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以此為誓

024以此為誓

林靖現在心情很好。.高速

她早就算準了,那事兒由她撞破,林如海必是會羞憤難當。

想想啊,林如海是個什麽性格?前些日子還因為某些曖昧不明的由頭,好好敲打了兒子。然,沒幾天就被兒子看到了老爹的一場尷尬事!況且,這個兒子,還是因為多年前某個尷尬事才有的,林如海因而還對愛妻愧疚很久,連這個“兒子”都被遷怒著。

林靖不光要自己撞破,還拉著賴二家的等人作了見證,把這事情鬧得大”“。這樣按著林如海的個性,必不會輕輕放下了。

若不然,沒準林如海還會念著往日的情分,看著賈敏的份上,來個軟和的處理了。

那可不是林靖想要的,一下來次狠的,才能殺雞儆猴。就算某人再有什麽想法,也得消停消停!

隻是,林靖沒想到的是,在林如海書房裏的,竟然是才回正房當差的詩影!

書房走動送吃食之類的,不是一向是輕柳的活計嗎?

聽說,那詩影還連連辯解著,她隻是聽了人傳話,說是讓送碗醒酒湯去書房,那人說老爺念著太太,心裏難受,不覺喝了幾杯。隻是沒想到老爺醉得厲害,她隻是給老爺端了茶湯,並沒有其它不規矩的想頭。

可若真如她所說,那外頭守著的小丫頭又是怎麽回事?那小丫頭可是口口聲聲說,是詩影姐姐讓她守在外頭的。

這筆糊塗賬,其實算不算得清,都這麽回事。沒準詩影是著了人道了,可也保不住是她自己的謀劃,當然原本著了道後來卻想順水推舟也是有可能的。

可到如今了,又有幾個在乎?詩影的結局已經是注定了。

詩影被人看著,等待她的是被發配到姑蘇的田莊上去。可那天晚上,說是一個沒看住,詩影就跳了井了。

林靖聽說這個,心就如浸在了北極冰海中。真的,假的,自殺,他殺?當初若知道這個結局,她會怎麽做?會不會還是這樣毫不猶豫?

不知道。她現在不想多想這些,路都是人自己走的,林靖,也隻不過想好好活著而已。

那日在書房中的,有好些人,隻是這些人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就連詩影的事情都被壓下去了。外頭隻知道,老爺身子有些不爽利。

那個望風的小丫頭,原本是要打一頓送到莊子上去的。現在年關將近,又沒了個大丫環,那小丫頭又極小,就有人替她求情了,最後這小丫頭隻是被攆出去了而已。這個求情的,就是大丫鬟輕柳姑娘。

聽說這事的林靖,心中在輕柳的名字上重重劃下了道印子。

沒準,那詩影還真是著了人道了。隻是,那輕柳為什麽把詩影往林如海床上推?是料定林如海不喜歡這樣的打開放式,所以存心陷害詩影?還是說,輕柳隻把詩影當成試探老爺的工具?

不過,現在,不管輕柳是如何想的,她都沒機會了。若真是輕柳巧設心思,那她現在一定很鬱悶。因為,林如海作了幾件事,幾件連林靖都沒有想到的。

林如海足足躺了三天才起來。林靖不知道這是因為身子的緣故,還是臉麵的緣故。不過,林如海起身後,倒是做了幾件事情。

其一,說是自己心再娶,也再不納妾。不光如此,就是府裏的幾個,也要放出去。而後,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府裏還在的那幾個姬妾發了放妾文書,除了那幾個自己的金銀細軟由她們帶走外,還另外給了一筆銀子和產業。這些東西,倒是夠她們下半輩子綽綽有餘。今後,改嫁還是自己過日子,都由她們自己。隻是再也不跟林府有關係了。

當然,因為現在已經是年關了,倒也不讓那幾個立即就出府,等來年出了正月走也是一樣的。

這話一出,那幾個有人哭昏過去了,有人傻愣愣的,雖林如海不親近她們,但也好歹是個托付,現如今怎麽辦?當然,也有人高興的,本來有男人跟沒有男人一樣,現在有錢有產業,自己當家作主,可比以前看人眼色強多了。

林如海才不管那人的想頭呢,當即又說了第二件事。那就是,如今府裏主子少,總共就一大一小倆男人,用不著那麽些下人,想著太太原本就是最體恤的,最是肯疼人,所以就跟內外管家商量一下,把那些年紀大的丫環放出去些,任她們家人自主婚嫁。

這些人名單早已擬定,而輕柳也赫然在其中。

當時點了輕柳時,林安倒是有些不讚同的,輕柳為人仔細,能幹,人品也好,還是太太一手調教的,老爺現在身邊也缺不得仔細的。這些年級大的都放出去了,留下那些慌腳雞似的,太委屈老爺了。

林如海鐵了心了,林安到底沒勸動,他還巴望著賴二家的能幫著勸一勸,沒想到這位根本沒說那些,反而替自己的小兒子求了這個輕柳,弄得林安呼哧呼哧的,就差指著鼻子罵賴二家的隻顧自己,眼裏沒有主子。

賴二家的不跟他細辯這些,隻說嫁了人了,也一樣可以進來服侍的。這一句話,就把林安堵住了。那些事情,也就按著林如海的意思做了。隻是回頭,林安才想起來,貼身伺候的大丫鬟,和管事婆子,那是一回事嗎?

暫且不論這個賴二家的為兒子求輕柳的居心到底為何,反正,原本該是冷冷清清的一個年,現在卻弄得雞飛狗跳的。

吵吵鬧鬧的總算到了除夕,這頓年夜飯,卻吃得林靖胃疼。林如海這幾日,眼中根本沒有林靖。唯二的兩個主子,圍著那圓桌,遠遠的坐開著,邊上服侍著的人,比吃飯的人多了幾倍不止。

林如海隻動了幾下筷子,就扔下筷子走了。什麽團圓,守夜,都不管。

林靖揉了揉犯潮的胃,也覺得沒意思。

回了房,看著冷冷清清的燈花,聽著遠處時不時炸響的爆竹,忽然想起去年此時山寺裏那刻的心境,不由攤開筆墨,默寫起經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