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看他樓塌了

視頻發出，吳衛轉而專注投入到一天的工作之中，上下午各有一對新人要拍攝婚紗照。

吳衛很短時間就在梅城出名了，當影樓第一套他的作品抽取幾幅當作展品、幾張照片放在網絡上之後，來找他的人多了起來。

地方小，口口相傳和網絡相輔相成，用影樓錢老板的話說，漲價就在不遠處，吳老師的技術擺在那，忙不過來，我們不是坐地起價，隻是增加了新的套餐服務。

以往，八套服裝，基本是兩天到三天。

現在吳衛拍，價格上去之後，名氣打開之後，專門給他配備了化妝師、發型師，他的效率蹭一下就上來，如果不涉及到補妝換發型之類的，如果顧客更換衣服時間快一些再不需要休息，他的拍攝速度會更快，十幾分鍾就可以拍好一組。

一套服裝，給你拍一組照片，十幾分鍾的事，簡單提示你幾句，什麽服裝造型需要什麽風格的狀態，你不需要去在攝影師的安排下擺造型。

“如果大家都擺造型，太千篇一律，你隻需要按照我說的，自然一點，跟你的丈夫聊天，想象著置身於這樣環境下，你們會做什麽，會說什麽，表現出來就好了。不用害羞，覺得該擁抱就擁抱，該親吻就親吻，你們是夫妻，怕什麽，要的就是你們最自然的那一瞬間畫麵。”

吳衛其實不太累，殺雞用牛刀的感覺，況且他拍十幾分鍾，顧客需要換服裝、補妝、一定程度換發型，夾雜休息上廁所的時間，快的也要二十分鍾才會重新開始拍攝。

影樓方麵正在考慮，給他一次配備兩組客戶去拍攝，這邊換裝，下一組上，上一組回來拍攝的時候，第二組正好去換裝。

吳衛到是無所謂，累點賺錢也多，手裏的設備是影樓新買的，目前這個領域內的專業級別高端款，身邊先是給安排了一個實習生，後直接來了一個攝影師，作為第一個敢於不恥下問的攝影師，麵子放下，吳衛這邊到不吝嗇在拍攝過程中，任由他們近距離觀摩，在空閑時候，應答他們的問題。

炎熱的夏季來臨，從來到影樓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吳衛在工作的時候，身邊圍前圍後好幾個人，出外景拍攝，更是團隊裏絕對的核心和話語權擁有者。

自媒體時代的崛起，網絡短視頻平台火爆，‘慢音’更是有幾天一個大變樣的模式突飛猛進，普通人隻要有智能手機，你也可以拍攝短視頻，當一個短視頻的博主。

吳衛在梅城有了一定名氣，影樓身邊的同事，包括自己服務的顧客，在他上傳一些精彩的作品時，這些人也上傳他的作品甚至上傳他工作的畫麵。

有嚐到甜頭的，拍他上了熱門，這幾天出外景，在城市幾個熱門的公園景點，他在工作，總會碰到一些拿出手機拍他的。

一旦進入工作的狀態，吳衛就很享受會當淩絕頂的感覺，格外有工作的動力，關於網絡上明顯來自於王昆安排的惡劣言語暴力，很快就拋諸腦後，等到他一天工作結束，看著手機備忘錄裏麵除了父母祖輩的借款，全部都已經還清的記錄，心情更是大好。

拿出手機，翻看一下VX聊天記錄，選了一對男女朋友和幾個閨蜜組團，發信息，晚上給他們拍攝生活照。

短短時間，就不是吳衛適應別人時間，而是這些人約不到開始配合吳衛的時間，基本上他隻要發了信息，今晚有時間，約想拍夜景的，對方十有八九都會表示準時到，有事的不是特別大的事情也會推掉。

吳衛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表示自己晚上不回去吃了，還有工作，就在安排的植物園景區外，找了一家餃子館，點了半斤餃子兩個小菜。

