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驚天巨響

“大家都不帶頭挖水渠,俺們又一直缺水,總要有個人帶頭來。”周江河吹了吹手掌。

“那你圖個啥子來。”白柳白了他一眼,“修成了他們就念你的好?不少人都對你有意見來……”

“俺知道。”

笑了笑,周江河扛起大錘和白柳下山,“俺是在這裏長大的,俺想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有飯吃,別讓人看不起咱。”

“你為他們好,他們又不會領你的情。”白柳白了他一眼,“是不是傻來……”

周江河一邊走一邊勘察地勢,尋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能馬上解決問題的辦法,走了近半個小時來到了村口。

“江河哥,俺先回去來,一會還出來?”白柳的聲音突然壓低了。

“一會兒再說。”

周江河擺了擺手示意白柳先走,人多嘴雜,讓人看到他和白柳一起在山上下來免不了惹來口舌……

回到家,周喊水早就把牛車卸了正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聽故事會,和大家差不多,他臉色也有點不太好,嘴巴一歪肯定有事兒!

“爸,咋子來?”周江河將大錘放在牆根下邊兒,去一邊洗手洗臉。

“還能咋子來,犯愁來。”周喊水歪著嘴半眯著眼睛。

“想打退堂鼓來?”周江河笑著問道。

周喊水頓了頓,“你娃子也看到來,二道梁都是石頭來,從頂到底十來米咋子挖下去來,周奔兩口子回來都打起來來(來,方言了的意思)說啥子都不去來,俺好說歹說這兩口子才點頭來……”

“你老漢是村主任,要多做思想動員工作來,難是難,不吃苦哪裏能苦盡甘來?”周江河坐下,“咋子,你老漢也要放棄來?”

他料到會有這種事兒,一點都不覺著意外,剛剛在山頭上要不是他在旁邊兒,那兩口子或許已經大打出手,而且,他知道有這種情緒的不止周奔兩口子,還有很多人。

“俺們爺們帶的頭,哪有放棄的道理?”周喊水來了倔脾氣,“一個二道梁算啥子,十個二道梁俺也給他挖出大溝來,拉完屎咋子也要把自己的屁股擦幹淨來。”

“你老漢說的對來。”周江河豎起大拇指。

“少拍馬屁。”周喊水關掉收音機,“飯菜俺都做好來,鍋裏放著,自己去拿著吃來。”

“你老漢來?”

“俺下去溜達溜達。”

看著周喊水向外邊走去,周江河笑著搖了搖頭,知道這老漢肯定是去各家各戶做動員工作,隻是他不說而已。

在外邊兒站了一小會兒,周江河回到屋子,掀開鍋蓋拿了一個玉米幹糧,坐在圓桌旁邊兒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琢磨怎麽解決二道梁的問題。

“俺怎麽把它忘了……”

周江河突然眼冒精光,想到幾天前得到的神農聖經,那裏倒是記載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其中有一種符咒就很特別,名叫驚雷符,按照神農聖經上所說,驚雷符有著驚人的破壞能力。

想到這兒,周江河笑意更濃,狼吞虎咽將剩下的半個玉米麵幹糧吃掉,吃的太猛又沒菜,卡在嗓子眼差點沒把他噎死,啪啪拍了兩下胸口幹糧才下去。

喝了兩口溫水,噎的生痛的嗓子好了一點,周江河馬上搜集材料,堅硬的石頭,朱砂,狼毫筆,尖銳的刻刀,這些東西不好找但也不難,經過一番周折,幾樣東西已經湊齊!

“就這?”

看著桌子上的幾樣東西,周江河忍不住聳了聳肩膀,這幾樣破爛咋看也不像能做大事兒的樣子。

吱吱吱……

周江河右手拿著小刀,左手按著石頭片,按照驚雷符的製作方法開始雕刻,很快,石片上出現了一條條白色的條紋,仔細看上邊的圖案很特別,像文字,像飛魚……

拿著雕刻好的石片,周江河端詳(看)了一會兒,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最後用狼毫筆點上朱砂紅漆水沿著條紋畫了一圈,最後一圈剛畫完,紋路突然閃爍金光,剛好周江河抓到了現行!

這……

周江河頓時張大嘴巴,深邃的眸子裏多了幾分驚訝,而且,他發現石片突然沉了不少!

“你娃子在弄啥子來?”周喊水進屋看到桌子上放的一堆破爛忍不住問道。

“山上撿了幾塊樣子還不錯的石頭,俺雕刻一下……”周江河將石頭收起來,“你老漢走了一圈,咋子說?”

“還能咋子說來,俺去給他們做工作,俺是為了他們好,還能說啥子?”周喊水摘掉帽子掛在牆上,“你娃子雕刻破石頭幹啥子來……”

周喊水剛要卷上旱煙卷,突然停了下來,“你娃子不是要送給白柳子?”

“不行來?”周江河問道。

“行個啥子!”

周喊水嘴一歪,狠狠瞪了周江河一眼,“作來,作來,你娃子繼續作來,讓二磊子知道給你頭衝下扔井淹死你來!”

“淹死你老漢就省心來。”

周江河開著玩笑,起身向外邊走去。

“你娃子別他娘的幹壞事兒!”一看周江河要走,周喊水彎著腰向外屋門口看去。

“俺知道來。”

周江河應了一聲已經大步出了院子,一邊走還忍不住一邊搖頭,他知道這老漢一定是想到了別的地兒!

看著周江河走了,周江河歪著嘴吐了口小悶煙,喃喃嘀咕了兩句就忍不住笑了,看上去得意的很!

