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等的就是她!

路上,秦無病他們看到一隊衙役緊張急行,奔著剛才他們揍人的地方而去,擦肩而過時,竟是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秦無病嗬嗬笑了兩聲道:“府尹要頭疼嘍!”

“你嘍啥嘍!”林淮突然伸手給秦無病一個大脖溜:“咋就這麽顯你呢?掄著你那小飛棍打的那叫過癮!你平時不是挺穩重的嗎?今天這是咋了?那人是誰?我攔都攔不住啊!”

秦無病沒聽明白:“怎麽了?我打錯了?我不該打他?”

“不是不對!”郭義接口道:“差不多就行了,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瞧著,那小子一身青紫是跑不掉了,骨頭再脆一點,折上兩根也是有可能的。”

“這就怕了?你倆可都是侯門子弟,他不過是……”

“不過你個頭!”林淮又是一個大脖溜:“打蛇打七寸懂不懂?你那一通亂敲還不如晚上尋個好時機,綁了之後直接打折雙腿,免得他以後再出來作惡!再說,大白天的,打也該是我打!你動什麽手?!”

“哎呀,三弟的意思是以為咱倆能跟戶部尚書比個高下!”郭義拍了下林淮,又低聲對秦無病說:

“三弟呀,我們雖生在侯門,但是你要知道那就是沒有實權的虛銜,打個比方,今日這事,若是他也傷了,我也傷了,自是沒事,可他傷成那樣,我好好的,別管事出是否有因,即便鬧到皇上那去,也是各打五十大板,襄王爺也不好說什麽。”

秦無病頻頻點頭,林淮伸手又要打,秦無病脖子一縮伸手攔道:“大哥可見我做過莽撞事?”

林淮一愣。

“我既然敢打,便有敢打的理由。”

“你當時問了天台寺!”郭義馬上想起來,精神為之一振:“所以三弟才敢狠狠的打?”

秦無病略微點了點頭,又快走兩步,走到前麵悶頭帶路的陳推官身側問:“西景別院在梧州眾所周知嗎?”

陳推官點頭。

“西景別院能隨意去天台寺你怎麽不早跟我說?”

陳推官看了眼秦無病嚴肅的道:

“別說我,徐大人當初也沒想起西景別院來!戶部尚書薛大人是金陵人,而母親朱老夫人則是梧州人,西景別院便是薛大人為母親修建的,這位老夫人是一品誥命,六年前從京城搬到梧州養老,梧州婦人中再無人尊貴過她!這位朱老夫人在梧州甚少露麵,也不與其他人家走動,府尹大人每逢佳節都會親自去別院看望。”

陳推官說到這突然站住了,他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府衙,又長長歎了一口氣道:

“剛才那位是朱老夫人的小孫子,這幾年一直陪著朱老夫人住在梧州,早就臭名昭著,卻又無人能奈何!去年更是逼死一家綢緞莊的父女二人,唉,府尹大人有次與我飲酒時痛哭流涕,我才知為了這件事,宋大人曾去找朱老夫人,希望朱老夫人能約束一二,你們可知朱老夫人知道小孫子做了這種事後,說了什麽?”

幾人都已站定,秦無病,林淮和郭義同時搖頭,等著陳推官的下文。

“她說:我兒掌天下銀糧,保萬民生存,死一兩個算什麽?”

“這老虔婆住哪?我現在便去結果了她!”林淮握住劍柄怒喊道。

“住哪你也得先見到人再拔劍,這麽早拔出劍,你舉著不累嗎?”秦無病沒等林淮還嘴又問陳推官:“你確定是逼死不是殺死?”

“他看上了人家閨女,一不娶二不納,那女子怎堪受辱?隻能含恨自盡,他爹就這麽一個閨女,發妻又早亡,本想招個女婿入贅,哼!結果也隻能一根繩子了斷殘生,走吧,先去看看屍體到沒到,你要做好準備,那位老夫人不會輕易罷休,好在襄王爺在!”

“打他就為了將事情鬧大!此時就算他們想罷休,我還不肯呢!”秦無病背著手走進府衙。

……

此時天色已暗,可屍體還沒到!

坐在簽押房中的秦無病內心有些慌了,幾個時辰過去了,即便拉著棺木或者屍體不能策馬狂奔,這個時辰也該到了!

他忍不住開始來回踱步。

林淮和郭義喝著茶聊著剛才打的如何不過癮,見秦無病越走越快,林淮忍不住道:“你要不直接出城去迎吧!在這發力為哪般?一具屍體罷了,誰還能搶了去?”

“就是怕被搶了去!不僅屍體會被搶,那送肉的和那送酒的同樣會被搶了去!”秦無病麵色緊繃著說。

林淮和郭義聽罷大驚失色,二人剛要細問,陳推官急匆匆進門便喊道:“你們快走,回驛館!那老虔婆來告狀了!”

秦無病即刻換了一張臉,摩拳擦掌的道:“等的就是她!”

“你瘋了!”陳推官急的拉著秦無病就要往外走:“即便是襄王爺出麵,也要給她幾分麵子,你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她隻一句:我孫兒哪不好也輪不到你動手!你便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莫慌!”秦無病拍了拍陳推官拉著他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出手之前我就想好了,若是經此事能讓薛義同有所收斂,我受些罪又何妨?”

“三弟!這個罪大哥替你受!”林淮上前一步激動的說。

“他說這話你們也信?”郭義納悶的看向陳推官和林淮:“他不粘毛都比猴精,咱們等著看戲就行了。”

秦無病嘿嘿壞笑道:“光看戲不行,你們還得配合,到時機靈點,走吧,這時候升堂不太可能吧?宋大人準備在哪問案”

陳推官歎了一口氣說:“朱老夫人來了,府衙便不是宋大人說的算了,是宋大人命人偷偷告訴我,讓你們趕緊回驛館……”

“驛館也好,府衙也罷都是一樣!大哥,一會兒若是升堂,你便想辦法出去找些百姓來,白天升堂自是不用愁,有的是人來旁聽,這個時辰升堂怕是從未有過,也好留下千古佳話。”

“你是怕老太婆不能遺臭萬年吧?”郭義壞笑著問。

秦無病挑了挑眉問陳推官:“誒,我若是把朱老夫人當堂氣死……會如何?”

“戶部尚書會扒了你的皮!”林淮嚷嚷道。

“我的皮是那麽好扒的?”秦無病也嚷嚷道。

“一會兒見了便說是我打的!橫豎我回京都有不了好……”

“我是將那一筒打的渾身青紫,但是我沒動他眼睛和舌頭,這事能是你認下就成的?”

“你們倆吵吵什麽?”郭義起身嚴肅的說:“這事咱們都有份參與,不能讓三弟一個人扛著便是了,我倒要看看,武定侯加上永誠侯能不能跟戶部尚書……他娘,講明道理!”

“就是這個理兒!怕啥?是他們欺人在先,咱們隻是仗義出手!走,甭等人來叫,咱們自己過去,管他在哪審案,理虧也是他們!”

林淮說罷大步流星出了簽押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