等餐的時候，心情不錯的他想了想，還是點開了‘慢音’，就王昆呼喚來的那些山貓野獸，能夠給自己帶來多少‘傷害值’？

呃！

“嗬，有意思。”

一大早發出的關於夢想的視頻，一天時間播放量三十多萬，評論兩千多條，粉絲量一天增長了近一萬，之前的一些短視頻，也有不同程度的額外播放量增長。

吳衛第一次感受到了‘慢音’與‘二丫’的不同，在這裏能夠願意說一句支持評論來回應的人，遠多過老平台，並不是這邊玩家的素質就高，而是更為簡單的操作方式，讓大家不需要考慮‘操作’的時間精力成本，點一下，就可以評論，手機上打兩個字，支持，發送就可以。老平台顯然更不方便一些，唯有那些戰鬥力強的黑粉，才願意拿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操作發送一些惡語劣言。

早上的視頻下麵，大量的支持評論，多數是言簡意賅，少數真的說了一點什麽，吳衛邊吃邊看過去，很快就明白了自己這個視頻真正得到認可和大批量支持的原因。

首先是抄的那份歌詞，讓很多年輕人很有感觸。

再就是定位，很多人看到視頻裏的吳衛，一個略有點顏值缺陷的普通人，這樣一個普通人，在絕佳的拍攝手段下，沒有使用美顏等特殊技術效果，依舊能夠很自信的自我展示。有點當年選秀節目那味道，普通人怎麽了，當主播的，玩網絡的，拍視頻的，誰說就一定是少數人的專利，所有的普羅大眾都一樣，都有資格拍，也都能拍的很好得到很多人的認可。

在‘慢音’持續火爆的當下，吳衛有那麽點‘代言人’的意思，在還是很多帥哥美女拍短視頻的當口，在一些自認為顏值不夠還隻是不露臉不拍自己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麽一個，被人罵做‘蛤蟆怪’的醜人，敢於直麵整個網絡，敢於將自己完成呈現，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得到了足夠多的熱度和關注。

他們支持吳衛，就等於是在支持自己，如果自己也拍短視頻了，有沒有可能也成為網紅？可自己對顏值長相沒自信怎麽辦？

看吳衛。

沒有顏值，沒有大長腿，隻要我有能夠引起大家喜歡的東西，那就可以。

遊戲主播能不能在‘慢音’平台存活？

生活類型視頻能不能有火爆的一天？

日常的vlog會不會成為不露臉主播的淨土？

反正不管未來如何，當下他們是看到了希望，‘慢音’就是跟吳衛一樣的我們，身上那雙隱形的翅膀。

一天之內，很多拍短視頻的和一些各個平台對‘慢音’很看好要轉過來的小主播，都關注了吳衛。

他自己，儼然成為了‘慢音’乃至整個網絡上平民玩家的代表，不敢露臉係的代言人。

………………

城郊，王昆的個人傳媒公司。

“槽，師父，我一會在粉絲群裏再去號召一波，我們這些徒弟和管理帶隊，再去血洗一波吳衛。”一個滿臉橫肉的年輕男子，嘴裏不幹不淨的嘟囔了好多的零碎。轉而又瞪著一旁吳衛的那個發小周鑫：“吳衛那小子挺孫子，他家住哪。”

任誰都聽得出來這話的意思，周鑫隻是短暫的猶豫就表明了立場：“鐵路家屬樓那邊，我們都是鐵路家屬，不過，師哥，那邊……”

周鑫想說的話沒說出來，王昆打斷了這些人的議論紛紛：“幹什麽，都什麽年代了，我們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慢音’也就是一時新鮮，我得到確切消息了，那軟件沒什麽發展前景，對我們而言充其量是導粉絲的作用。這幾天有活動，大家注意力先放活動那邊，至於這吳衛，咱也拽句文的，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嗯……”

周鑫馬上接口：“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王昆哈哈一笑：“對，就是眼看他樓塌了，這新鮮勁過去了，看他還玩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