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皇宮

作為一手打出大賽結局的男人,李悠然自然是享有他該有的待遇,第二日大清早,便被兩位供奉親自邀請前往皇宮。

與內城相同,皇宮的所在同樣不在帝京之中,而是於內城中心,有座巨大的拱門建築,穿過那裏,便能進入皇宮。

跟著兩位供奉向城中心走去,李悠然左盼盼右看看,問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已被禁軍帶到皇宮了。”

其中一位供奉說道,“至於先生,殿下特地交代,讓我二人等你醒來再走也不遲。”

“原來如此。”

李悠然恍然點頭,隨即懊惱道,“早知道我便睡個懶覺了!這大清早的真是要人命!”

兩位供奉相視一眼,皆無奈苦笑,別人在進宮的前一天都是連睡覺的心情都沒有,這家夥可倒好,睡都睡了,還抱怨沒睡夠?

內城雖說不小,但和外城相比卻也算不得大,街上的行人雖多,但商販極少,也不如外城喧鬧。

穿過一條條街道,三人來到了一座由重兵把守的巨大廣場,兩位供奉上前提交了令牌後,才帶著李悠然走了進去。

廣場巨大,卻沒有什麽其他東西,僅有那座仿佛直插雲霄的拱門,拱門的兩側,分別築起一座雕像,栩栩如生。

“先生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吧?”

見李悠然一臉好奇,先前那供奉笑道,“我們第一次來時,也如你這般驚奇。”

“嗯,確實是第一次。”

這一點,李悠然倒是沒有扯謊,當年陶潛雖然也帶他進過皇宮,卻不是從拱門進,而是直接撕開虛空進入,所以正兒八經來說,這的確是第一次。

“我們走吧。”

另一個供奉催促道,“別讓陛下他們等久了。”

兩人各自點頭,而後一腳踏入拱門。

踏入拱門的瞬間,李悠然感覺到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意識穿透了身體,仿佛要把他所有秘密看光一般。

“老祖混跡大陸這麽多年,若是被你這般輕易看穿,那我還怎麽混?”

心中冷笑一聲,李悠然麵色不改地繼續走著,任由那意識掃**而來。

沒過多久,那意識便消退而去,並未發生絲毫異常。

有長生丹在體內,便是靈宮境強者也不敢說他們能看透李悠然的秘密,隻能憑借氣息觀察到李悠然偽裝在外麵的軀殼,更深層次的,便是一片虛無。

走了沒一會兒,三人麵前便出現了另一個拱門,佇立在虛空之中,亙古如今。

“我們到了。”

兩位供奉說著,便帶著李悠然穿越拱門,走出了虛空通道。

同樣是一座廣場,不同的是,廣場外卻不再是府邸樓閣,而是一座座散發著威嚴的巨大宮殿,每一座宮殿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這,便是皇宮。

值得一提的是,皇宮的天空並無日月星辰,而是一片流光溢彩的虛空結界,這結界是初代靈玉帝所設,再加上學宮那位劍仙的道力加持,即使是靈宮境強者想要強闖也是極其艱難的。

“與其說是皇宮,不如說是囚牢。”

感受著周圍那一股子讓人有些喘不過氣的壓抑,李悠然心中想道。

而就在此時,從廣場外走來一女子,藍發藍瞳,皇宮中唯此一人。

“丹聖閣下。”

兩位供奉見到來人,皆拱手作揖,隨後退開。

洛珈藍甄首輕點,望向李悠然,道,“跟著我。”

李悠然點了點頭,與她一同走出了廣場。

皇宮之中,外來者最忌諱的便是左顧右盼,但李悠然卻絲毫沒有這般自覺,惹得那些巡邏的禁衛紛紛投來審視的目光,卻因為洛珈藍的緣故,不敢上前盤問。

瞥了眼正四處張望的李悠然,洛珈藍開口說道,“先生今日,倒是與昨日有些不同了。”

李悠然微微一愣,笑道,“我不知道閣下在說什麽?”

洛珈藍不置可否,也不再言語,比起昨日,李悠然身上的氣息,充滿了陰冷與血腥,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常年蟄伏於暗處的劇毒蛇蠍一般。

跟著洛珈藍繞過深宮大院,兩人來到了一處設置了結界的閣樓,洛珈藍說道,“這裏,便是太子養傷之處,天殞蠍毒毒性太猛,若是讓其與外界接觸,恐怕將是一場災禍,陛下和幾位皇子公主,已在裏麵等候。”

