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施咒開蠱
送走了林老之後,許平站在鋪子中間,一陣陣的發懵。
原來,早在楊家姐妹來這兒時候,林老就注意到了她們,得知她們來此的目的,卻沒有透露半點風聲。
反而在暗中多有庇護。
而那位楊老爺子,聽他說的,性格也比較孤僻,在鎮子上與他人來往不多。
隻要林老不主動透露,無論如何,她們也查不到什麽。
也隻是不想,楊家絕了後斷了根。
直到離開鋪子的時候,林老也沒有再提帥印的事兒。
表現出來的信息,基本也就很明顯了。
許平自認為,不是一個碰到事情,就會選擇逃避的人。
但這會兒,也確實在冷靜考慮,能不能承受的住這份重任。
擺在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一,重新找一個快活地,先苟起來再說。
二,找到他,幹掉他。
隻是聽他的介紹,就知道那個邪神,厲害的可怕,不是容易對付的。
天下太平,空話罷了,自古至今,何曾太平過。
但若是因為害怕,就這麽跑了?
許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麵露幾絲譏諷。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樣的事兒是聖人做的,我做不來。
但眼皮子底下有邪祟霍亂,這可不能不管,既然自己有這個能力,保一方平安,何樂而不為呢。
況且,自己已經卷進去了。
許平心中下了決定,倘若真的敵不過,到那一步再跑唄。
想到這裏,他暫時打消了歸還帥印的念頭。
默誦了一下午的《通玄經》,許平出門隨便吃了個碟頭飯,返回鋪子中。
楊家姐妹那邊,沒有最新消息送來,不過也好,趁著這個時候,一門心思的對付五通神。
隻是這五通神蟄伏三百年,才開始做這件事,想必也是做足了準備,道行高的沒邊兒。
急也急不來,還是得先提升自己的實力。
……
夜深。
繁星點點,皓月當空,給夜色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夜色靜謐,幾縷清風送來涼爽。
院子中濃濃的陰氣匯聚,在水缸上方盤旋,原本土黃色的木板,如墨染般烏黑。
此時,後院彌漫著血腥氣息,令人作嘔。
許平站在院子中,周遭真氣環繞,源源不斷湧入水缸之中。
一般來說,泥鰍蠱的煉製時間,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這會兒時間尚早。
但許平養蠱的方式,與尋常之法也有所不同。
蘊含無上道行的鮮血催發,泥鰍吸收血液中的真氣,又以巫咒激活暴戾血性,廝殺不止,足以縮短培育蠱蟲的時間。
許平雙手結印,食指相扣,抵在唇邊,口中念念有詞:
“炁引幽冥,去邪保真,血海蘊蠱,穢氣俱散。”
“蠱成!”
咒語聲剛剛落下,“轟”的一聲,蓋在水缸上的木板赫然炸碎,無數猩紅的血珠,激揚夜空,血腥氣息瞬間擴散。
“收!”
許平指決一揮,濺起的鮮血,頓時歸於水缸之中。
隨即,在他的施法下,血氣極致壓縮。
水缸裏的鮮血,越來越少。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條六寸長的泥鰍,而那如同爛泥的水缸底下,翻滾肆虐。
未幾,水缸之中隻剩腐肉堆積,許平雙目圓瞪,雙手並起劍指,遙遙戳向水缸,猛然大喝一聲:“起!”
水缸炸開,瓦片橫飛。
一條通體泛著水光的泥鰍,騰空而起,衝著頭頂的夜色,咆哮不止。
夜空之上,瞬間烏雲蔽月,翻滾不休。
雷雨晦冥,聲若牛吼。
這叫聲……
許平一臉驚愕,泥鰍的叫聲怎麽聽起來,和牛差不多。
我去!我的血養出了個什麽玩意兒?
空中的泥鰍嗷嗚的咆哮了一陣兒,直到月色不見,它這才心滿意足的騰空而下。
隻是一個瞬間,許平感覺眼前一花,那泥鰍變攀上了自己的手臂,環繞在上,生著毛須的扁平小嘴一張一合,發出軟糯的叫聲,好似撒嬌。
感受著手臂上的光滑,冰涼,許平忽然笑了起來,伸出手指逗弄著它。
現在看這泥鰍,長度和鱔魚差不多,隻是通體烏黑,他也沒發覺什麽神異,不免問道:“養了你這麽久,還不知道你有什麽本事兒?”
