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還在乎著那個男人

陸陸說著試一試,可事情也落到了徐聲頭上。

《蝸居》角色的性格大綱並不麻煩,麻煩的是隨著劇情的推進,各個階段的角色心裏分析。

《蝸居》中,海萍兩姐妹的表現尤為重要。

不過徐聲心裏惦記李戀說的事,嘴裏說著再研究研究,回到家就把這個事拋在了腦後。

“湘湘,來,叫爸爸!”

“木啊,啊吧……”

小丫頭剛會喊爸爸,沒人引導一天下來就範迷糊了,徐聲再教她的時候,嘴裏還是啊吧啊吧的吐著泡泡。

徐聲幫她把口水擦幹淨,回頭不時瞟著衛生間裏忙來忙去的溫子霓,心裏有些複雜。

他是沒想過要和誰過一輩子,重生回來見著女兒已經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榮興。

溫子霓提起離婚訴訟徐聲還一度在猶豫,現在看來,猶豫根本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孩子的撫養權他是要爭,他不會再讓孩子像上輩子一樣對他那麽陌生。

溫子霓如果願意坐下來好好的把問題談清楚,事情根本沒必要鬧到法庭上。

徐聲看著孩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溫子霓一直在忙,八月份的天氣,小孩子似乎有洗不完的衣服。

想了想,他抱著孩子來到衛生間門口。

不主動揭開這個話題,溫子霓會一直忙,就算不忙了她也會自己躲進臥室裏。

“聽曉婷說你弟考上了大學,你要回一趟湘江,大概什麽時候走?”

溫子霓錯愕的抬起頭,她沒想到一句臨時用來敷衍杜若兮的借口,竟然就這樣傳到了徐聲耳朵裏。

徐聲尷尬的笑了笑,“是李戀跟我說的,她試鏡上了《蝸居》的女主,她和曉婷在浦江應該經常碰到。”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要跟溫子霓解釋,從剛回來的那一天到現在,徐聲總覺得自己要跟溫子霓解釋些什麽。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溫子霓明顯有些慌亂,徐聲這種商量的口氣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麵對。

“大概什麽時候走?”

“明天……後天吧!”

“你帶湘湘去嗎?”

“帶著吧,這段時間你在忙,我媽也想看看孩子。”溫子霓突然間手足無措。

“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吧,很多事私下解決就好,沒必要鬧到法庭上。”

徐聲說著,抱著孩子率先回到了客廳。

衛生間裏,溫子霓擦了擦手,對著鏡子捋了捋頭發,突然發現鏡子裏的自己一團糟。

走出衛生間,她輕輕吸了口氣,再次看著在沙發上玩鬧的那對父女,有些恍惚。

徐聲見她坐下,暫時把孩子放到了沙發的角落裏,把一堆玩具擺到了孩子跟前,才轉過身來。

“離婚的訴訟我收到了,其實大可不必這樣,你不想讓湘湘跟著我,是怕湘湘跟著我遭罪。以前的事,我沒法給你解釋,再回頭去解釋也解釋不清。有些隔閡已經在心裏形成,我現在也隻能跟你說聲抱歉而已。”

“但道歉解決不了問題,你想離婚我也支持,可離了婚後,受傷害的第一個一定會是湘湘。我希望在孩子的事情上,我們都能理智一些去麵對。”

溫子霓微微低著頭,若不是近日來徐聲的轉變讓她有些鬆懈,這些話她如何都聽不下去。

“我不能沒了湘湘,你也不想湘湘長大了要見媽媽還要跑到湘江去。離了婚之後,我會幫你在浦江找一份工作,讓你盡快安定下來。到時候湘湘要是想見你,我把她送到你那裏住一段時間。”

徐聲說得心平氣和,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決辦法。溫子霓要是答應,離了婚於溫子霓而言未嚐不是種解脫。

可他這番心甘情願的話落到溫子霓耳中,卻變味了。從結婚到現在,兩人都沒有心平氣和的商量過一次,他這種商量的語氣,似乎麵對的是一個外人,而不是曾經穿著婚紗站在他身邊的妻子。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溫子霓抬起頭,看向徐聲的目光中,隱隱泛著晶瑩。

從結婚到懷孕,從懷胎十月到孩子生下來,再到現在,她已不知道強撐了多少次。每次麵對著街坊那種怪異的目光時,她都想逃離這個世界。

如今,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可以發泄的口子,她怎麽會那麽輕易的放過那個男人。

“湘湘我會帶回湘江,你想要陪在湘湘身邊就自己到湘江來。”

麵對溫子霓冷冰冰的語氣,和那雙晶瑩的雙眼,徐聲一下子沒了脾氣。

他側過身,用旁邊的拚圖逗了逗孩子,發現孩子沒有察覺,才回過頭來。

“我這麽安排也是為你好,你出身表演係,在浦江發展的空間更大一些,我也能幫上忙。回到湘江,你又要從頭開始。再說了,你一個人帶著湘湘回去,別人會怎麽說?”

“用不著你可憐!”

溫子霓猛然起身,一把抱起角落裏的孩子,急匆匆走進臥室。

“碰!”

沉重的一聲關門聲,就好像敲在了徐聲的心坎裏。

他突然發現,他真不了解溫子霓,亦或是不了解女人這種生物。

在客廳獨坐了許久,徐聲聽到臥室裏遲遲沒有動靜,他輕輕起身走向樓下。

在漸漸清醒的那些年裏,他也不是沒考慮找個人陪著自己。

可那時候他的名聲真不好聽,合適些的人說他幼稚,不合適卻又往他身上湊的,大概也就圖他在浦江還有個安穩的地方可以落腳。

曾經,他也覺得憑著花言巧語騙過來的那些女人根本不懂自己。他也一度很嫌棄那些拜金的女人。

這樣的想法,導致的就是圍在身邊的隻是幾個涉世未深女孩,直到沒人再圍著自己。

從骨子裏來說,他其實有著一顆孤獨的靈魂。自父母離開之後便一直漂泊,直到後來去見了女兒才找到歸處。

望著漆黑的夜空,他再次體會到了那種讓他無所適從的孤單。

……

房間裏,溫子霓抱著孩子,淚水如斷線的珠簾不停往下掉。

她不敢哭出聲來,生怕外麵的那個男人聽見她軟弱的聲音。

可再次想起剛剛那個男人那副平靜的麵孔,她就感覺心裏被針紮過一般,疼得扭曲。

他就真的隻在乎女兒一點都沒考慮過自己嗎?

他那些話,每一句似乎都隻在為女兒考慮。可自己呢,自己在他心裏又是什麽位置?

她不清楚從何時開始,她又開始在乎那個男人對她的態度。可看到他對離婚的事波瀾不驚的樣子,溫子霓心裏就很委屈。

理智來說,徐聲的安排確實已經很好了。

可在這兩年的婚姻裏,她受了太多太多無處發泄的委屈,再聯想到徐聲那副平靜的樣子,她才說出了那些賭氣的話。

也不知道怎麽的,在那一瞬間她就想試試這個男人是不是還在乎著自己。

可感情容不得嚐試,否則最後受傷的隻是自己。

重重的摸了摸眼淚,她輕輕把孩子放到**。

拿起床頭的鏡子,溫子霓仔細看著鏡子裏自己,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竟然還在乎著那個男人。

她突然間有些羨慕在**爬著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