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才藝’
清晨，細雨，微涼。
街路上，人稀，偶有也是腳步匆匆。
吳衛買了一身黑色的寬鬆刺繡服裝，一頂黑色的棒球帽，一雙黑色舞鞋，又買了一把紅綢布的扇子。
到了影樓，換上衣服，期待的陽光並沒有如約而至，天空依舊陰雨蒙蒙，在影樓門前穿過一條沿河街，就是河堤公園，曾經縣城內沒有那麽多的城市公園和人工湖、植物園之前，這裏是影樓拍攝外景的主要目標地。
雨點漸少，偶爾滴落，地麵潮濕，偶有坑凹之處存有些許積水，吳衛分別拿著相機和手機，透過鏡頭找位置找尋最好光源的角度。
影樓的小助理，幫他看著落地擺好的設備，打著傘避免設備進水，吳衛戴上棒球帽，在點滴細雨落下之時，在找尋好的區域，連續做了幾套古典舞的動作。
擺腿跳。
擰身吸腿跳。
原地旋風空轉。
空中一字馬。
手中的紅綢布扇子，配合這些動作，給街景、黑衣，增添一抹跳色的紅。
展扇，接雨，抖動，雨點飛濺。
人落，腳踏，地麵的些許積雪，被踩踏飛濺起來。
這不是吳衛自己手持設備，沒辦法抓拍最好的效果，也隻能是希冀自己這一套動作下來，雨點和積水濺起水點，能夠‘配合’。
影樓好些人都出來看熱鬧了，都知道吳老師不僅拍的好，‘慢音’的短視頻也總是上熱門，這雨天，吳老師要拍什麽？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D級的水準，或許達不到如何厲害，但這是以專業來劃分的，可能在內行的眼中，吳衛的古典舞水平並不會給人很驚豔的感覺，可在外行眼裏，那肢體的柔軟，舞蹈動作的大開大合，所有人都看傻了，我去，吳老師還有這本事呢？這太帥了吧！
吳衛看錄製的視頻，他可以後期動用技術手段，渲染出水滴飛濺的感覺，想怎麽飛就怎麽飛，想多麽大比重的水滴就多麽大比重的水滴，可他總感覺還是最為純粹真實的質感是自己需要的，後期特效手段弄出來的，很可能顧此失彼，以不夠好的效果搶奪自己作為畫麵中心的畫麵比重。
專業的拍攝，是追著人拍，他這邊就隻能是人配合設備拍，別人拍他還真有點信不著，不如他憑借感覺人去找設備的效果好。
掌聲起，影樓的工作人員捧哏誇讚吳老師，零星幾個打傘從這附近走過的人，也都駐足觀看，剛才吳衛那幾下子，屬實太專業了，比起多數人看不懂的各類舞蹈，剛才吳衛那幾下子，柔韌性，專業性，入眼絕對會讓觀瞧者震驚。
雨又突然下大了一點，大家起哄讓吳衛再來一個的想法也被拍滅，待到吳衛進入影樓內換了衣服出來，早有等待今天拍攝婚紗照的準新人聽到了消息，湊到他身邊，要看吳老師剛才跳舞的視頻。
“不著急？”
“不著急。”
“那給我二十分鍾時間，我做好了發到‘慢音’上。”
除了約好來拍室內的，這樣的天氣也沒有什麽客人，影樓內的接待員都閑了下來，大家都湊到吳衛的身後，看他拿著筆記本電腦，以大家根本看不懂的專業操作，將一段視頻給拆分開，進行簡單的修圖，不去改變任何的比例，不去拉抻人的長度腿的長度，將幾個動作分開，當動作展開身體騰空後，做出慢動作的效果，最後在他騰空跳躍的最高點，來一個定格，渲染一個純粹黑白的畫麵，而雨滴的效果也非常好，恰到好處的滿足了吳衛的要求。
當他搭配了戲劇風格音樂的成品拿出來之後，身後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和驚訝聲，剛才看到吳衛表演的，隻覺得吳老師還有這般專業的舞蹈底子，會跳舞的男生，真帥。以前都沒注意到總是牛仔褲T恤衫的吳老師，身材比例這麽好。
沒有音樂，沒有節奏，沒有後期製作的效果，整體效果差了很多，到現在一切都有，那才是真的帥到爆炸，有人覺得沒看夠：“吳老師，趕緊傳上去。”
“這回讓那些噴子們看看，什麽叫做才藝。”
身邊的人，自然都關注了吳衛，也知道了那些黑粉們詬病他的話語，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人多的時候，七嘴八舌都會為他忿不平。
吳衛笑了笑，給這個短視頻起了一個簡單的名字——才藝！
拿著手機刷‘慢音’的人，看到他這個短視頻的標題，有反應快的，衝著他豎起大拇指，再多的言語都是蒼白的，實力的展示才是最有力的回應。
身邊這些人，紛紛點讚、評論，大拇指在評論區飄了一波。影樓這幫小丫頭看向吳衛的眼神，又多了一些變化。
拍攝的技術高超，就衝這技術，不僅不會愁生計，收入還會很高，再有這帥到爆炸的舞蹈水平，此時看向他臉上的痘痕坑包都順眼了許多，男人皮膚差點不是毛病，反倒那份粗曠更有男人味。
“好了，開工。”
吳衛沒去刷新，沒去等待會有外人怎樣的回應，抬起頭，衝著那對等待的新人笑道。
這一忙，就是一天。
出名了，活兒都排滿了，這還不算其它影樓同行們正在排隊的活兒，為了不跑單，避免顧客跑到這邊影樓，同行們分成比例的報價是越來越高，單獨給攝影師的錢，已經有兩家打來電話，不分成了，這份收入全歸吳老師。
中午吃飯，錢老板專程到影樓，沒讓吳衛跟員工們一起吃食堂，專門在飯店點了幾道好菜，在自己的辦公室跟吳衛一起吃飯，吃過飯，抽煙喝茶聊了一會兒，話裏話外也沒有掩飾真實意圖，也沒提過份的要求想要跟吳衛簽長約之類的，隻是探了探吳衛的口風，是否對現下的合作關係滿意，畢竟，別人家已經開出了不去分成的酬勞條件。
“錢老板，錢永遠不是一個人掙的，也永遠都掙不完，交個朋友，卻是能一輩子。”
錢老板並沒有再多說什麽，拍了拍吳衛的肩膀外側，笑著離開。
在他的心中，吳衛是識相的，真要貪心不足玩一些有的沒的，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不開眼不懂事，會有很多方法‘教育’你懂事。
他並不知道，吳衛根本沒在這件事上多想，有心眼也沒用在這上麵，他的野心早已不局限在一個縣城的攝影技術大拿範疇內，這裏隻是他的一步台階，一旦完成夠抽獎的原始積累，一旦自己得到的能力足夠多，能夠在網絡上火起來，這份工作肯定會不做，那就更沒有必要為了點錢去掀起一些不安的波瀾漣漪。
“吳老師，吳老師，二十萬了，二十萬播放量了。”
下午，剛完成一對新人的拍攝，影樓接待員薇薇就跑了過來，拿著手機給吳衛看。
‘才藝’短視頻，幾個小時突破二十萬的播放量，點讚四千多，評論一千多。
‘吳衛’的粉絲量，直接突破五萬。
這還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