但我要說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辜的人,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本身就是一種罪惡,適者生存這個道理,我想不必多說。”
佟湘玉隻是搖頭:“我不想與你理論這些,你隻需要答應我這個要求便是。”
南宮臉上又恢複了戲謔的笑容:“沒有問題,那就請師姐放我離開吧。”
①:姓嘛?叫嘛?從哪來?到哪去?家裏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裏幾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