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鬼擋路山神現
周奔傻愣愣的看著十來米的深坑，一臉懵逼，“俺……俺啥子時候來挖來？”
“你沒挖來？”
周江河稍皺眉頭，“你沒挖，誰來挖來？”
“真不是俺……”周奔很誠實，“就算是俺來挖，也不能這麽快就挖這麽深來，你們瞧來，這麽大的深坑石頭都開了，我咋子能弄開來？”
“那就是怪事來，大家都沒挖，咋子就這樣來？”周喊水捋了捋下巴頦子，歪著嘴說道：“難道是鬼挖的來？”
聽周喊水這麽一說，眾鄉親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風吹在山空子發出嗚嗚的怪響聲，已經有人誤認為是鬼叫……
“江河，主任。你們昨晚上沒聽到響聲？好像就是這裏傳出來的來，聲音大的很，會不會是鬼來給咱們開路來了？”李大有說道。
“開啥子路，俺看是戳了鬼窩，鬼攔路來，在挖下去肯定會出大事橫事，要死人的來！”蹲在一邊的楊老萬眯著眼睛，“俺之前就不讚成挖這水渠，現在出事來，都看到了吧？”
楊老萬一提起鬼攔路，本就有些發毛的老百姓更害怕了，鬼擋路那可是大事情，一意孤行肯定出橫事！
“主任來，俺看老萬說的對來，這肯定是鬼擋路，出這麽大的坑是在警告俺們來，俺們要是在挖要死人來。”黃德子跟著說道。
“主任，俺看也是來，江河是為了俺們好俺們也都知道，可這水渠是真的不能在繼續下去來……”有人跟著說道。
“俺也同意老萬的說法，先別說鬧不鬧鬼，俺們前些年不是沒挖過，最後也沒成功，不是俺不相信喊水主任和大學娃子，俺們拚來拚去，就一定能有水用來？”又有人跟著說道。
一看大家都跳了出來，周喊水嘴巴歪了，“鬧啥子鬼，哪兒來的鬼來？俺隨口一說你們要幹啥子來，還沒咋子樣兒就打退堂鼓？”
被周喊水嗬斥，大家夥心頭有些不高興，幹脆就悶著頭不說話了，楊老萬站了出來，“喊水，俺可沒想和你作對來，你家江河娃子讀過書，有文化有水平俺承認，可也不能說啥子就是啥子來，說不過去吧？”
果然，楊老萬的一句話頓時點燃了老百姓心中的火氣，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周江河的身上，撇嘴，瞪一眼，各種反麵情緒。
被大家夥盯著，周江河眯起了深邃的眸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上前一步：“俺沒說讓你們聽俺的，也沒逼著你們來修水渠，如果你們認為這是給俺修的水渠，現在大可走人，俺不多說半個字！”
見周江河神色冰冷，大家夥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有的人想要放下鐵鍬走人，可想到風力發電的事又不得不停下。
見眾人猶豫不決，周江河又掃了他們一眼，“就算是鬼攔路，俺也要修完這條水渠，之前沒修通那是之前，那是因為沒有俺周江河，現在俺回來了，就算用俺這雙手也要把水渠挖出來！”
說著，周江河舉起滿是水泡的右手，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右手眾人沉默了，周江河接著說道：“俺是大學生，但俺不是紙糊的！賣力氣俺沒比你們少，在場的都是俺的叔叔伯伯輩，俺的話不中聽，你們誰敢站出來說比俺幹的多？”
周江河的話音落下，整個二道梁隻剩下風聲，大家夥都慚愧的低下了頭。
咳咳……
遠處傳來了咳嗽聲，一位老者拄著拐杖踉蹌著上了上，頭頂上還有幾根銀白色的頭發，駝著背，看上去足有八九十歲！
看到老者，大家趕忙上前，周喊水走在最前邊兒，“老太爺，你咋子來了？”
“俺來瞧瞧。”老者掃了李大有楊老萬等人一眼，“你們這些王八羔子，奸懶饞滑你們都占來，修水渠有啥子錯？有啥子不同意的來？”
“瞧瞧你們一個個啥子德行，不思進取，窩裏反，都四五十歲的人來，祖宗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來！”
被老者一頓嗬斥，李大有楊老萬黃德子臉紅脖子粗，這老太爺在村裏的地位最高，現在已經九十四歲，曾經是個老兵，歲數大了，大家都要尊稱老太爺。
“老太爺，俺是怕出事來。”楊老萬低著頭喃喃道。
“出啥子事兒？”老太爺一瞪眼，“鬼擋路，虧你娃子能想的出來！江河娃子大學生，要帶俺們過上好日子，你娃子半路和稀泥，你娃子咋子回事兒？”
“俺……俺……”楊老萬不敢反駁。
“哼，你娃子在唱反調，俺就用這拐杖揍你！”老太爺哼了一聲，來到周江河旁邊兒，“江河娃子，你說的對做的也對來，別人不支持你，俺支持你。”
周江河笑著點頭，“俺一定把水渠挖通來，不讓老太爺失望。”
老太爺很滿意，“好樣的來，要是這些王八羔子有你娃子這決心，咱金泉村何愁不富，都是這些懶種！”
