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往事重提

晚星閃爍。

不殺人,隻放火。

“嘩!”

上百具死屍堆在一起,燃燒起衝天大火,黑煙滾滾,映照出一片紅光。

許平與九叔在旁邊不斷遊走,以氣化風,控製著火焰的走勢。

在山裏放野火,可不是開玩笑的。

萬一惹火燒山,總是一件災事。

屍體被焚燒殆盡後,許平又控製著紙人,將那口棺材抬回墓穴,重新掩蓋泥土。

做完這一切後,三人這才下山,重新坐上紙馬,直奔萬柳鎮。

懷裏揣著帥印,許平三人回到了王家。

在路上的時候,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把帥印和楊家的事兒,和九叔說了。

九叔顯得很是詫異,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同意他把帥印還給那兩個姑娘的想法。

許平也曾試著催動真氣,但是進入帥印後,猶如泥牛入海,沒有一點反應。

此舉主要是想知道,這帥印有何神異,為何這帥印藏得這麽深,感覺像是他在臨死前,把這個帥印,縫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雖然想法比較離譜,但好像事實就是如此,九叔也這麽認為。

他沒有打算貪墨這枚帥印,畢竟是有主兒的東西,既然答應了別人,這種事兒,他肯定是幹不出來的。

至於那毛僵的屍體,也就是她們的爺爺,此時已經化作焦炭,沒有帶回去的必要。

當然,這事兒也不好提,還是藏進肚子裏好了。

王員外左等右等,見到他們平安回來,終於放下心來。

他還指望著九叔,救王霜兒呢。

為三人安排了客房,王員外又安排了飯菜,非常豐盛,誠意滿滿。

與這幾人結個善緣,終歸是沒有壞處,不過在他眼裏,當然是九叔更值得深交。

許掌櫃雖然實力不俗,但似乎在小女的神魂的事情上,一竅不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許平放下筷子,問起荒野山林之中,發現的那座孤墳。

王員外久居此地,或許聽說過。

九叔也不由停箸看來。

“五李氏?!”聽完他們在山中的發現,王員外麵露疑惑。

看這神情,似乎問對人了……許平繼續問道:“王員外,你可知道三百年前,萬柳鎮有沒有什麽怪事發生?”

三百年前……王員外沉思片刻,一拍大腿,想了起來,“若是說怪事,倒確實一件……”

“大概三百年前,萬柳鎮發生過地龍翻身之禍,有一座山在那會兒坍塌了,當時整整一個村子,足有幾十戶人家,全部都被山體掩蓋,命喪黃泉。”

“而官府組織了人手,足足挖了三天三夜,一具屍體都沒有發現……”

幾十戶人家,至少上百條人命……

許平與九叔互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

荒山中發現的僵屍,也是有上百具之多,難不成,那座詭異的九陰化煞陣法,竟然已經存在了三百年之久。

緊接著,許平又問:“王員外,往西大約五十裏地,有一座荒山,當年坍塌的山是那座嗎?”

王員外搖了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你說的那座荒山,確實有些邪門兒,我也有所耳聞,家裏的伐木工人都不敢上去,說是鬧鬼。”

山裏的陰氣太重,普通人吸入後容易產生幻覺,有這樣的傳聞流出來,倒也不算稀奇。

不過許平怔了一下,迅速發現了華點,他激動的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桌上杯盞晃動,“伐木工人?王員外也做木材生意?”

這是怎麽了……王員外看了一眼他,忽然想了起來。

這位許公子似乎是做殯葬業的,難道是缺少木材原料……王員外心思活絡,善解人意:“許公子鋪子裏,莫非是缺少木材?”

許平徑直答道:“王員外可有合作意向?”

一聽這話,王員外直接不廢話,站起來就說:“許公子,你也別說合作了,但凡你鋪子裏需要木材,盡管派人送個信兒,一天內立馬送到。”

“不是……”許平也不好意思占便宜,擺了擺手:“生意上的事兒,當然得正式些,該給你的貨款,我一分都不會少。”

“好!”

王員外也是爽利的人,一口答應。

許公子此次出力不少,可不能讓他吃了虧,心裏這般尋思著,王員外開始暗自盤算,如何讓對方有麵子的做自己這個賠本買賣。

他家裏的木材生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年也有幾千方,供應一個棺材鋪子,簡直就是灑灑水。

見他答應的爽快,許平舉起酒杯,一仰脖,“既然如此,那咱們可就說定了。”

王員外也舉起酒杯,滿飲杯中酒,就此達成合作意向。

無心插柳柳成蔭,棺材鋪子的危機解除。

這王員外還真不錯,人善,錢多……許平此時才笑著拍了拍王員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你運氣好,還是我運氣好,昨天突然想了起來,師父曾經教過我,如何修複神魂……”

巫術之中的招魂術,比較繁瑣複雜,倒也沒那麽容易施展。

但好在王霜兒的三魂七魄,並沒有缺失,隻是受了些損傷,修複起來還是比較簡單的。

道家之中,當然也有類似的術法,但九叔沒學過……

聽到許平的話,王員外愣了一下。

“原來眼前的許公子,才是真正的隱世高人……”

像是忽然驚醒一般,他猛地跳了起來,欣喜若狂,拉著許平就往女兒閨房跑。

不是,我還能再吃兩口,先讓我吃飽再說啊……許平被拽離客廳,跑的飛快。

果然,每一個父親在麵對女兒的事情時,都會迸發出無限的力量。

餐桌上,一直插不上話的九叔和顧念花,無聲對視。

突然就想了起來,這居然也行……九叔喝了一杯悶酒,也有點坐不住,想見識見識修複神魂的術法。

他在茅山修行的時候,沒接觸過這種高級術法,這會兒心底實在癢癢的。

“那個,你慢慢吃,我去盯著點兒,免得他惹出亂子。”九叔匆匆離席,足下生風,已經動用真氣趕路。

你們,又把我丟了……顧念花一臉鬱悶,麵對僅剩自己的餐桌,狠狠吃了一口手上的雞腿兒,喊道:“上酒,要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