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

而這時候,一輛汽車在高速上行駛著。車內坐著的正是王凱濤和他的助理,他們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

明天晚上,王凱濤還有一場商演,必須連夜坐飛機趕過去。

“王哥,您為什麽對那個趙一洲那麽熱情,不就是一個新人而已嗎?以您在電視圈裏的地位。就算他背景再強大。也不至於您如此重視他。”

王凱濤的助理開著車,好奇地問道,打破了車內的沉寂。

“你沒有見識過他的演技,才會發出這樣的疑問。等到這期節目播出,你看過之後就會知道我為什麽要對他這麽熱情,甚至是有些討好了。”

聽到助理的問題,王凱濤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冷淡地說道。

王凱濤回想著趙一洲的表演,心中滿是讚歎。

他想,自己就算再演幾十年的戲,恐怕都無法練出趙一洲的這種演技吧。

演技到了趙一洲這個層次,已經不是演什麽像什麽的問題了,而是演什麽,他就是什麽。

他之所以想要結交趙一洲,就是為了給自己以後的局鋪路。

說不定,哪一天他還得求著趙一洲來參演他的戲呢。

畢竟以趙一洲的演技,就算隻出演一個配角,也能讓劇的質量上升一個台階。

……

另一邊,趙一洲他們的工作結束了,但導演組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就在今天,台裏經過研究,決定將典藏華夏上線的日期定在了七月十五號。

此時已經是淩晨時分了,也就是說今天已經是七月九號了,滿打滿算也就隻剩下六天給他們剪輯的時間。

而在這六天裏,他們不僅需要剪輯出完整的第一期節目,還需要在三天之內剪輯出一段精彩的預告片,可以說任務極為艱巨。

導演組上下所有人已經做好了,在這幾天的時間內通宵達旦的準備了。

回到住處,剛洗完澡躺回到**的趙一洲,雖然勞累了一天,但卻精神極度亢奮,完全沒有睡意。

原來,演戲是這種感覺。

趙一洲心中暗道,直到今天他的工作才能真的真的上位表演。

過去的四年,雖然他每天都在鏡頭前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但在趙一洲看來,他演的不過是一個個沒有情緒的道具。

這樣的日子他早就厭煩了,如果不是夢想支撐著他。又怎麽可能能夠堅持到現在呢?

就在這時,趙一洲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一看,顯示收到了一條新的短信。

解開屏幕,趙一洲發現是自己母親發來的。

“阿洲,你身上還有錢嗎?先給媽轉一點,醫生說,明天至少得先交上一部分的醫藥費,否則就隻能給你爸辦理出院了。”

字裏行間,趙一洲甚至能看到母親的小心翼翼。

母親這麽晚給他發了消息,必然是提心吊膽了一天,想盡了各種辦法都湊不到錢,才給他發來了這條短信。

一直以來,趙一洲的母親都對他懷著深深的愧疚。

趙一洲的父親是一名工人,在他八歲那年從工地上摔了下來,成為一名植物人。

事後,建築公司的賠償加上保險的賠付,趙一洲家裏雖然拿到了上百萬的賠償,但再多的錢也經不起醫院的高額醫藥費支出。

而趙一洲的母親為了照顧他的父親也辭職了,也就是說,這個家庭徹底斷了收入了。

趙一洲十六歲那年,家裏拿到的一百多萬的賠償金已經所剩無幾了。

那時候正在讀高二的趙一洲,在聽到自己母親打算放棄父親的時候,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輟學出去打工。

他不想失去他的父親。

更何況,在他下麵還有一個比他小了六歲的妹妹。

他作為一個男生,不上大學可以去當苦力,去做髒活累活。

可一個女孩子,不上大學出去社會後能幹什麽?

這十幾年來,趙一洲在餐廳端盤子,大街上發過傳單,也在夏天三十多度的天氣下在工地搬過磚。

輾轉多年,最後他還是沒能放棄他當演員的夢想,收拾行李來到了橫鎮。

所以,趙一洲的母親感覺自己虧欠這個家裏的頂梁柱許多。

一直以來,趙一洲母親有什麽困難能夠自己想辦法解決的,都不會聯係趙一洲。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外麵的日子過得很苦,不想要給他再多的壓力了。

隻是到了現在,這個家庭實在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家裏的親戚在聽說趙一洲的父親出事之後,都躲得遠遠的,仿佛他們一家是瘟神一般,生怕他們一家找他們借錢。

趙一洲毫不猶豫打開了手機銀行,把所有的存款都給他的母親轉了過去。

“媽,這個錢你先用著,等我拿到了片酬再給你轉。”

趙一洲回複道。

然而過了一會,趙一洲的母親又給他轉回來了一萬塊。

“一萬五就夠了,你在外麵也要花錢。”

看到這條消息,趙一洲的眼睛有些酸澀。

母親收下了一萬五,說明需要交的醫藥費,至少在一萬四以上。

這二十年來,這個出生於農村的婦女過的實在是太苦了。

整整二十年,他的母親一共就買過兩套新衣服。

他親眼看著,母親房間衣櫃裏的衣服越來越少。

一套衣服穿破了又縫縫補補,一直到實在沒辦法再穿了,他的母親才會拿來當抹布。

但,在他還沒有出來工作之前,他的母親卻是沒有讓他和妹妹吃到半點的苦。

趙一洲現在能長到一米八的個子,就已經能夠說明一切了。

“媽,你把錢收下吧,我最近被一個大導演看中了,出演了男主角,這幾天就能拿到片酬了,不缺錢用的。”

趙一洲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又把錢轉了過去。

這一次,趙一洲的母親沒有再把錢轉過來了,過了良久才回複了一條消息。

“照顧好自己。”

趙一洲關掉手機長吐出一口氣,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他一定要賺到很多很多錢,送他的父親出國看病。

他聽說,世界上最好的神經外科醫院在美聯眾國,許多植物人都在那裏得到了治療,成功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