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欺人者人恒欺之

山上不得太平,山下的後廚裏,也有不小的事發生。而這都是淩宵惹出來的後遺症。

那一缸火油的突然消失,惹怒了周年這個管事。這裏的一草一木,一針一線,對於他來說,都是他的私有財產,誰若是敢私自盜走,那就是他的敵人。

此時,他把後廚的人十個人,從主廚到燒火的,全部糾集在一起,虎視眈眈的在眾人臉上掃來掃去,

“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倒底是誰偷了那些火油?若是再無人站出來承認,那很抱歉,隻能實行連坐策略,你們所有人都要為這一缸油買單。”

那主廚一聽,自然是不樂意,抄起菜刀,對著在場的後廚人員就是一通威脅,“誰幹的,趕緊給我站出來,若是連累了我,看我剁不死他。”

說完,此人的菜刀狠狠地砍在案板上,那上麵有一根大腿粗的獸骨,被其“哢嚓”一聲,就砍成了兩半。

人群裏麵,有個燒火的童子,膽子最是小,哪裏驚得住這般嚇,頓時嚇得腿軟,不住的打擺子。

他越是這樣吧,就越顯得他很可疑。

那主廚拿刀指著其鼻子,怒吼道:“是不是你?是你幹的?”

“我……我我我……”

可憐的童子,一句話也說不完整,嚇得語無論次,越發的抖得厲害。

一旁站著的龐大甚至要懷疑,再這麽抖下去,這孩子能把自己抖散架羅。

主廚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他有些氣不過,一巴掌拍在那童子身上,穩住他的身子,自己上前一步,嗡聲嗡氣的道:“別拿孩子開涮頂缸,就他這小雞崽的體格,給他一桶油都扛不走,更別說是一缸油。”

“嘿喲,他扛不走,你能扛是吧,問問在場的,誰有你能扛,所以,這油是你偷去賣錢了吧!”

主廚一番話,讓周年眼前一亮,“對呀,在場新來的人裏麵,也就你這熊樣,有幾分力氣,不是你幹的還能是何人。”

周年也沒有管什麽證據,直接就掏出一個賬薄,在龐大的個人記錄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甲申年十月半,茲有外院後廚龐大,盜賣火油一缸,特罰一月工錢十五塊靈石,以示警戒。”

“什麽?管事的,這不是我幹的,你怎麽可以隨意定罪!”

龐大肺都快要氣炸了,就隻是幫著那孩子說了一句話,這些人就把他拉出來頂缸,實在是特不要臉。

周年對於誰偷盜的一點興趣也沒有,龐大有不有什麽汙點,他並不關心,他隻知道,這個火油的費用能不能補上。

“小子,下次若再敢質疑本管事,小心差事不保。”

周年丟下威脅,背著手吹著曲子,揚長而去。

“你……欺人太甚!”

龐大捏緊了拳頭,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能追上去,一拳結果了周年這周扒皮。

那童子見壯趕忙上前勸慰,“龐大哥,你消消火,此事都因我而起,你的損失我願意給你補償。”

童子年紀雖小,卻也對龐大的維護感恩不已,自然是不能讓他吃虧。

“得了吧,你家裏還有個等著吃藥的奶奶,那錢還不夠救命的,補個錘子。”

龐大並沒有要童子的錢,他孤家寡人的,一個吃飽全家不餓,這後廚裏麵管吃管住,其實也花不了什麽錢,就隻是心裏意難平,越想越氣而已。

這一番動靜,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外院,龐大但凡出現的地方,必定會有門人雜役對其指指點點,龐大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那些人說的肯定不是好話,這心情自然很差,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明知道自己沒有錯,卻百口莫辯。

那和龐大走得很近的幾人,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言論,下了值以後,紛紛找上門來問個究竟,得知他的冤枉以後,就商量著要給那周年一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這哥幾個裏麵,也就胡瓜的歪點子最多,拉著眾人商議了一番後,就各自行動起來。

首先是那千璽君,利用左手寫了放多小紙條,都是一些子虛烏有杜撰出來的流言,或者是道聽途說聽來的隻言片語,用了激勵的語言,把其放大了寫。

其餘的幾人,則想方設法,把那些小紙條投放出去。

很快,隻是過了一夜,就再也沒有人談論龐大偷油的事,人們的視線早已經轉移到了周年的身上。

可憐周年還像往常一樣出門,就接受到了四麵八方投來很不友好的目光,以他的地位,沒有人罵他,更不會有人對他指指點點,但是這些人看他的眼神就是不對,每個眼神表情裏都暗含了不懷好意在裏麵,讓他心裏直發毛。

不得已,他暗中花費了半塊靈石,買通了其中一個雜役,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上,竟然被人為的安上了許多不利的標簽。

什麽偷看老太太換衣服,偷拿姑娘家的鴛鴦肚兜,更扯的是,他還搶個孩子嘴裏的糖葫蘆,什麽奇葩的屎盆子都扣在他的腦門子上,氣得他一抽一抽的,差點沒給抽暈過去。

作為掌權的人,周年如何能受這種氣,發誓一定要把亂傳這種流言的人抓出來。

奈何源頭是一張紙,這外院的人人手一份,誰也不知道是誰寫的,為了擺脫幹係,很多人寫出雞扒字跡,證明自己一無是處。更有的人兩手一攤,說自己是文盲,壓根兒不會寫字。

從字跡上比對不上,這事兒也隻能強力鎮壓,誰再用那種眼神看周年,周年就請他回姥姥家。

眾人生活在他的**/銀威之下,敢怒不敢言,倒也不敢再放肆。

此時,後山的一塊空地上,龐大拉著幾個同伴,把這事兒從頭到尾講給淩霄聽,說到可樂處,拍著大腿笑得可大聲了,壓根兒忘了自己是個受害者。

這事兒本是淩霄惹出來的,當時事從權急,也來不及多慮。他對龐大有愧,自然想著要彌補一番。

想了想,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龐大看著身板愚鈍,其天賦靈根還是有一點的,修練道術雖然不能大成,立足於當世,小有成就還是可以的。

至於其餘三人,也不孬,都是差不多的,看他們人品還行,索性一起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