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老壽星上吊找死
淩霄的咳嗽聲在深夜裏特別的醒耳，把李子染驚醒了過來。
“師傅，你可算回來了，一切還算順利吧？”
看著房門口那欣長的身影，不知為何，他感覺到了一絲壓迫的味道，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淩霄上前，坐在其對麵，一言不發，那不怒而威的氣場，差點沒把李梓染給整崩潰，“師傅……”
這話裏已然有了討饒的深意。
淩霄取過李梓染剛才看的那本詩集，隨手翻了兩頁，都是一些無病呻吟，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傷文字。
“心中可還有什麽放下下？”
李梓染下意識的回絕，“沒，沒有，都放下了。”
他把詩集藏在身後，好似這樣就能掩蓋自己那慌亂的神情。
“念頭不通達，何以修行，把塵緣斷了吧。”
碎嘴哞憤憤不平的替李梓染說話，[你自己當個孤寡老頭，還不許徒弟做個情種。還有沒有人性？]
“我沒人性，你有？咋不見你指點一下這個可伶的孩子？”
淩霄這句話把碎嘴哞懟得啞口無言，隻能閉著嘴生悶氣。
那個破係統，一直啟動不了，還有頗多限製，但凡淩霄服個軟，係統能攝取一點意識，也就能開啟一點傳授的技能，也不需要多，隻需要一點點，就夠這李梓染受用的。
可惜，一個沒法更改係統規則，一個脾氣死強，固守著那一點點麵子，導致她這個中間人夾在裏麵，裏外不是人，好氣哦！
李梓染可不知道自己的師傅在這一刹那間，做了些什麽，他隻知道，自己心亂如麻，原本看了那些打鬥，應該是熱血沸騰，激動得睡不著覺才對，修士的手段驚天地，泣鬼神，豈是凡夫俗子能抵抗的。
誰不渴望強大的力量？
然而……唉……作為一個沒有靈根的人，他還能期待些什麽。
若遠離修行世界，倒也罷了，和所有普通人一樣，平心靜氣過好當下的日子。
然而從小在道門裏成長，見到的都是修行世界的玄幻其妙，眼界被擴寬了，這遺憾就更加的重，重得他喘不過氣來，隻能從這愛好裏麵，轉移一下痛苦。
然而當這愛好和一個女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時，一切又變了味。
淩霄自然知道這個傻徒弟在掙紮什麽，“調整好心態，把過往塵緣皆放下，說好了要帶你修行，為師絕不食言。”
“師傅，我這樣的廢材，真的還有救？”
李梓染也不是不信淩霄的話，而是這是修行界的共同認知，一個沒有靈根的廢物，除非轉世投胎，否則絕無可能踏上修行路。
“修行之路千萬條，大道不行，還有三千小道，隻要你足夠優秀，未必趕不上別人。趁著現在了無牽掛，你好好沉澱一下吧。”
淩霄離開後，也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選擇走到四徒弟連野的房門口。
屋子裏黑燈瞎火的，安靜得能聽見針落的聲音，但是，他很篤定，這個家夥一定沒有睡。
果不其然，他才剛敲響房門，就見到連野那張木臉，衣服啥的也是穿戴整齊的樣子。
信步走進去，兩人摸黑坐下，誰也不說話，氣氛變得怪怪的。
連野畢竟年輕沉不住氣，沒多大一會兒率先打破僵局，“師傅，你說，我是不是個壞人，沒救的那種。”
“天不渡人人自救，你若心中有必強的信念，有善根，自然能救。”
連野苦笑著搖頭，“我沒有，我現在手癢得厲害，恨不能剁了的那種。”
“你已經剁了一根小手指，你可知，這身體殘缺，大道亦殘缺，缺一點都不會抱憾終身。點燈吧！”
人不能一直生活在黑暗裏，光能給人希望和勇氣，哪怕隻是昏黃的豆燈，也能帶著一絲溫暖。
連野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摸索一番後這才把油燈點亮。
淩霄取出來一個白玉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看看。”
連野疑惑的看了看淩霄，不知道這個師傅哪兒來這樣的高檔物品，這個若是拿到俗世去賣，少說也值萬兒八千的靈石。
壓下心中蒸騰而上的貪欲，他極力穩定心神，果斷的打開蓋子，眼前所見，驚得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又因凳子不穩，甚而歪斜到地上。
那白玉盒子裏麵靈氣充盈，氤氳之氣繚繞，看著就非凡品，然而，當那氤氳之氣散盡，露出來的東西卻讓他甚是惶恐，那竟然是被他削掉的一小根手指頭。
淩霄竟然把手指頭保存在裏麵，過去了那麽久，那血糊糊的樣子還鮮豔奪目，和才剛切下來沒甚區別。
“這是你身上掉下來之物，何懼之有？趕緊坐好，為師給你想辦法接回去。”
“這……斷體還能接回去？真的假的？”
連野的眼裏閃爍出一道希冀的光。
說實話，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自殘的事來，等到發現不對勁後，後悔也來不及，而這也是他變得有些陰沉暗黑的原因，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悄無聲息的摸了摸腰間的鼓囊處，那是他今晚在看挑戰賽時，從別人的身上摸過來的，他沒有克製住自己，習慣性的做回了老本行。
淩霄不著痕跡的撇了他這個小動作，裝作若無其事的取出來一些輔助工具，“把手伸出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連野自是求之不得，趕忙把手伸出來。
淩霄把那白色繃帶取下來，仔細查看其傷口，那裏有他之前敷上的生肌止血藥粉，用一點酒水輕輕擦拭一下，很快就流淌出黑色的血液，和尋常人的鮮紅大是不同。
“等下我傳你一門妙法，每日打坐念一段靜心咒，再把那下泉水服用，能讓你神清氣爽，遠離暴躁。”
最重要的是遠離邪祟，未免驚擾，淩霄隻是含混過去，並不多說。
當然，還有一個更加神奇的方法，那就是用碎嘴哞對付他的那種，不亞於刮骨療傷之痛的上古秘法，能一勞永逸。
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完全是因為他在懷疑，那寄居在胡瓜身上的神君，十有八九轉移到了連野的身上。
這家夥就像個寄生蟲，動不動就換宿主，實在是防不勝防。
可惜，他千不該萬不該，寄居在淩霄的眼皮子底下，這是老壽星上吊，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