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怕犧牲的準備
淩霄說的是事實，這人世間最紮人心的也是這種話。
五寸釘可以死，卻無法漠視桑柔的處境。
“淩老先生，你覺得我這樣的廢物，還有存在的作用？”
他這話，與其是在問別人，還不如說是在問自己。
“天生萬物皆有靈，何來的廢物一說。你若不行，就當知道努力，而不是逃避，那隻會親者痛仇著恨。”
五寸釘恍然被雷劈中一般，瞬間醍醐灌頂。
“淩老先生，此言甚是有理，可有什麽能助我破局？在下願意奉獻十年壽命，換你得長生。”
五寸釘言出必行，這句話已經視同誓言契約，才剛落地，淩霄就準確的感知到自己的壽命線增長了一些。
這是一種自願贈予，這世間生靈大多有私心，能有如此虔誠之心，隻為別人甘願犧牲自己，這樣的人，心底純正單一，又豈能說他是廢物。
淩霄為其震撼，感念其付出，對其推心置腹起來，
“你天生是個煞星，生來就是討債的，如今，這個世界唯一能為你所累的，就是令妹桑柔，若是想要破局，除非逆天改命。
我有一術，可以解憂，唯有一個條件，你須拜我為師，放可傳授於你。”
五寸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激動萬分的道：“若是拜師可以改命，我自然願意。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淩霄麵色沉重，並沒有因為收下一個徒弟，而感到高興。收下容易，想要改命談何容易，他能有這樣的底氣，來源於他的師門傳承，以及見多識廣的經驗積累。
但，這個並沒有成功的先例，五寸釘也隻是個試驗品而已。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人，淩霄自然要把其中的厲害關係和五寸釘講清楚。
五寸釘早有心裏準備，自是坦然接受這個命運，並不以此怪罪。
二人達成了一些共識後，桑柔也悠悠地醒轉過來，她的意識有些發懵，揉著發疼的脖頸，看著屋子裏多出來的二人，有些茫然失措，“你們為何出現在這裏？嘶……我睡落枕了嗎？”
她十分的不舒服，又沒辦法緩解，隻能對淩霄撒氣道：“擅自闖入女兒家的閨房，淩老先生做得有些不合適吧？”
“嘖嘖嘖……辛苦為你找來丹藥，你就這麽對待恩人？”
淩霄把神丹亮了出來，那粉紅色的色澤是那樣的誘人，桑柔看得眼睛都直了，半響說不出話來，還是五寸釘反應過來，激動的大叫出聲，
“啊啊啊……妹妹的臉有救了，謝謝師傅。要不是你，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隨即捅了一下傻呆了的桑柔，“還不趕緊謝謝師傅他老人家，若不是他這般惦記著你，你可沒有今天。”
“啊？謝謝謝謝……”桑柔從善如流的順著五寸釘的話頭，表達自己的謝意，另外一邊暗自咬牙小聲詢問，“你為啥叫他師傅？沒吃錯藥吧？”
五寸釘撓了撓頭，“妹妹有所不知，師傅他老人家願意交我逆天改命之術，到時候，我肯定不會再克你。”
“哥哥……你就不怕他騙你？”
五寸釘好笑的搖搖頭，“就我這個樣子，又窮又沒本事，身無分文，師傅還能騙我什麽？再說了，之前為兄受傷，就是師傅救過來的，加上這一次，我欠師傅的可不少，這輩子都還不清。
說實話，能認下這個師傅，我比自己多活兩年還要高興。”
一個身有殘疾的人，能有現在這樣的結局，已經很知足。他並不求修仙，隻圖能解除這個衰命，能守護最親的親人，別的還能祈求什麽呢？
老天爺從來都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有的人就如他，卑微如塵埃。
他不怨地，不尤人，隻恨自己身為男兒卻沒有用。
淩霄給了卑微的他一點希望，他願意傾盡所有去努力，就這麽簡單。
淩霄故作不知的忽略掉兄妹兩人的互動，隻是示意桑柔未免夜長夢多，趕緊把藥吃了。
桑柔自然知道這顆藥有厲害的人惦記著，哪裏還敢磨嘰，一把搶過神級丹藥就吞服下去。
甜滋滋的，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這丹藥吃進嘴裏和吃一顆糖沒甚區別，在等待藥效起來的過程中，桑柔的內心忐忑不安至極，他真的很難相信淩霄能把失蹤的神丹搶回來，他憑什麽？
這樣的疑問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五寸釘比桑柔的樣子還要緊張幾分，一直盯著桑柔那爛掉的臉蛋看。
“看出來了，不愧是神丹，果然有用。”
“嗯？真的假的？哥哥，你真的看清楚了嗎？”
自從臉被毀掉後，桑柔的房間裏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鏡子，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及時查看到容貌的變化，隻能讓兄長五寸釘做自己的鏡子。
“傻妹妹，哥哥還能騙你不成，你要相信我，我親眼看著你臉頰變的腐爛處正在恢複，你有救了，知道嗎？”
桑柔高興的摸著自己的臉，那原本流膿糊糊的臉，此時雖然摸起來還是坑坑巴巴的，但是，其皮膚狀態是幹燥的，也不疼，讓她看到了希望。
神丹的好處還有很多，淩霄並不想多說什麽，甚至還叮囑兩兄妹，沒事別把這個事情抖落出去。
這世上不是什麽修士都是正直善良之輩，遇上那種和胡瓜一個德行的，分分鍾把桑柔抓去煉製人丹，起碼也能提煉出神丹五分的藥性。
就這也是能讓人瘋狂的事。
神丹改造並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個日積月累，慢慢煉化吸收的過程，因為這樣，倒也不會有人懷疑其身懷至寶。
淩霄把這一切都安置妥當後，一臉輕鬆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藥白鳳坐在窗欞下，那神情輕鬆自在，一點失丹的痛苦也不見。
淩霄坐到其對麵，淡定自若的問道：“這麽忙還特意跑一趟，說吧，什麽事？”
藥白鳳顛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這人……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當然能，我洗耳恭聽你的指示，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淩霄板直了身體，做好了不怕犧牲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