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妖怪們的集市，傷魂鳥的有緣人
異常怪異熱鬧的景象出現在大家麵前，難怪秋田會如此吃驚。
城隍廟的後院，一處荒蕪的大場坪上，竟然有一個不算小的集市。
這裏燈火通明，照亮四周，不，應該說鬼火通明，那懸掛在空中的朵朵鬼火被固定住用來照明。
這裏妖頭鬼頭人頭攢動，一個個精致的推車當做鋪位擺放著，上麵掛著琳琅滿目的商品。
這裏很熱鬧，嘈雜聲一片，但卻各有不同，動物叫、人語、鳥鳴、還有讓人魂動意亂的鬼怪之言。
這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集市，裏麵的主角並非隻有人類，大量或是恐怖，或是怪異的妖魔鬼怪在集市中銷售、交易、商談。
秋田傻眼了，這些妖怪和式神比起來，好像差不多強的樣子。文才見妖市內還是像以前來時那樣有秩序，緊張的心平複許多。就連阿天也放下胡蘿卜，好奇的看著眼前景象。
最興奮的卻是江夜明，這景象比魔幻電影真實無數倍，他恨不得立刻變出台手機拍照放到網上炫耀一番。
見到這麽多稀奇的玩意，要是沒人介紹多無趣，江夜明眼珠一轉，走到廟祝老人麵前非常禮貌的合掌躬身行禮。
“老爺爺，我是第一次來這裏，師父也沒說過這裏的事。這裏這麽新奇古怪，你老能給我講解下嗎？”
廟祝不由露出笑意。他一生無後，到了老年在這城隍廟當差，也是寂寞難當，平時看到別家老人能帶著孫子在廟中遊玩心裏就很羨慕。一個幼童，長得無比可愛機靈，還如此懂禮，這讓他心中溫暖。
“你這娃娃嘴巴甜，人又乖巧，真不知道林道長怎麽舍得讓笨徒弟帶你來這種地方。罷了，今天我就當回陪遊，給你講講那些精怪妖鬼。”
老人說罷，便牽著江夜明的小手走進集市中。
看著江夜明和廟祝老人打好關係，文才的心終於放下。他和秋田相視一笑，又多了一個被小師弟天真外表欺騙的，他們也不做聲，牽著阿天跟上。
一路上但凡有妖怪想嚇唬江夜明便被廟祝怒斥轟走，碰到稀奇的角色，他還會出聲介紹。
“你看見那個腦袋禿頂，滿頭疙瘩的嗎。那可是西京一霸‘大力鬼’，死於三百年前，後來尋得鬼修之法，在城東頭糾集一幫小鬼作威作福。”
*對話裏多次出現西京，這是那個時代本地人對西.安的稱呼。
江夜明聞聲順著所指看過去，是個**上身，渾身肌肉如鐵疙瘩般鼓出的漢子。除了強壯的過分和一頭肉疙瘩外，看起來和人類並無區別。
他出聲詢問：“既然是西京一霸，為什麽城隍老爺不管？”
廟祝老人歎息一聲，“我家老爺忙得很，發話出去，不在城中鬧事就不會管。這是千年規矩，他們這些鬼老大都知曉,平日也不在城裏作惡，即便是真要動手也是手下小鬼，鬼老大們從不留把柄。”
老人說完心頭煩躁，一時間沒了興致，江夜明索性挑一些稀奇古怪的妖物詢問起來。
“爺爺，那個上身是人下身是蟲子的怪物是什麽啊？”
老人提起精神說道：“那是甲娘子，上身人形下身蟲體，也算蟲妖中修行不錯的。不過這世道，也就隻能到此為止了。”
江夜明又指向一位體態妖嬈，背上卻附著龜殼的女性詢問：“那又是什麽？也是妖怪嗎？”
“那是渭河水妖，外地來的，別看她身背龜殼，其本是投河自盡的青樓女子，後來吞了顆敖珠才化為妖體。”廟祝老人回道。
這一路上基本全是妖魔鬼怪，都對廟祝老人禮貌有加，看到老人對江夜明如此好，對這幾個人類也殷勤起來，紛紛圍著文才和秋田推銷商品。
這讓兩位悲喜交加，一群直立行走口吐人言的狐狸兔子黃鼠狼還算好的，偶爾有美顏妖鬼搭訕他們也樂開了花，可美貌容顏配合扭曲怪異的身體之類的，或者全身腐爛惡臭，他們就受不了啦。
文才最先受不住這種恐怖豔福的，他衝出妖物們的包圍，悄悄拉了下江夜明衣服，低聲道：“小師弟，做正事吧！不然我怕以後沒法再做好夢了。”
就在這時，廟祝老人停住腳步，特意指著前麵的一隻四足四翅的怪鳥說道：
“那叫傷魂鳥，這可是少見的遠古異種血脈。《拾遺記》載“黃帝殺蚩尤，有貙虎誤噬一婦人，七日氣不絕。黃帝哀之，葬以重棺石槨，有鳥翔其塚上，其聲自呼為傷魂，則此婦人之靈也。”後世若有人冤死，此鳥就會出現在死者墳上，叫聲淒慘。實際上，其好食怨氣，但凡有冤死之人，深夜無人之時，此鳥就會偷偷潛入吸食。”
老人說到這裏，特意加重語氣：“此鳥還有一特性，能知天下禍福。每當天下即將大亂時，才會現世尋找有緣人托靠，看來這次又要出大事了。”
江夜明大概明白，這或許是在說以後的東瀛亂華，他特意看了眼那隻四足四翅的怪鳥。
卻沒想，那隻鳥竟然順著視線望過來，還提起四足輕快的跳躍奔跑過來。
“呱呱，有緣人，呱呱，有緣人的氣味。呱呱，我曆經千山萬水，可找到你了。”大鳥直接撲到文才身上，那四隻大翅膀將文才緊緊抱住，鳥語、人語不斷冒出。
“放開我臭鳥，你多少年沒洗過澡了，可臭死我了。嘔！嘔！嘔！......”文才在羽毛堆中大聲叫嚷，卻差點被臭氣熏暈過去。
那怪鳥卻絲毫沒有放翅的意思，繼續叫嚷著：
“呱呱.......果真是有緣人，這味道我好喜歡。你問我多久沒洗澡？呱呱.....我想想，好像有一百多年了吧！這些年我呆的地方沒水，而且洗澡幹嘛？我們一族最討厭洗澡了。”
這下好了。百年一遇的大臭鳥好像是要賴上文才咯。
拉開它解救文才吧，江夜明實在下不去手，那臭味極度難聞，即便是一些妖怪也躲得遠遠的。
所以江夜明隻好看向秋田，秋田早就轉身非常認真的和一位兔妖講價還價起來。
江夜明又看向阿天，這位竟然用兩根胡蘿卜頭插在鼻孔上防臭。
還好，廟祝老人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