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零元購
陸晨說著，不由得歎了口氣。
路易斯很聰明。
這種掌控終端市場和原材料市場，進而達到壟斷的方法，隻有在這個物流不暢，生產力低下，農作物產量低下的年代才能發生。
倘若是現代，幾卡車貨三五天就能跑遍全國，運費還便宜，想要控製原材料市場，哪怕馬爸爸都不行。
而現在就不一樣了。
即使以青幫的貨運能力，運送一批貨也得一個多月，這還是走水路。
陸路更久，一兩個月都不是沒可能。
再加上棉花產量本來就低，現在除了特殊的產地，哪有大麵積種植的經濟作物？陸家浜的大片棉花地和小片黃麻地還是當時陸萬樓的引領下種起來的。
終端容量也小，一家布料行撐死能存十幾二十匹布料的存貨。
整個魔都的布料行加起來，也就幾百匹布，甚至不到一千匹布。
這也是先前陸晨賣給路易斯那麽多棉紗，張謇擔心的原因。
一萬匹布，那可是幾百家布料行的存貨啊！
隻是即使是張謇也小瞧路易斯了，他要的不是低價的價格戰，而是壟斷市場，重新洗牌！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陸萬樓有些著急了。
“在這樣下去，紗廠就要因為沒有原材料停工了！”
陸晨聞言頓時笑了笑說道：
“別擔心，這不是有我麽？”
“原本還沒想這麽早就跟他對著來，沒想到路易斯自己撞到樹上了，這下可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自來投！
“他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先前為了應對新的布料加工流水線，我特意找張大人訂購了一萬銀元的棉花。”
“現在也許在路上了！而且張大人他也為了流水線收了不少棉花！”
“既然路易斯胃口大，那我們就讓他嚐嚐，撐死的滋味！”
陸晨說著，站起身拍了拍麵前的流水線說道：
“我出去了，今晚就不回來了！”
“你去哪？”
“去路易斯的布料行看看。”
路易斯在魔都已經有了六家布料行，而眼前的這一家，在京南路，是最大的一家布料行。
如今路易斯正西裝革履，開著汽車，如同騎士巡視自己的領土一般巡視著這些布料行。
就在他經過京南路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正鬼鬼祟祟的站在店門口往鋪子裏看。
“陸晨！”
路易斯冷笑了一聲，開著車上前，帶著一絲炫耀的笑容說道：
“陸先生，好久不見了，這是要買一匹布做衣服嗎？”
陸晨看到路易斯的車，頓時笑了笑說道：
“路易斯先生真是有雅興，開著車巡視布料行？是啊，這不是馬上開春了嗎？我想買上點布，給自己添上兩件行頭，跑了兩家布料行，都說缺貨，你看看這……”
“現在的布料行，沒有遠見，我告訴他們要漲價他們還不信，你們華夏的商人就是這樣，對於市場的風向沒有一點認識。”
路易斯說著，突然笑著衝著店裏擺了擺手說道：“馬掌櫃，出來！”
就見那馬掌櫃屁顛屁顛的跑出來，在路易斯麵前作了個揖。
“馬掌櫃，這位陸老板可是我的大客戶，你好好招待他，他要什麽布，你全都記在我的賬上。”
“那怎麽好意思？怎麽能讓路易斯先生您破費呢？”陸晨連忙說道，“不行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陸老板，這點小錢對我來說根本不在乎，更何況沒有你那一萬五千銀元的棉紗，我也做不到現在這樣！你應得的！我還有點事，我們回頭見吧，哈哈哈哈！”
路易斯說著，開著車縱身離去。
陸晨看著他小人得誌的樣子，頓時笑著搖了搖頭。
馬掌櫃以為來了貴客，連忙躬身說道：“那這位爺，咱們挑貨吧？”
“你這布料行裏有多少布？”
“有整布三十七匹，多餘大概十二尺三，還有一些零碎的布頭，您看您要那一種顏色？要不挑一下？”
“還挑什麽？”
陸晨撇了撇嘴，大手一揮道，“全給我打包！”
“啊？”馬掌櫃有些驚了。
“啊什麽啊？對了，全部記在路易斯先生的賬上。”
“啊？？”馬掌櫃更驚了。
海風平滑，一艘遠洋的貨輪逐漸停靠在新約克的港口。
皮爾站在船簷，深深的吸了一口故土的空氣，卻隨後搖了搖頭。
盡管這裏是他的故鄉，但是對於他來說，卻並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地方。
反而是華夏，那入口即化的東坡肉，鮮嫩可口的叫花雞，還有八寶鴨，花雕醉蟹，白斬雞……
天啊，他又要流口水了。
算了，早點忙完就可以早點回去了。
皮爾指揮著碼頭的工人把方便麵卸下來，帶到碼頭倉庫的某個角落，眼淚汪汪的把保管費遞到對方的手中。
“不會讓你們在這裏待太久的！”皮爾說道，“很快就會有一堆人想要把你們帶回去！”
皮爾說完，便叫了一輛馬車。
他的第一站，自然是摩根大通商廈。
隻是他還沒進去，就被門口的衛兵用兩條短獵槍攔了下來。
“離遠點，你這個肮髒的流浪漢，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瞎了你的狗眼！我是朱尼爾·傑克·皮爾龐特·沃夫·摩根！你們這些肮髒的豬玀，我要見摩根先生！我有大事要見他！”
就在這時，之間一個深穿皮草大衣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看了皮爾一眼，疑惑的說道：
“這不是朱尼爾·傑克嗎？我的哥哥，你是去了貧民窟了嗎？放開他，他可不是什麽外人，哦，不對，從血緣關係上來說，他確實是外人！”
皮爾抬頭看了一眼，頓時驚喜的說道：
“弗爾曼，真的是你！太好了，讓我進去，我要見外祖父……”
“不不不不不不……”
弗爾曼一連說了十幾個不，伸手攔在皮爾麵前說道：
“朱尼爾哥哥，你或許還不知道，這個大通商廈是外祖父招待貴客的地方，這樣吧，你有什麽事情，我來幫你傳遞吧！”
“可是……”
“嗯？”
“也行吧！”
皮爾說著，拿出自己帶來的一箱方便麵遞過去說道：
“這個是華夏的商人發明的單兵作戰口糧，用開水衝泡就能帶來一碗可口的麵食，你給祖父，他如果覺得滿意，會知道怎麽做的。”
“我知道了！”弗爾曼拿過方便麵，轉身直接進了商廈。
“記住！開水衝泡！八分鍾！”皮爾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