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凡人
萬禮書院，依澧雅山而建，計有九樓，四十二閣，十八闕，澧水溪自山頂向東橫穿而過，聖桑閣是為萬禮書院核心所在，自是不凡，前幾日雖暴雨傾盆，卻並未影響聖桑閣聖賢之相，反而升起片片煙雲猶如重雲仙境。
夙少淼呆呆地望著龍飛鳳舞的聖桑閣三個大字，心中悵然難解，少年的身影隱沒在煙雲之中顯得如此的普通且平凡。
“少淼嘛，進來吧”一個聲音從聖桑閣中飄然而出。
“是，掌門”夙少淼嘶啞著聲音回答道，閣中一個鬢角略白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玉簡，抬頭看了看夙少淼，“我知道你有想要問的，但是丹田已破，靈脈被毀，雖然丹田使用大量資源可醫，但是既然靈脈被毀，那就命裏無時莫強求了吧。”
夙少淼隻覺被愣愣的定住在了當場，悲痛之情從心口溢出，卻不知如何作答，“掌門…掌門，我是重點培養的核心內門弟子啊”夙少淼隻覺得顫抖的語氣和嘶啞的聲音顯得自己無比的惡心。
“少淼啊，醫治丹田的花費可不是一星半點，足以培養多少的內門弟子你可知道”，仿佛是什麽從小到大所堅守的什麽在心口輕輕破碎。
“其實一世凡人也無不好，門派自然會給你安排一個入世的身份，一生的榮華富貴自然是讓你享用不盡，”仿佛是熄滅了什麽最初行動的動力。
“好了好了，詳細說下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情節，這對於我們中州幾大修仙門派抓此次的邪修很重要”，夙少淼深深吸了幾口氣，仿佛想將已經散溢到四處的靈魂重新收歸回自己的肉體之中，“明白了，門主是這麽回事……”，夙少淼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敘述完了所有的情況，隻覺得極度的疲憊，好像已經再也不想去了解和接觸這一切。
講述完之後，他起身，邁起僵硬的步子，“對了，少淼，你之前洞府的位置聚集靈氣相當濃鬱，快些收拾出來吧，你無法修煉，我們會安排別的弟子住進去，至於修真的用品，你也收拾收拾去執事堂換成銀兩吧，再加上到時候給你的凡世身份，你也算得上富甲一方了。”
一瞬間，夙少淼感覺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再次緊縮著向他壓迫而來，“好，我知道了”，這幾個字仿佛從牙縫中硬生生擠了出來，他搖了搖頭，想要將混亂的思緒重新整理，但是根本無用，隻得踉踉蹌蹌的出了聖桑閣。
無法禦器而行，夙少淼卻也無甚想法去找人帶一段，憑著雙腳一步步走到了後山的洞府，煢煢孑立，形影相吊，夙少淼如此想著走向了自己的洞府，卻從洞府之中聽到了不和諧的聲音。
夙少淼皺起眉頭慢慢走近，隻聽到一個尖厲的聲音說道“吳師兄，這燭九陰精血夙少淼那臭小子因為冰靈脈的原因被掌門賜予了一滴稀釋過的，而夙少淼已經無法修煉，可是省了師兄一大筆交換的資源呐，不如我們再....”
“張師兄，既然消息已經給了吳某，吳某自有自己的處理方式，不勞師兄費心了，至於師兄有沒有別的想法，我倒是勸師兄好自為之，就算夙師弟勢必失去內門弟子身份，但是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必張師兄這種精明的商人不會算不明白吧。”一個稍顯清冷的聲音回答道。
“這....”張師兄頓時語塞，“好了，吳某之事會自己處理好的，交換消息的好處已經交給過張師兄，我自己一人等候夙師弟便好。”吳師兄便已下了逐客令。
隨著吳師兄的聲音落下，一個身影便從夙少淼自己的洞府快步走了出來，同時嘴裏還在碎碎念，頭也不抬，狠狠的撞到了夙少淼的身上，把夙少淼撞得一個趔趄，顯然張師兄並未想到有人在洞府外聽他們說話，臉上隨之一慌，看清是夙少淼後，張師兄一聲冷哼，頭也不回的就往山下走去。
夙少淼隻覺心口氣悶異常，聽到洞府中傳來聲音“夙師弟，沒有靈力護體，後山夜半風寒異常，快些進到洞府吧”，夙少淼一聲長歎，仿佛想把所有不快從口中吐出，但是明顯沒有什麽作用，隻得苦笑一聲進到洞中。
之間在洞府月光石的照耀下，一個看起來十分瘦的身影盤坐在洞府之中，此人一身白衫，目光淡然，臉更是顯得削瘦，不得不讓人懷疑即使修仙之人可以辟穀此人是不是也應該多吃一點東西，最為離奇的是此人腰間居然掛著一把長約三尺發著白淡光的仙劍。
夙少淼心中暗暗稱奇“修仙之人所用各種法器種類繁多，但是無一例外不論是為了防止別人窺探自己功法，亦或者方便，都會藏於各種儲物空間之中，很少有隨身佩戴之人。”但夙少淼接逢大禍，想到自己已入凡塵，心中自嘲想如此多作甚，反正皆與我這凡人無關。
“夙師弟，在下天虞派吳不惟，因為貴我兩門儒道有別，不請自來到師弟洞府，實在是叨擾了。”說完後吳不惟略微朝欠身。
夙少淼十分意外問道“師兄難道沒有聽說嗎，我...我已經是個，凡人了？”，“那又如何，凡人也是人，所謂修仙者不過是有些天賦，能做到些一般凡人做不到的事罷了。”
說著吳不惟抬起淡漠的眼睛看了看夙少淼繼續說道“凡人傷人殺人，一次或一或十，修仙者傷人殺人，或百或千，有何好說”，夙少淼聽到此處瞠目結舌。
吳不惟看著夙少淼愣住，笑了笑說：“我也是來找你換東西的，你想想這和凡人有什麽區別，一樣在為自己的欲望奔波。”
夙少淼下意識說道：“師兄，你到底是什麽人，難道是什麽魔教中人來蠱惑人心的？”說完後夙少淼便覺得不妥，自己以無法修煉如果自己有什麽用處對方直接抓走便是，何必如此，說完後夙少淼繼續打量吳不惟，吳不惟又笑了笑說：“吳不惟，一個劍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