老太爺說著慢吞吞的走到石頭坑旁邊兒，看了幾眼轉過身，“啥子鬼擋路，鬼擋路還給俺們開二道梁，這是山神來了，山神保佑俺們，想讓俺們金泉村的老少爺們吃飽喝足……”
山神……
大家麵麵相覷，聽老太爺說的也有道理，正要問老太爺咋回事，隻見老太爺放下拐杖跪在了地上，周喊水站在周江河旁邊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胳膊，自己也跟著跪了下去。
周江河愣了愣，跟在周喊水身後跪下開始叩頭跪拜山神，心裏有點想笑，但場麵有點嚴肅又不能笑出來。
果然，有老太爺幫忙，唱反調的人也不敢多說了，相繼跪下叩頭，三拜九叩，鬼擋路的事煙消雲散，心頭期待反而多了幾分，凶兆變成了祥瑞之兆，這是老天爺開眼想幫助金泉村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好來好來，大家都去幹活來。”周喊水起身，對著大家夥吆喝了兩聲。
“江河，俺不換地兒來，俺就挖這裏來。”周奔老婆來到了周江河旁邊。
“開始挖來，大家都開始挖來。”
周江河喊了兩聲，坐上牛車向前邊趕去，看著大家夥開始挖坑刨地，懸在心口的大石總算落了下來，沒想到一記驚雷符竟然鬧出來這麽大的事情。
這東西還是慎用的好來！
“你娃子看到來？”周喊水叼著旱煙卷，歪著嘴巴顯然還沒消氣。
周江河點頭，“楊老萬為啥子整這事來？”
“還能為啥子來，白柳子和你娃子走的近來，他老漢恨不得把你娃子踩到地底下去來。”周喊水歪著嘴，“俺就不信沒有他這條水渠挖不成，越是這樣兒俺們越要挖！”
“俺也猜到來。”
笑了笑，周江河沒在言語，楊老萬這人和白老錘差不多，心胸狹窄，最見不得別人好，在村裏那都是出了名的！
鬼擋路是個小插曲，過去了，鄉親們繼續挖水渠，堅硬的地麵像鐵一樣兒不好挖，加上熾熱的陽光暴曬，大地仿佛變成了烤爐，鄉親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被翻來覆去烘烤，所以進展慢的要死。
“你娃子幹啥去來？”見周江河套上牛車，周喊水擦了擦臉上的汗問道。
“拉水桶……”周江河回了一句。
“拉水桶幹啥子？”周喊水不解。
“俺回來你老漢就知道來。”
周江河又回了一句，趕著牛車向村裏慢吞吞的趕了回去，過了半個小時他原路折返了回來，這時，牛車上多了個大水桶和幾根塑料水管。
“你娃子拉這些玩意幹啥子來？”見周江河回來，周喊水問道。
“俺要把水引過來。”周江河說道：“有水來泡透就好挖來……”
周喊水愣了愣，腦子一轉明白周江河是啥意思了，猛一拍腦門，“你娃子這辦法好來，俺咋子就沒想到，俺讓大家夥都來幫忙來……”
周喊水說完馬上去喊鄉親們過來幫忙，一會兒工夫幾十人已經來到了金山河邊上，看著湍急的河水，幾個漢子還忍不住脫掉上衣光著膀子跑進去洗澡，水到腰，很清澈，水裏沒有破破爛爛，有時村裏的井水跟不上，老百姓也會牽著牛趕著羊過來喝水。
村裏愛幹淨的小媳婦大姑娘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悄悄過來，就是村子距離這兒的確遠一點。
“江河。你娃的意思是抽水先過去來？”李大有大聲問道。
“對。”
周江河將貼水桶寫下來丟在地上，然後將黑色膠皮水管丟在一邊攤開，大概有二十米左右，一端固定在鐵桶焊接出來那塊鐵管上，然後拿起牛車上的斧子，對著鐵桶的另一端砍了起來。
一看周江河看水桶，周喊水瞳孔猛地收縮，連忙上前阻止，“你娃子幹啥來，好好地水桶你砍了幹啥子來？敗家來……”
“你老漢別管來，一會你就知道來。”周江河回了一句繼續砍。
“你娃子砍了俺用啥子給牛喂水來？”周喊水黑著臉說道：“到時候你娃子牽牛來喂水來？”
“主任，江河是大學生，有文化有水平，你瞧瞧肯定能弄出新鮮玩意……”楊老萬笑眯眯的說道。
“那當然來，俺娃子當然能弄出來好東西來！”周喊水哼了一聲，叼著毛毛草去了一邊兒。
砰砰砰……
在眾人滿是疑問的目光中，周江河停了下來，大鐵桶的桶底被砸了下去，整個水桶已經徹底廢了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喇叭筒。
“爸，三哥，來幫俺把這個放下。”
周江河指了指地上的幾塊大石頭，找人幫忙過來搬。
“江河，這能行來？”周奔一臉疑問。
“一會你就知道來。”
周江河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子，在眾人幫助下將兩塊石頭放在了事先挖好的土溝旁邊，然後將砸的像喇叭一樣的大鐵桶丟到土溝，寬度高度剛剛好，放下去很嚴實，腳掌用力一蹬，大石頭直接壓在了鐵桶上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