雖然心中奇怪,但許平也知道,這個泥鰍絕對不是普通的泥鰍蠱這麽簡單。
普通的泥鰍蠱身懷劇毒,可以從**,或者是任何有眼兒的地方,鑽入對方的身體中,令其不治而亡。
不過他心中剛有這想法,就聽見手臂上的泥鰍蠱不滿地叫喚起來。
似乎是在說,就這,那你也太小看了我吧?
未幾。
手臂上的泥鰍蠱,衝著地麵,吐出一口口水。
“啪。”
青石板鋪就的地麵,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大洞,不斷朝著邊緣擴散。
許平抬手打出一道真氣,毒液頓時停止擴散。
要試到隔壁試去,別弄壞我的地板磚
他看在眼中,心說,就這?
可下一秒,在它連續的叫喚聲中,許平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氣息,正不斷擴散蔓延,直至升上天空。
“轟隆——”
一聲驚雷炸響,狂風驟起,吹得院子中的雜物,東倒西歪。
院子外,平靜如初。
就連立在那的一排紙人,也不受控製的在空中打轉,發出一陣陣瘮人的笑聲。
“嘻嘻……”
“嘻嘻……”
好像玩兒的還挺開心。
忽地,空中落下豆大的雨點,轉瞬間,變為傾盆大雨,劈裏啪啦打落在地麵。
見狀,許平心裏一驚,急忙一揮手,空中打著旋兒的紙人,盡數躲進了屋子之中。
好家夥,我任勞任怨的紙人兄弟,差點就全軍覆沒了。
不過,待他看清落下的雨水之後,低頭看向手臂上,好似邀功的泥鰍,頓時一臉無語。
鬧了半天,你整出來個菊部降雨,還擱這嘚瑟呢。
隻見夜空之上,隻有許家大院的天際,有紛飛大雨,而其他地方,半點也沒受到影響。
就好比,許平隻是退後了一步,便離開了大雨的範圍。
感受到他內心的不滿,泥鰍蠱又開始叫喚,活像個需要誇獎的孩子。
“唉,也行吧,也不能說沒用,養一養,以後指不定能弄個人工降雨出來,也算是為社會作貢獻。”許平又逗弄了它兩下,決定為它取個名字。
“叫什麽好呢,這個蠱蟲通體黑亮,小蟲?小黑?小亮?”
“不行不行,小不符合我的氣質,就叫大黑吧。”
……
同一片夜色下。
趙老板家中。
琉璃燈盞散發著光亮,屋內裝修布局全是西洋貨。
留著山羊胡的趙老板,靠在舒適的軟椅上,對麵前站著的年輕人,再三叮囑:“你記住,無論如何,這兩天你一定要將任婷婷拿來,不管你用什麽手段。”
站著他麵前的年輕人,劍眉星目,長相英俊,氣度著實不凡。
此人,正是他名義上的侄子,趙方朔。
趙老板說著話,臉上露出一絲邪氣,遞出來一個瓷瓶:“這瓶美人醉你拿著,必要時,定然能夠派上用場。”
美人醉,是**。
趙方朔沉默寡言,隻是接了過來,點頭表示知道。
趙老板很滿意他的態度,**笑了一聲,道:“萬一過了這幾天,三年守孝期,老子可等不了。”
年輕人依舊沒什麽表情,活像個麵癱,他隻是點了點頭:“嗯,我明白。”
“行了,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滾吧。”趙老板一揮手,示意他滾蛋,心說:這麽窮還長這麽帥,真是浪費。
年輕人本來叫什麽,已經不重要了,此時他的身份,就是趙家大侄子。
當然,也是憑借著優秀的樣貌,在一眾家丁仆人中,脫穎而出。
他轉身離去後,一路過廊穿廳,來到一處房間。
房間也是趙老板安排的,既然是來假扮侄子,做戲當然要做全套。
房門一關,這個叫做趙方朔的年輕人,直接捏碎了瓷瓶,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一絲不屑和譏諷,“我堂堂五通神想要勾引女子,又何須如此下作的手段。”
迎著窗外射進來的月光,他的臉上,泛起妖異的光芒。
“哼,許平、林九,等我辦完大事,再找你們一個個的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