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6章 挨揍
到了天黑的時候，周於峰和陳國達終於走到了小院裏，用鐵瓢在水泵上接了一瓢清水後，大口喝著。
“好了，都喝兩瓢了，給我來一口。”
陳國達推了推周於峰，拿過他手裏的鐵瓢，按了幾下水泵後，甘甜的泉水就流了出來。
接了滿滿的一大瓢後，陳國達端起來大口喝了起來。
“陳哥，那我們走吧，今天你送我回去吧，太累了，不想走路了。”
周於峰坐在地上，仰起頭看著陳國達說道。
“啊？我爺熬上稀飯了，吃了飯再走吧？”
“還是回吧，家裏有事，回去遲了，老婆該生氣了。”
周於峰笑了笑，緩緩地站了起來。
“沒想到你小子是個怕老婆的主啊，那行吧，咱們走。”
把瓢掛在水泵上，兩人坐在摩托車上，丟下一句：“爺，我不吃飯了，先回了。”後，摩托車就向前方快速駛去。
“孫子玩意！”
老爺子拄著拐杖緩慢地從屋裏走了出來，向著陳國達離開的方向破口大罵道。
穿過戲院，駛過水門街，到了混合大院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八點絕對是有了。
“陳哥，明兒還在戲台那裏碰麵。”
與陳國達揮手告別後，周於峰大步走進了院子裏，此時人們都搬著椅子坐在了門外，扇著扇子，鄰裏間相互聊著天。
快步到了二樓，周於峰還能感到小腿的酸痛，養雞的王嬸坐在走廊自家的門邊上，笑著與其他年齡相仿的路人聊著天。
王嬸吐沫橫飛地說著話，隱約間聽到的是自己的名字，周於峰並沒有理會，對於這樣的繁瑣事，他向來是懶得過問的。
經過王嬸的身邊時，王嬸注意到了周於峰，“啊呀”的驚呼一聲後，一下子站了起來。
王嬸一把抓住周於峰的胳膊，喜笑顏開地說道：“小周啊，你家來親戚了。”
“親戚？”
周於峰皺眉反問了一句，印象中，周家好像並沒有什麽親戚啊，父親和母親都是身世非常淒慘的，沒有什麽兄弟姐妹的，他們的父母也早就過世了。
“是啊，穿的都非常洋氣，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有錢人！小周啊，沒想到你家還有這樣的親戚...誒...小周....神氣什麽啊...”
聽了一半，周於峰轉身離開了，應該是蔣小朵那邊的人來了吧。
猜測八九不離十，周於峰走到家門口，稍稍猶豫了下後，輕輕地推開了門。
除蔣小朵外，屋子裏還有五個人，這些人周於峰都是有印象的，坐在沙發上，年齡比較大的兩個人，是蔣小朵的父親蔣永光和母親江辛。
靠著牆邊，緊鎖著眉頭的男人是蔣小朵的大哥，蔣明明。
挨著蔣小朵一起站的一男一女，是她的弟妹，蔣亮亮和蔣小花。
周於峰掃視了一圈，擠出了一抹微笑。
“爸媽，你們怎麽過來了啊？”
周於峰看著蔣永光那邊，笑著說道，又看向蔣明明他們，笑著點頭打招呼。
周於峰並沒有得到回應，蔣永光他們都是眼神冰冷地看著他，蔣小朵低著頭，沒有去看周於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們什麽時候過來的啊，小朵，你也不跟我說一聲，好讓我早點準備啊。”
周於峰笑著繼續說道，但依然沒有得到一點的回應，蔣永光瞪著他，目光冷冽，好像要將他撕碎一樣。
“對了，爸媽，你們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們做點飯吧。”
說著，周於峰往著放麵粉的櫃子那裏走去。
“閉嘴吧！”
蔣永光冷冷地吼了一聲，雙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
周於峰愣在了原地，看著蔣永光向著自己走來。
“叭！”
屋子裏響起了清脆的耳光聲，蔣小朵立馬抬起了頭，隻見蔣永光的手指還在微微顫抖著，剛剛他甩開臂膀，一個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周於峰的臉頰上。
“這一巴掌是我替小朵打你的，當然，這遠遠不夠！”
話音剛落，蔣永光抬手又是一個耳光，甩在了周於峰的臉頰上。
如果說第一巴掌讓他措手不及，那這第二巴掌，周於峰完全有閃躲的時間，但他就直挺挺地站在那裏，沒有絲毫的躲閃，挨下了這一巴掌。
“你這個王八玩意，把我女兒害成什麽樣了，還打她，你算什麽東西！”
蔣永光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也不想克製，甩開手臂一下接著一下甩著耳光。
“啪！”
“啪！”
“啪！”
“啪！”
.....
“爸爸！”
蔣小朵驚呼了一聲，想要向前阻擋時，大哥蔣明明一把拉住了他。
“別過去丟人了，站著。”
蔣明明緊鎖著眉頭，大聲訓斥了一句。
“可是，大哥，於峰他...”
蔣小朵眼睛裏已經裝滿了水霧，看向周於峰，蔣永光還在抽著他耳光。
“好了，爸爸，夠了。”蔣小朵高呼了一聲。
蔣永光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更加用力地打著，足足有半分鍾的時間，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周於峰依然直挺挺地站在那裏，臉頰兩側紅腫了起來，鼻血也流了下來，順著下巴滴落在了他的白襯衣上，麵容看著非常的猙獰。
“你...你沒事吧？”
蔣小朵掙脫開了蔣明明，靠近周於峰，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還是沒有去觸碰他。
“小朵。”
周於峰柔聲叫了一聲，看向了蔣小朵，沒有一點的表情，但目光非常的溫柔。
低聲說道：“小朵，這是我欠你的，以前的我很糟糕，辜負了你最好的時光，對不起。”
周於峰說這些話，是他已經猜到，蔣小朵要離開自己了。
“我...”
豆大的淚珠從她的臉頰上流了下來，她沒有想到周於峰會這樣說，視線有些模糊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周於峰，你他媽的少在這裏裝可憐，你是個什麽東西，老子能不知道。”
突然，蔣明明大聲叫罵著，上前一步，跳起來一腳踹到了周於峰的肚子上，傳出一聲悶響，將他踹坐在了地上。
“啊！”
周於峰叫了一聲，麵容扭曲了起來。
“哥，你別打了。”
蔣小朵抓住了蔣明明的胳膊，月光從窗戶裏灑了進來，照在了周於峰的身上。
就像話劇表演時給他的燈光特寫，隻是顯得有些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