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求求你做個人吧
“陸老弟，你在門口擺一張桌子作甚？”
“這桌子上還有本書冊，這上麵寫了什麽啊？”
“宋濤——一壇老酒（價格不詳），一塊風幹的臘肉（價值五十文），一兩銀子。周成——二兩銀子（佩刀暫壓）”
“……”
瞬間，這人臉上和吃屎一樣難受。
不情不願的說道，“給我記上一兩吧！”
同為斬妖司同僚，王雲山都隨了這麽多禮金，他太少了也說不過去。
而且周成那貨，在斬妖司口碑不好是有目共睹的。
連周成都隨了禮金，他要是再不隨，估計得被別人說閑話。
一兩銀子，著實肉疼不已。
“對了，你也給我記一個暫壓，我身上沒這麽多錢，佩刀壓在你這兒。”
這位斬妖司同僚，采取了和周成一樣的方法。
沒辦法，出門也沒帶這麽多銀子。
記完賬後，他一臉肉疼的走向了王雲山和周成。
還未靠近，就看到周成和王雲山兩個幸災樂禍的笑。
……
一直到中午，陸陸續續的有斬妖司同僚過來。
然後一個個的哭喪著臉坐在院落當中。
這才有葬禮的氛圍！
陸九章大概細算了一下，今天一上午大概收到了八十七兩禮金。
當然，賬麵上肯定沒這麽多錢，隻有十來兩銀子，還有好幾十把佩刀，都是暫壓在陸九章這裏的。
換個說法，就是這些人還欠陸九章好幾十兩銀子。
伸了伸懶腰，陸九章竟頭一次覺得掙錢這麽輕鬆！
眼看來客差不多了，估計沒來的也不會再來了，陸九章收拾收拾，準備將禮簿收起來，也該開始幹正事兒了。
“踏踏踏……”
陸九章剛站起身，就見門外走進來一人。
此人一臉的冷酷，不是陳玄風還能是誰？
按照陸九章的猜測，陳玄風就是幕後黑手。
反正是死敵，能占他一點便宜也算是稍稍的報複一下。
“咳咳……這是？”
不待陸九章發話，陳玄風指著桌子旁一大堆斬妖司的製式佩刀，詢問道。
“陳司長，這是他們隨的禮金！”
陸九章解釋道。
“胡鬧，這可是斬妖司的佩刀，能當禮金送出去？”陳玄風瞬間黑了臉，怒斥起了陸九章。
“陳司長息怒，他們身上沒帶錢，這些東西是暫壓在這裏，等到他們取了錢再把刀還給他們便可。這可不是我讓他們做的，是他們自己壓的。”
陸九章連忙將自己撇開。
沒必要為這事兒被陳玄風一頓罵。
"混賬，武器乃武者的第二條命，豈可隨意抵壓？”陳玄風黑著臉，訓斥著場內的斬妖司雜役。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隻有陸九章正視著陳玄風，不卑不亢。
“這是我的禮金！”
陳玄風扔下了五兩銀子，然後就朝著院落內走去。
看到這一幕，眾人才放下心。
陳玄風怒罵兩句，這件事兒也就揭過了。
就怕他一聲不響，等到回了斬妖司之後再收拾眾人。
正司長不在，陳玄風就是斬妖司權柄最高的人，沒人敢忤逆他。
……
又是五兩銀子到賬，現在一共收了九十二兩銀子。
而陸九章一個月的俸祿才二三兩銀子，加上外快可能有五兩。
今天一早上，就掙到了近十九個月的俸祿！
見人差不多到齊了，也該起棺送陸懷固去城外下葬了。
沒有那麽多繁瑣的規矩，請了四位抬棺匠，將棺材抬著往城外趕去。
陸九章身穿麻衣，走在了最前方。
服喪分五等——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此之謂“五服”。
斬衰為第一等，指親生父母離世。
這種喪服不能鎖邊，要用刀子隨手裁取幾塊粗麻布，胡亂拚湊縫合在一起，所以稱為“斬衰”。
意為最親近的人離世，沒有心情製作衣服，胡亂披著幾塊麻布服喪。
大兄離世，陸九章服三等喪，為大功，所穿麻布較為精細，做工也較為考究。
……
流程被不斷簡化，陸九章帶著眾人走向了城外。
身後的隊伍跟的浩浩****，一群人嚴肅、悲憤，葬禮的氛圍極為的濃鬱。
若是不熟知的人，恐怕還真的以為他們很難受呢！
隻有隨了禮金的人，才知道他們的內心真正想法是什麽。
城外三公裏處是一座小山丘，在小山丘之下，埋葬著稀稀拉拉五六座墳。
“老陸啊，一路走好！”
王雲山打量了一下墓地左右的布局，不由得感慨了起來，“老陸啊，你這人吧，活著的時候享福，去趟怡紅院都能白嫖，死了之後更享福，左擁右抱的，羨煞旁人！”
他估計奮鬥一輩子也趕不上陸懷固這待遇，著實讓人羨慕嫉妒恨！
“開始下葬吧！”
陸九章低聲道。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早點下葬也早點結束。
斬妖司的這些人送完陸懷固最後一程，還要回斬妖司待命呢。
流程已經被簡化再簡化了，拋去了諸多繁雜的過程。
棺材下葬，陸九章提起一把鏟子，往上麵蓋土。
不多時，棺材已經被土蓋的嚴嚴實實，有了墳塋的雛形。
又簡單的修整了一下，才算作罷。
陸懷固下葬了！
陪伴陸九章半年多的大兄，在這個世界出生，又回到了這個世界。
陸九章環顧了一番賓客，大部分人已經有要離開的意思了。
倒是陳玄風，目光看向了遠處。
順著他的目光，陸九章也看了過去。
隻見在背麵的小山丘上，站著一位女子。
距離並不遠，加上陸九章入了品，身體素質較普通人有明顯的提升。
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女子有點像……不對，不是有點像，就是暮雲姑娘！
當時陸九章邀請她來參加大兄葬禮的時候，暮雲姑娘是拒絕的。
沒想到她最後還是來了！
陸九章唏噓不已。
這人啊，終歸還是有點感情的。
被大兄陸懷固白嫖了那麽久，兩人之間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陳司長，那女子是我大兄的故交。”陸九章擔心牽連到暮雲姑娘，於是解釋了一句。
“故交是假，怡紅院的姘頭才是真的吧！”
陳玄風瞥了一眼陸九章，那眼神就像是說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還故交！
這話說出去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