周江河離開家天已經黑了,沿著小坡向二道梁走去,傍晚的空氣依然幹燥,吸幾口氣鼻子孔裏全都是土,不過,這一路倒是安靜得很,沒遇到人也就沒人打招呼。

這正是周江河希望的,因為他現在是去做大事,用驚雷符炸開二道梁,有人看到事情反而不好辦。

二道梁到村口四五裏路,周江河一小會就來到了目的地……

砰!

伴著一聲悶響,周江河跳到了二道梁下邊兒開始仔勘察情況,很快他就在一塊大石頭下邊兒找到了石縫。

“看你的了!”

周江河突然眯起眼睛,瞬間倒退三步,一甩手,驚雷符瞬間迸射而出直指石縫!

轟……

寂靜無比的二道梁驚起一聲巨響,刹那間碎石紛飛黃沙漫天,寂靜的夜仿佛瞬間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一般。

一秒鍾……

兩秒鍾……

三秒鍾……

十秒……

半分鍾過去……

一個大大的土坑裏發出了動靜,周江河破土而出,頭頂,臉上,身上布滿了塵土,看到被炸出來足有五六米深的大坑,周江河呆若木雞,良久才爬起來抖了抖頭頂上的塵土。

為了保險起見,又過了三四分鍾他才敢靠近炸出來的大坑旁邊兒看了兩眼,大石塊被炸裂開,困擾的問題迎刃而解!

“這……”

看著手裏的驚雷符,周江河忍不住猛地咽了口水,心髒砰砰直跳,完全沒想到驚雷符有如此威力,簡直比‘雷’管還管用!

於是,周江河向後退出去足有十幾米遠,抬起手用力一甩,驚雷符準確丟進深坑,轟鳴聲響起的一瞬間他迅速跑了出去,找了個小土坑跳了進去。

轟……

又是兩聲巨響,碎石再次滿天飛。

眨眼間,二道梁硬生生被炸出了一個十來米深的大坑!

二道梁上連續發出幾聲驚天巨響,村裏的老百姓都聽得見,這時已經不少人跑到院子裏站在牆頭上瞭望,由於天已經黑了,能見度隻有一二百米,隻聞其聲,不明所以。

這時,周江河已經原路折返,他全身上下都是土,但是,他的臉上卻多了幾分笑容!

回到家,屋子裏鼾聲震天還很有節奏,周江河倒了半盆幹淨的水把頭上臉上的土洗幹淨,擦拭幹淨便爬上了火炕準備休息。

側過頭看著熟睡的周喊水,這老漢睡覺的時候姿勢都很帶勁,帶著一股子嘚瑟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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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鄉村的空氣應該很清新很涼爽,但金泉村這地兒卻尿性(牛逼)的很,非但感覺不到涼爽,早晨五點起床外邊已經刮起了小風……

皮膚幹無所謂,老百姓風吹日曬早就習慣了,但一早晨嗓子就開始冒煙,這滋味著實有些不好受。

“上車來……都別杵著趕緊上車,早完事兒俺們早回來。”周喊水扛著鐵鍬大聲喊道:“磨磨蹭蹭個啥子來,都不想去來?”

“主任來,俺今天不想去來,俺腿疼,大腿根子疼得很來。”李大有杵在牆根,走一步路疼的直咧嘴。

“你那是呆地。”

周喊水歪著嘴掃了他一眼,“鍛煉鍛煉就好來,養一身懶肉,你不疼誰疼來!”

周喊水又喊了兩聲,牛車馬車又浩浩****出發了,時隔一天,大家夥就沒了昨天剛上山那股子舍我其誰的勁兒,唉聲歎氣一大片,有的人是真的腿疼,走路還一瘸一拐。

正如周喊水所說,這些正值壯年的漢子都是懶地,好久沒幹活,突然去挖水渠,不疼才怪!

和昨天一樣兒,周江河還是走在最後邊兒,剛好周奔兩口子趕著驢車在旁邊過去,他發現周奔的臉上多出來幾條道子,左臉還破了皮結了痂,顯然,昨晚上又發生了戰鬥,他應該是敗北的一方。

這事兒發生在別人身上周江河或許會感到意外,但這事兒發生在周奔身上就很正常,這家夥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別人挨罵撐死了,他挨揍卻是司空見慣見慣不慣。

“江河,別走著來,上車。”

“俺走著過去,順便看看。”

“那好來。”

周奔拍了拍驢屁股,“江河,俺和你嫂子商量來,俺也覺著你嫂子說的對來,那二道梁挖不開咋子辦,你知道來,三哥這輩子幹活就沒落過後,人家都挖完來,俺們拚了命又沒出活兒,鄉親們咋子想來……”

“一會兒讓俺爹安排。”周江河笑著點頭表示理解。

“讓俺喊水叔安排來?”周奔和老婆對視了一眼,然後咧了咧嘴巴,“俺們都知道,喊水叔聽你的來,俺這事兒就你給辦來,咋子咱也是一家人來,你不能逮著三哥三嫂往死裏整來,對的來?”

“對來。”

周江河笑了笑,舉步向前大步走,二裏地一過就看到二道梁上停滿牛車馬車驢車,大家夥站在小山包上議論紛紛,不用猜,他知道大家在幹什麽……

“大家咋子都在這裏來,咋子了?”周江河大聲問道。

“江河娃子,你來看看來,這裏昨天還好好的來,今天咋子出了這麽大的缺口來,咋子回事來?”老支書蔡邦子叼著煙卷一臉不解。

“有這事兒?俺不知道來!”周江河裝作的很像,走到前邊兒裝模作樣看了兩眼,“三哥,你昨晚上悄悄過來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