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月債還得快
結婚？王麗紅臉色慘白卻沒有反對，隻是淚水忍不住湧出來。
68年的王麗紅不到十七周歲呢，很難想象婚後的生活。
不是親媽就不行呀！趙垚眼中含淚：“我會負責掙錢的！”
“你們三個給我好好學習，必須考上大學，不要讓人瞧不起我們姊妹。”
王麗紅擦了一把眼角，抽抽鼻子說：“我……我考不上！”
趙垚轉身就走：“結婚的事兒再也別提！否則別怪我翻臉走人！”
回到廚房的儲物間，三土少年合身躺下，看著後窗戶漫進來的一點微光。
這一天太特麽充實了，一根冰棍一分五的利潤，碰瓷訛詐的四十元！
連自己都難以置信，賺這麽微薄的利潤，給重生人士丟臉了！
不賺小錢麽？要賺大錢沒機會，更沒資本啊！
其實憑借前世的記憶，趙垚知道幾次賺大錢的機會。
比方說廣場協議之後，日元升值帶來的股市暴漲，隨後就是一次空前絕後的暴跌！
比方說87年美國紐約股市崩盤，還有東南亞金融危機！
前世的趙垚，完美錯過所有的風口，渾渾噩噩過了一輩子。
倒是從網絡小說中，知道這些賺錢的機會，天可憐見給了自己重來一次的人生！
關門雨下一宿！以為早上會放晴，結果毛毛雨變成小雨，倒黴透頂！
不能賣冰棍了，趙垚先到外麵抱了一捆稻草回來。
然後大米和小米，按照四比一的比例摻合在一起，洗過米下鍋之後洗了四枚雞蛋。
這是昨天的戰利品，把雞蛋放到鍋裏用米埋上，把雞蛋挨著鐵鍋。
這樣子煮出來的雞蛋，有燒雞蛋的香味，和Q彈的口感。
在上麵擺上一個鐵簾子，把昨晚上剩的菜放上。
打了四個土豆皮兒，切成厚厚的片放在簾子上麵。
盛了一大勺醬，這大醬，還是王麗紅她姥姥姥爺幫忙做的呢。
後媽身體不好還是次要的，主要是有點懶還饞，鹹菜是姥爺幫忙醃的。
打一個雞蛋在大醬裏麵拌勻，燒三個幹辣椒，捏碎了扔在醬裏。
用昨天大盤燉雞中的雞油，倒在裏麵一點。
在這青黃不接的時節，土豆是趙家最好的食材。
如果不是昨天，去敲詐了那麽多的美食，一家五口很久沒有吃過葷腥了。
把這一切弄好，蓋上鍋蓋開始燒火。
王麗紅終於起床了，順便叫起來二妹和三妹鍛煉。
孫家人都是跤手，趙垚一向給人家當陪練了。
小時候被孫家兄弟摔的，有心理陰影了，長大了都揮之不去。
鍋裏香味彌漫開來，王麗珍瞪大眼睛：“哥你做的什麽？味道這麽香！”
趙垚笑了：“我蒸的雞蛋辣椒醬，燜了二米飯。”
不大功夫飯菜擺上桌，這叫一個豐盛，孩子們吃的直打飽嗝。
看著妹妹們吃得香，趙垚笑眯眯的說：“今天教師節放假！我們去挖韭菜！回來吃韭菜餡餃子好不好？”
王麗霞有點擔心：“我們跟哥哥一起去！我害怕他們幾個會報複！”
害怕？趙垚冷笑道：“經過昨天的事情，沒有人再敢欺負我們，否則我讓他傾家**產！”
真霸氣！小妹王麗珍癡迷的看著哥哥，小雞啄米一般點頭：“我聽哥哥的！”
很久沒有吃餃子了，三個女孩都饞了，吃土豆白菜高粱米飯大餅子實在是膩了。
趙垚隨口說道：“等我賺錢買肉，包幹巴楞肉餡餃子！除了蔥花不放別的！”
啊？王麗霞皺緊眉頭：“下雨運動會不開了，哥咋賺錢？”
就是呀，下雨天上哪兒賣冰棍賺錢去？難怪後媽說經商不準成！
這天氣不要說賣冰棍，騎自行車都成問題，灌區範圍內都是土路，一下雨騎不了車的。
趙垚一呲牙：“賣冰棍果然不如上班的！讀書！必須上學讀書！”
“考上大學才有前途，在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麽出息？”
兒子居然會這麽說，孫豔紅罵道：“把我的話當放屁了是吧？這嘎達起碼沒餓死你！再咋滴也不至於學你爹賣血！”
老爸居然賣過血？趙垚歎口氣回答：“我去場部！先幹臨時工行了吧？”
母親脾氣太壞了，父親在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吵架。
親跟母親結婚，純粹是時代的錯誤。
兩個人沒有共同語言，父親教自己看書學習都被罵沒正事。
後來被聘為中學英語教師，賺工資了，孫豔紅卻開始疑神疑鬼。
總是擔心，父親跟白老師有問題，好幾次鬧到學校去。
有人說，父親是被母親氣走的，實在是受不了她的胡攪蠻纏了。
王麗紅一愣：“大垚！你真的不念書了嗎？”
賺錢跟讀書矛盾麽？趙垚一呲牙：“高中課程我已經學完了，我不複習也能考過他們。”
不管怎樣，養子答應去上班，等他拿到工資，再也不會張羅考學了！
孫豔紅臉色終於好了一點：“去挖韭菜！饞掉牙了！吃什麽韭菜餡餃子，我打你個餃子樣！”
嘴上罵的狠，後媽總算是不懶了，起身帶著三個女兒出去了。
家裏沒有雨傘，隻有父親穿的一件雨衣。
孫豔紅穿著雨衣，姐三個一人披一個化肥袋子，就當雨衣了！
都窮成這樣了咋上學？必須賺錢，活著才是最關鍵的。
趙垚直接找上二分場政工股，卻發現劉國慶的老子，劉萬全在呢。
六月債還得快啊！趙垚硬著頭皮過去：“劉股長，我來找活幹的。”
老劉放下報紙笑了：“你小子吃百家飯都能活，還用找活幹？”
看上去沒生氣，趙垚陪著笑：“也不行！天天挨打受不了，媽媽看病需要錢，妹妹們上學需要錢，我……”
“別跟我哭窮！”劉萬全揮揮手，“場裏知道你家困難，才照顧你的。你應該知道，你父親不是正式工，沒有接班那一說。”
身份複雜那是從前？趙垚笑容不變：“1985年了大叔，大清早亡了！”
“從那時起，我父親已經不存在問題，已經是正常職工了。”
大清早亡了什麽鬼？不過老劉也不是傻瓜，隱約猜到了三土少年的意思。
其實劉萬全真的沒想到，趙垚對上麵的政策，會如數家珍一般。
他不知道，趙垚的父親為了改變窘境，跑了多少次查了多少資料！
年輕人不卑不亢：“該放下的，其他人都放下了，你卻還在因循守舊！什麽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