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周江河這個王八蛋
“咋辦?”白柳緊張的不行。要是被周喊水看到了,可能沒什麽大事,但麵子上一定掛不住。
周江河看了兩眼,小聲道:“炕沿下邊兒。”
“喊水叔看見。”
“來不及了。”
周江河顧不上多想,連忙拉著白柳下地,讓白柳蹲在炕沿下邊兒,白柳剛蹲下周喊水已經推開板門進了屋子,一步三晃**,看上去是喝了不老少。
“江河哥……”
“噓……”
周江河連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寂靜的房間裏他能聽到白柳和自己的心跳聲,趁著周喊水還沒進屋,他一把扯住了燈繩,用力一拉,哢的一聲燈繩被拉斷了,用力夠幹脆,燈沒亮。
“江河。你娃子咋子這麽早就睡了?”
周喊水晃晃****進了屋子,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和周江河說了句話,周江河沒吱聲躺在火炕上裝睡,他摸了摸牆壁上的燈繩沒摸到,罵道:“娘來,燈繩哪兒去來,你娃子咋子睡的這麽死來……”
言畢,周喊水身子倒下,躺在了火炕上,二分鍾沒到屋子裏已經響起打鼾聲,聲音依然震天。
聽到打鼾聲,周江河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點點坐了起來伸出手推了推這老漢的大腿,結果啥用沒有,睡的那叫一個香。
確定這老漢睡著了,周江河小心翼翼下了火炕輕輕拍了拍白柳的肩膀,一拉白柳竟然沒站起來,嚇的已經有些腿軟了,試探了幾次總算是起來跟著他慢慢的向外邊走去。
吱……
推開房門,周江河拉著白柳快步出了院子,然後向白柳家跑去,一直來到家門口白柳這才定了定神兒,拍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緩過來,和周江河對視一眼忍不住嬌嗔的白了他一眼。
害怕又快樂著……
就像大姑娘,她們很痛苦,她們很快樂,那句話叫痛苦又快樂著……
目送白柳回家,周江河轉身走了回去,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回到家,周喊水的打鼾聲讓他難以入睡,索性也就不睡了在院子裏開始製作風力發電,這東西需要細致的去製作,他是個講信用的人,既然答應大家就一定製作出來。
-----
次日清晨,東方早早的露出了魚肚白,周江河睡了兩個小時就起床向田間走去,種植新的一輪水稻已經快開始了,收拾收拾地好耕種。
“江河,摩托車咋子沒騎出來?”李大有湊湊活活的走了過來。
“這麽遠不用騎。”周江河說道。
“這麽遠也騎著啊,多拉風來,你不騎給俺騎騎來,俺也想騎摩托來。”李大有一臉期待的說道。
“大有叔不買?”
“俺?”
李大有翻了翻白眼有些不爽,“那個母夜叉不同意俺買,俺拗不過她就不能買來……江河,你改天騎出來讓叔騎騎行來?真的太拉風來。”
“沒問題!”
笑了笑,周江河開始挖地,挖了差不多二畝地已經上午九點了,這時,村裏傳來了車喇叭聲,抬頭看去,一輛小轎車和兩輛大汽車開了過來,同樣也是紅色的大東風。
看到幾輛車開了過來,周江河有點愣住了,糧食已經賣給吳子柱了,吳子柱也給了錢,怎麽半路又殺了回來……
“大有叔,咋子回事兒?”
等李大有探聽虛實回來,周江河忍不住問道。
“不是那個吳老板,好像姓張也是個糧食販子,二莽子找來的……”李大有指著那邊的大汽車說道:“你看,那兩個老家夥也過去了,要賣稻子了,俺聽說還是高價。”
“高價?”
周江河稍皺眉頭,問道:“多少?”
“俺剛聽二串子說是一塊八毛五……”李大有有些鬱悶,“咱們可能賣早了,差了一毛五啊……”
“真怎麽多?”
周江河的心咯噔一下,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剩下的幾戶人家真要是一塊八毛五賣出去,那他就會成為全村人的罪人,李大有雖然沒敢直接說出來,但語氣也有點不高興,他能聽出來。
差一毛五,聽上去沒多少,但兩萬斤就差不多差了三千塊,三千塊對這些貧困的老百姓而言絕對是一筆巨款,沒了這些錢,大家心裏肯定不是滋味。
“那還說來,二莽子也是這麽說的,應該錯不了的,不信你過去看看……”李大有嘟著嘴碎碎念,“早知道俺也晚點賣好了,一輛摩托車錢扔進去了……”
“大有叔,要不我把差價給你補上?”周江河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見周江河不悅,李大有連忙賠笑,“江河你這說的哪裏的話,俺又沒責怪你的意思,俺就是覺著太可惜了……”
周江河頓了頓,看了眼遠處的大汽車,掄起鋤頭繼續幹活,想著自己被吳子柱給涮了,心裏好個不是滋味,不過,這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得知二莽子找來了新的糧食販子,價格要比周江河找來的高出來不少,鄉親們來到了楊老萬家門口,這時,大汽車正停在他們家門口,一百斤一袋子的水稻正往車上放。
“老萬,多少錢一斤了噻?”劉文斌大聲問道。
“沒多少錢了噻,一塊八毛五……”楊老萬洋聲怪調的說道:“比周江河找來那個老板多了一毛五來,賣早了吧?”
