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凡爾賽鼻祖
這頓家宴在陸晨的協調之下，竟然吃得有聲有色。
克洛伊是法蘭西王室成員，但是對於華夏的風味和習俗卻充滿了好奇。
這方麵白海棠給她介紹了許多，陸晨也給她介紹了不少。
特別是魔都的特色菜肴，也讓克洛伊讚不絕口。
張謇和許師爺以及趙複在生意上都有接觸，這三個人一個是辦實業，一個搞物流，一個搞金融，湊到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而其他幾個老板的奉承，也讓杜月笙很受用，彼此之間對於金融的看法，也讓白振邦漲了不少見識。
而陸晨遊離在三方之中，既能和克洛伊暢談歐洲各國風情文化，又能和張謇等人討論經商之道，更能在幾個金融老板麵前暢談股市風雲。
整個家宴吃下來，陸晨就如同是一壺好酒，讓這桌飯增色不少。
眾人直到離開之時，還在感慨陸晨見多識廣。
而克洛伊跟著張謇離開之時，也誠摯的邀請陸晨改天參加法租界的晚宴。
等到客人都走了，陸晨才如同散了架一般坐在大堂的椅子上。
卻見白振邦一臉小心翼翼的湊過來說道：
“那個，元光啊，你和那個法蘭西的公主，是什麽關係？”
“她？朋友啊。”
“張大人和許師爺呢？”
“合作夥伴。”
“那銀行和錢莊的幾位老板……”
“這個啊，沒啥交情，就是之前在股市讓他們少損失了幾十萬兩白銀而已。”
“而已……”白振邦快嚇傻了。
這個杭府的商人，大概這輩子都不會聽過的凡爾賽，就這樣跨越百年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旁的白海棠看著陸晨，疑惑的問道：
“你是不是也留過學？克洛伊公主對你的修養讚不絕口，她說你一定在歐洲待過很長時間。”
“我？家裏蹲大學地裏專業。”
“啊？原來你真的留過學啊！”
“嗬嗬。”
陸晨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她，反而是看了看白振邦，笑著說道：
“其實姨夫你完全沒有必要放棄絲綢市場，隻不過，可以把廠子搬到魔都來。”
白振邦聞言頓時歎了口氣說道：
“我實話說了吧，其實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最近絲綢市場越來越難賣了，桑蠶業也越來越難做。”
“不僅原材料弄不了，銷路也在變窄，很難掙到錢，要不然我怎麽可能放棄百年產業，退而求其次去做棉紗呢？”
陸晨搖了搖頭說道：“就像我剛才說的，這個事情，如果在杭府，可能做不下去，但是在魔都，就行！”
“為什麽？”
“因為租界！”
陸晨說道：“以租界的和平穩定，就像表妹說的那樣，可以暫時保證安隅。”
“而且魔都不缺高消費的群體，無論是洋人還是上流社會，絲綢永遠比棉紗要受歡迎。”
“高端市場收攏是必然趨勢，但是並不代表就要放棄，更何況，絲綢即使是拿到國外也是搶手貨，這可是出口貿易，隻要找到合適的買辦，還缺市場嗎？”
這話聽得白振邦一愣一愣，白海棠卻兩眼放光。
出口貿易這一點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出口最大的難度，就是供需，運送和市場。
聽陸晨的意思，這三個方麵，他都能解決？
白海棠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陸晨頓時笑了笑說道：
“供需是什麽？就是我有你沒有，絲綢是華夏特產，別的地方既沒有工藝又沒有產能，憑什麽不能做出口？
“運送這方麵，華夏沒有比青幫做的更好的！整個華夏的港口，都有青幫的碼頭，洋鬼子的貨輪想要在華夏進港，就不可能繞過青幫！”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青幫就是那個難纏的小鬼！沒有任何洋鬼子敢和青幫過不去！”
“有青幫這個勢力在，讓洋鬼子的貨船帶上幾箱絲綢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至於市場，其實就是供需關係的媒介，有需求，才有市場。
“絲綢是中華紡織業之瑰寶，哪怕放在歐洲文化中心的意大利，絲綢也是高端貨。”
陸晨說著，指著白海棠說道：
“表妹身上穿的是法蘭絨吧？這種羊毛工藝也就和我們的棉麻製品沒有什麽技術上的差距。”
“但是絲綢不一樣，洋鬼子就算想做絲綢，他們也沒有桑蠶技術，就算有桑蠶技術，他們也沒有繅絲技術，更何況還有女紅，針法。”
“給他們三十年，他們也培養不出來完整的絲綢工藝，華夏一家獨大的東西，還愁沒有市場？”
陸晨的話如同雷鳴一般，讓白海棠和白振邦呆立當場。
他們即使是絲綢大戶，可礙於意識形態，始終沒有想到過，自己家的絲綢在國際上的影響力到底有多重大！
可是陸晨不一樣，絲綢是華夏瑰寶，是軟玉柔金，一兩絲綢一兩金，瓷器和絲綢都是列強眼紅的東西！
這怎麽可能不值錢？又怎麽可能沒落？
白海棠看著陸晨，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做？”
陸晨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杯，倒進嘴裏。
辛辣的酒液如同烈火湧入胸膛，讓陸晨吐出一口濁氣。
“小小的棉紗，看起來不起眼，但他卻是全華夏人民穿的最多的衣服。”
“一匹棉布3塊銀元，卻是工人十天的工資，老百姓半個月的血汗，窮人一個月的口糧！”
“可是一畝棉花也才幾塊銀元，如果我能夠壓低成本，讓那些洋鬼子把價錢降下來，老百姓就不會因為過年沒有棉衣而受凍！
“省下來的錢就能買糧食，買肉買酒！”
“我不做絲綢，不是因為絲綢不掙錢。”
“而是因為我要的不是錢，而是強！”
“強民，強商，強國，強民族！
“強到沒有任何人能夠看不起我們華夏，強到沒有任何人敢趾高氣昂的說我們華人不行，強到那個克洛伊公主即使過來，也隻能把主位讓出來給真正德高望重之人！”
“好！”
陸晨的話音剛落，就聽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原來是張謇去而複返。
“陸晨，你要的火電廠批文我已經給你拿到了，煤炭供應是朝廷的項目，有火電廠，我也能給你批下來，雖然不多，但是應該夠你用，價格也是你能承擔的。
“這兩天和許師爺一起簽個合同，這件事全權交給你處理！我和許師爺聽你調配！”
“至於海外供需商，我也給你找到了，美利堅的駐華商務代表，皮爾·沃夫先生，我可以安排你們明天見麵。”
“但是有一點，你要把洋鬼子從華夏拿走的糧食，全力以赴，讓他們五倍以上往回運，能不能做到？”
陸晨聞言頓時站起身，拿起一隻酒杯扔在地上說道：
“如果做不到，杯碎我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