李悠然點了點頭,他曾說過,自己有幸得到過一些天殞蠍毒,這並不是說謊,在南山自困六千載,他也不是一步不出宗門。

四百麵前,因為一些事情,他曾前往域外,途中偶遇了當時已是宗師的樂無傷,兩人之間,還發生過一些交手,而那蠍毒,也正是那時候得到的。

天殞蠍毒最可怕之處並非是其毒性如何迅猛,相反,這種毒一開始甚至比不上一隻尋常的蠍子,但若是中了此毒,這毒素便會刹那間變成洪水猛獸,將中毒者的修為吞噬一空,而修為越高,毒素的效用增長得也就越快,甚至若是靈宮境強者中了毒,那麽他所鑄靈宮的道基也會頃刻倒塌。

當然,此毒雖然解開極難,可抑製其蔓延卻並非不可能之事,以皇室雄厚的底蘊,倒也能夠吊著太子一命。

“結界隻是為了防止蠍毒泄露,我們直接進去即可。”

洛珈藍說著,便邁步踏入了結界之中,李悠然則緊隨其後。

走進結界,李悠然才看清裏麵的景象,與其說是閣樓,倒不如說這裏是一個極大的院落,院子裏已經有了十幾位毒師,隻是看他們的神情,卻皆是帶著惆悵。

“飄**於此的蠍毒雖然不重,但呆在這裏太久還是會極其麻煩,諸位若無他事,便離開吧。”

洛珈藍看了一眼那些毒師,開口下逐客令。

那些毒師一聽能走,便立馬起身離開,顯然他們也對這宗師之毒感到棘手,但這裏畢竟是皇宮,若是無人允許,他們也不敢擅自離開。

“我們走吧。”

遣散眾人之後,洛珈藍便帶著李悠然進入到了屋裏,而此時的屋裏已經有了五個人,鍾無月自不必提,另外四人分別是兩位青年,一位中年和一位老者。

“你便是此次表現最優的毒師?”

那位一身白袍的長須老者目光炯炯,審視著李悠然。

洛珈藍見狀,傳音提醒道,“這老者便是丹辰子,早在五年前便被陛下請來穩定太子毒傷。”

“我知道。”

李悠然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隨後對著那身穿龍袍神色惆然的中年作揖道,“山野之士李長生,見過陛下。”

李長生,便是雲天機為李悠然安排的毒師身份,早在幾十年前便失蹤了,實際上,是被天涯海閣所殺,隻是此事秘而不宣。

“免禮吧。”

皇帝看上去似乎很是疲憊,想來也正常,這外界的結界乃是他所設,維持結界的運行靠的是他的修為,十年以來從未停歇,便是天缺境也難免疲累。

李悠然直起身,對著鍾無月笑道,“昨日是在下誤會小殿下了,在此對殿下賠個不是。”

似乎因為父皇在身邊,鍾無月麵色並無變化,隻是淡淡的點頭道,“無妨。”

“太子就在樓上,先生請隨我來。”

洛珈藍說著,便邁步往前帶路,可剛一動,丹辰子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

“陛下,您確定讓毒師診治,便能醫好太子毒傷?”

丹辰子對皇帝作揖道,“恕本宗直言,此前百位毒師皆為太子殿下診治,卻都以失敗告終,這位李先生,恐怕……”

雖未說完,可丹辰子的言下之意在場眾人卻皆聽懂,洛珈藍眼眸微動,剛要開口為其辯駁,李悠然卻抬手將她攔下。

隻見他上前一步,對著丹辰子開口輕笑道,“丹辰子閣下晉入宗師多年,又可曾對太子之毒有所成效?”

這一反問,倒是讓眾人微微側目,他們頓覺此人膽大包天,竟敢在皇帝麵前這般自大。

而丹辰子的臉色則是有些鐵青,這五年來他殫精竭慮,也未曾想出根除之法,至多就是暫緩毒性蔓延,這也是他的極限,畢竟他是丹道宗師,素來看不起用毒之人,若不是為了給太子診治,他甚至不屑於去學毒理。

平息下心中憤懣,丹辰子冷然道,“那你又能保證根除太子之毒?而不是讓其傷的更深?”

“閣下莫不是在開玩笑?”

李悠然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丹辰子,嘲諷道,“兩大宗師級煉藥師耗費十年時間都未能解開之毒,在下就算立了生死狀,諸位便會信麽?”

“你……”

被這般羞辱,丹辰子立刻怒火中燒,剛要放言,皇帝便怒喝道,“夠了!”

充滿威嚴的二字傳開,眾人頓時噤若寒蟬,皇帝望向李悠然,說道,“先生無需如此緊張,朕那皇兒的傷勢之重,朕最清楚不過,不論最後結果如何,朕皆可保證不傷及無辜。”

“若不考慮其性格軟弱,倒還算是個明君。”

李悠然眉頭一挑,作揖道,“李某盡力而為。”

說罷,他便跟著洛珈藍,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