“擦,差了這麽多來,早知道俺們也不賣來。”王三子一臉不爽的說道:“俺就怕這事兒,你看怕啥子就來啥子……”
“三叔,我看事情不一定就是那樣來,就算差也不能差這麽多來,一毛五呢,是不是中間有人吃回扣了噻。”楊二磊笑著說道:“好幾十萬斤糧食,吃回扣可不是不少來,要不人家就買摩托車來!”
聽楊二磊這麽一說,大家夥馬上對視了一眼,感覺楊二磊說的很有道理,這個價格差的確實有點多。
“二磊子,你是說江河吃我們的回扣?”劉文斌一臉不爽。
“二大爺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咱沒證據的事說出去讓人家找上門來咋辦?”楊二磊笑著說道:“好在這是第一次,這也是好事,吃一次虧就知道咋子回事了,要不是莽子哥,咱還真的看不清一個人呢。”
“擦,俺說周江河敢買摩托車還那麽嘚瑟,那是拿俺們的錢買的摩托車!”王三子一點著了,憤憤的罵道:“走,咱們去找周江河要錢去,他媽的吃黑心錢,要是不給老子把他摩托給他砸了!”
“走,咱們都去找周江河問個清楚,這他媽是什麽事兒,糊弄我們老百姓來?虧俺們還把他當好人,這他媽的是什麽玩意啊。”
“走走走,大家一起去。”
王三子在前邊帶頭,二十多人浩浩****向周江河家裏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罵著周江河。
“三叔,我可啥都沒說,你去了可不能亂說來。”楊二磊大聲喊道:“你們可別打他,打他給你們訛上,那點賣糧食的錢在搭進去就虧了……”
楊二磊又喊了兩聲,看著大家夥都走遠了,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往車上送了兩袋子水稻便快步回了屋子,簡單的洗了洗向周江河家裏走去。
“二磊,你不裝糧食幹啥去?”楊老萬大聲喊道。
“俺去看看熱鬧,看看他們會不會打死那個王八蛋。”楊二磊笑眯眯的說道。
“你娃子別沒事兒找事……”
“他們肯定不會打俺來。”
“那你娃子也少說兩句。”
“俺知道……”
楊二磊回了一句快步跑了出去。
二十來號人去了周江河家裏,周江河還不知道,這時他正鬱悶的坐在田間地頭,一想到自己被吳子柱騙了,心裏那叫一個不是滋味,自己被騙了就騙了,帶著老百姓一起被騙,心裏更不是滋味。
“江河,你娃子咋子還在這裏坐著,還不趕緊回家!”老支書蔡邦子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見老支書急匆匆走了過來,周江河愣了愣,抖了抖身上的土,“老支書,咋子了?”
“還能咋的來,王三子和老七他們去你家鬧事來!”老支書沉聲說道。
“去我家鬧事兒?”
周江河愣住了,“鬧啥事兒?”
老支書深吸了口氣,將事情和他說了一遍,聽完,周江河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拎著鋤頭大步向家裏走去,這時,老支書喊住了他,他停住腳步,“老支書怎麽了?”
老支書遲疑了片刻,來到他身邊兒避開一邊的李大有,“你娃子和我說實話,你到底吃沒吃回扣?”
周江河眯起了眼睛,笑著問道:“老支書也覺著我吃回扣了?”
被周江河盯著看,老支書神色不自然,“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自己不是那種人?
不是那種人你還問這樣的問題?
周江河心頭冷笑,這個老支書年輕的時候就是順風草,周喊水和他說過……
心裏明白怎麽回事兒,但他嘴上卻不能說出來,不管怎麽說這老支書也六十多歲了,和他一般見識不免會被人笑話。
周江河不做過多解釋,加快步伐向家裏走去,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不少鄉親,大家看他的眼神兒有點不對勁兒,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去家裏討要說法來了。
周江河來到家門口,院裏院外已經站滿了人,體格健壯的王老七和王三子站在最前邊兒,楊國忠黃藥師也在其中,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周喊水,你說我們這些老百姓容易嗎?你們爺倆幹的這是啥子事兒來?”王三子看著坐在門口小板凳上的周喊水大聲質問道。
以前還叫一聲主任或者喊水哥,現在直接直呼其名,那樣子看上去仿佛要大幹一場。
周喊水坐在小板凳上看著源源不斷進來的鄉親們,嘴巴又歪了,叼著毛毛草,“幹啥子?幹啥子來?吵吵啥子,有啥子事情不會說,吃槍藥來?”
“我吃個毛。周喊水你說說你們爺們這是幹的什麽事兒,好歹我們這些人信任你們爺們,你們說東我們絕不往西,可你們爺們竟然吃我們這些老少爺們的辛苦錢,你說,你們爺們還是不是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