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少年下山（下）
一天師尊都沒召見王石，不過他也沒幹等著，一直在修行。臨近傍晚的時候王石在練刀，這時有人在叩門。
王石大汗淋漓地打開了門，卻看到了一個並不認識但是很眼熟的人，於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問道：“你找誰？”
“王石師兄，師尊讓你去你第一次達到東來山的地方。”來的白麵小生恭敬地說道。
“謝謝。”王石點了點頭，依舊看著來的人，還是想不起這到底是誰，不過已經到了嘴邊了，就是說不出來。
被王石這樣看著，白麵小生勉強笑了笑，猶豫了一會說道：“師兄不記得我了吧，我是萬一。”是的了，像王石這樣的人怎麽會記得一個連修行都不會的村民呢？
印象中的萬一立刻跟眼前的這個人重疊了起來。算起來王石也已經快四年沒有見過萬一了，這四年來一個少年的變化自然很大，王石也難免認不出來。
“好久不見，進來坐吧。”王石笑著說道。初來東來山的一幕幕也都浮現在了眼前，讓人不禁想笑自己當年的幼稚與倔強。當初幸虧萬一通知了大哥，要不然那次還真的會被二師兄直接廢掉。
“不了，師兄，師尊還等著師兄，師兄還是去吧。”萬一恭恭敬敬地說道，頭變得更低，以此來顯示尊敬。
王石看著低著頭的萬一，說道：“那麽改天我去找你。”
“不敢不敢，師兄有事就吩咐好了。”萬一將頭低的更厲害了。萬一是不敢見王石的，當年自己因為一點蠅頭小利，便不再給王石送東西，跟他斷了往來。現在王石卻成了東來山的風雲人物，打敗天才莊開與強者秦白奪得了小摘星的第一，成為了人人崇敬的對象，萬一愈發覺得自己根本無顏麵對王石。
“我們還是朋友。”王石認真地說道。一個人總會麵臨諸多選擇，當一個人孤獨地前行時候，難免會做出一些錯誤的選擇，畢竟一個人的獨孤敵不過**。而一個少年，犯的一些錯也不能叫錯，隻能算是成長。王石從未記恨過這個年幼時認識的人，當年他還未萬一當仆人打抱不平過，當年如此，現在也如此。
萬一愣了一會，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在村子的小藥店中當夥計。”
“好，以後我去找你。”王石笑著說道。
——
王石收拾好行李之後，就向著自己第一次踏上東來山的地方飛去。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六年前那個蓬頭垢麵的小孩子，現在的王石已經是一個真正的修行者，在東來山的最新一代人中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蘇長白跟趙文啟站在春離江邊上等著王石的到來。
此時已經入了夜，昏黃的圓月倒影在沒有生氣的春離江中，顯得有些淒涼。江麵升起了霧，便將一切都模糊不清，那輪昏黃的月也愈發昏黃起來，一切都透著一點滲人的詭異。
王石終於來到了江邊。
“師尊，大哥。”王石對著蘇長白跟趙文啟行了禮。
“你這次下山是去黃仙鎮。”蘇長白單刀直入地說道。
還在微笑的趙文啟明顯一愣，吃驚地說道：“什麽？小師弟要去黃仙鎮？！”
“怎麽了？”王石吃驚地看著大哥，沒想到大哥在師尊麵前還能失態。
趙文啟看了看師尊，才重新規矩下來，說道：“小師弟你不知道黃仙鎮嗎？”
“不知道。”
“師尊，我覺得，小師弟現在去黃仙鎮還有點為時過早，畢竟他才四段氣。”趙文啟對師尊請求道。
“黃仙鎮怎麽了？”王石問道。
趙文啟看了看師尊，蘇長白示意他來解釋，於是他便說道：“黃仙鎮在東來山的西北方向外三千裏處，也算是東乾國的一個鎮子，不過誰都無權管轄那個鎮子，就算東來山也無權管轄，更不用說世間的朝廷。可想而知那是一個多麽混亂的地方！”
“小師弟，修行者中有很多遊散的人，他們有一些是獨自摸索著修行的人或者是一些單傳的弟子，還有一些是逐出門派的人，更有一些靠著歪門邪道修行的人，而這些人的聚集地就是黃仙鎮，所以黃仙鎮魚龍混雜的程度不是你能想象的。這些人的境界有高有低，但無一例外都是心狠手辣的人。這樣跟你說吧，黃仙鎮每天死的人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丘。”
蘇長白不禁好奇地問道：“你聽誰說的？”
趙文啟一時語塞，說道：“聽師兄弟們說的。”
“雖說有點誇大其詞，但也八九不離十了。”蘇長白說道。
“真是這樣的話，小師弟怎麽能去黃仙鎮呢？聽說黃仙鎮都出現過氣海境的老怪物！”趙文啟連忙說道。
“我挺想去看看的。”王石說道。
“你是不是看書看傻了，跟個白癡一樣，不明情況就去瞎闖是去送死，你別以為你進入了四段氣就可以狂的沒邊了！”對於這個小師弟，趙文啟雖說表麵上一直不斷嘲諷，但是一直都是關心居多，他可一直把王石當成自己的弟弟。
“王石可以去黃仙鎮。”蘇長白認真地說道。
趙文啟不再說一句話，師尊的決定他無法反駁，隻有遵從。
蘇長白對著王石說道：“黃仙鎮有寒髓玉，你去拿回來。你也應該察覺出來在黑火道場修行對你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以後你要繼續修行彌炎天爆的話，你的身體承受不住，所以你需要寒髓玉。另外，你拿著這塊玉牌去黃仙鎮，會有人接應你。”
“還有人接應小師弟嗎？”趙文啟略微有點安心地問道。
“有，不過是個普通人，隻能接待你住宿、吃飯。”蘇長白說道。
趙文啟又閉上了嘴。
“到了黃仙鎮之後，萬事小心。”蘇長白說道。
趙文啟心裏“咯噔”了一下，師尊都說了小心那麽這一定是萬分危險的事情了。
“我會小心的。”王石認真地說道。
“還有，這副魚竿你拿著，可以釣羅氏魚，離船一百步它才有可能上鉤。”蘇長白拿出了一根竹竿，上麵有根簡陋的麻繩，還有一個生鏽的魚鉤，光是看樣子，恐怕連隻癩蛤蟆都釣不上來。
“羅……羅氏魚？”趙文啟的心裏再次“咯噔”了一下，那種魚的恐怖，他可是記憶猶新，就算是現在的他八成也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吧。
“記住了。”王石認真地點了點頭。
春離江上的霧更大了，模糊了一切，迷亂了方向，一種陰森的感覺隨著霧氣在擴散，隱隱約約中一艘船漂了過來。這條江就像是一條黃泉，而這船就像是擺渡靈魂的鬼船，普通人還真不敢上去。
“來了，上船吧。”蘇長白說道。
王石又一次見到了曾經載著自己來到東來山的行船，不免回憶起了以前，不免就想起了那個賣茶的可愛老翁，七年了，不知老翁還是否在賣茶。
“幹糧，一切小心。”趙文啟將一個包袱遞給了王石，既然是師尊決定了的事情，他隻能選擇相信。
“嗯。”王石笑著點了點頭。
王石跳上了船，船便開始隱沒在濃重的霧中。
趙文啟突然在岸上喊道：“大哥一直覺得沒有什麽是你辦不到的！”
王石大笑著喊道：“等著我回來，喝好酒！還有，師尊也要一起來啊！”
蘇長白真的笑了，趙文啟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