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仙武秘訣—狠
小白的死並沒有在青雲山上引起太大的波瀾，在這人命不如狗的世道，死個把侍女自然入不了宗門高層的法眼，高層們盯著的是自身修煉，盯著的是門派傳承，當然還有那幾個禍害。
方世玉成為真傳弟子，在許多人看來，這是掌門在請人下棋，方世玉就是那棋子，而這青雲門就是棋盤，隻是事到如今棋子在屋中呼呼大睡，而下棋之人也沒有顯露蹤影。事關宗門興衰，許多大佬卻是心心念念。
青雲門，有內外山門，內門有五藏峰，外門有七局八堂，什麽浣衣局，靈善堂，雜役堂...等等。外門拱衛內門，為內門弟子創造良好的修煉環境，將資源集中在少數人手上，用多數人來服侍少數人，這看起來有些不公平。但是卻在這資質為王，實力為尊的修真世界，卻又很公平。
實力越強，勢力越大，自然能夠占得更多地盤，博得更多資源，而這一切都離不開宗門強者的誕生。青雲門雖然勢危，但好歹也是九門之一，金丹不出，拚築基以及築基以下的實力的話，青雲門也算中上。
青雲大殿中，此時五峰峰主齊聚，青雲上人端坐首座。
“此次召諸位師弟、師妹前來，是商量三個月後青雲劍閣之事情，各峰各脈可有何建議？”
金峰峰主邱長機踏前一步：“青雲傳承三萬載，依規矩而行，派真傳入內即可。”
木峰峰主白素卿道：“可，但那方世玉還是算了，他修為盡廢，入內不僅浪費資源，也很是危險。”
水峰峰主冷霜月說道：“我沒意見，老規矩，此次依舊是雪兒帶隊。”
邱長機本想說些什麽，但卻被火峰峰主祝天壽給打斷了。
“憑什麽？次次你水峰打頭陣，我火峰不服，我火峰火烈已至練氣十二層，有神通《烈火燎原》，更有一身武藝，不見得比你家雪兒差多少！”
冷霜月秀眉一橫，“祝天壽，你非要和老娘抬杠？不服，拉出來練一練，我家雪兒能打得你家火烈滿地找牙。”
祝天壽氣氛道：“打就打，誰怕誰？要不你我先練一練，你這潑皮婆娘，老子早就想揍你了。”
冷霜月一聽“潑皮婆娘”四個字好似被觸碰到了某根弦一般，她頓時抽出招牌法劍——秋水，寒光雪白，頓時間大殿中水波**漾，大有和祝天壽拚命的樣子。
此時土峰峰主錢富貴發話了：“二位，福生無量天尊，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錢富貴雖然是道人打扮，但是一身肥肉看起來著實像個富家員外，還有他這名字，著實讓人無法把他和得道高人聯想起來。
火峰峰主與水峰峰主要打架，木峰峰峰主抱著手看戲，土峰峰主在一盤拉偏架，而金峰峰主卻一臉陰霾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當然這一切都被眯眯眼老頭兒青雲上人看在眼裏，他這些師弟師妹啊！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若不是丹法限製，如今定是金丹中人。即使丹法有限，青雲上人知道這些師弟師妹也並非平常築基可言。
最後火峰峰主和水峰峰中終究還是沒有打起來，但是二人卻定下弟子較量以此判定此次青雲劍閣領隊資格。
而青雲上人此時卻輕飄飄地說道：“既然要比試，不如拉上五峰弟子一起算了。內門上下，五峰真傳，皆可參加此次鬥法。內門自願報名參加，真傳必須到場！”
此言一出，五峰峰主皆皺起了眉頭，白素卿不解地問道：“那方世玉可算在其中？”
青雲上人眯著眼，撫著白須：“他為真傳，自然算。好了，此事就這樣定下，下月初九，宗門大比。”
“對了，記得邀請隔壁同道前來觀禮。”
末了，青雲上人神秘兮兮地來了一句。
眾人心領神會，也不作多言，各自出殿，殿外冷霜月與祝天壽怒目相對，冷哼一聲分作兩頭禦劍而走。倒是錢富貴拉著白素卿與邱長機寒酸了幾句，三人相約同去吃酒。
待五峰峰主走後，青雲上人再度欣賞著眼前的畫卷，人妖仙魔均跪伏在那人的麵前。
“那人是誰？是方家先祖？亦或是方行所得的傳承，我若奪得此傳承可否直上青雲？重塑青雲輝煌？”
身為青雲門的掌門，他背負了許多。
........
木峰，清水閣外，白訕訕帶著一應侍女和小廝站在門外，他臉色陰沉，幾欲滴出水來，待到方大牛走了出來才轉換麵容，勉強露出笑意。
“方兄，這些就是方真傳以前的下人，小弟我幸不辱使命...”
方大牛目光所及，心中默數，卻是打斷了白訕訕的話：“差兩個！”
方大牛發現少爺最喜愛的兩名侍女沒有到來，一個是小花，一個是小白。
白訕訕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將方大牛拉倒一旁，聲如細蚊般說道：“方兄，此事說來話長，不過兩位侍女，想來方真傳已經忘卻，你看...”
他婆娑著摸出幾張銀票往方大牛手中塞去，方大牛愣愣地接過銀票，接著露出個憨厚的笑臉，將銀票往懷中一揣，但緊接著臉一板：“你有所不知，那兩個侍女是我家少爺最愛。小花做事精巧，小白體貼舒心，少爺時長在我耳旁念叨。”
一旁的白訕訕一聽，心中暗自誹謗，“這看起來憨厚的家夥居然這麽貪心！”索性又順了幾張銀票過去，方大牛來者不拒，白訕訕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誰知方大牛又來了一句：“這兩位侍女還是得找回來的。”
“我要不是打不過這家夥，真想給他一劍啊！收了錢，居然不懂規矩，唉，算了，自認倒黴..” 白訕訕想了又想，決定如實說道，反正這事兒得讓他們這些真傳去掰扯，他一個小胳膊小腿兒的內門弟子，傷不起啊！
“小花被水峰真傳應巧巧收為婢女，不好強拿，而小白不幸跌落山崖不知所蹤。”
聽到小白滴落山崖，方大牛一頓，他鼻孔喘著粗氣，一把揪過白訕訕，雙眼怒目圓睜：“你說什麽？”
白訕訕嚇了一跳，心想，“不就是個侍女嗎？至於這麽激動嗎？”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此時的方大牛氣血翻湧，隨時有暴走的態勢。
白訕訕哪裏知道，小花和小白，打小就入住清水閣，方大牛一直把她們當親妹妹看待，如今小白跌落山崖，他能不激動嗎？
“說，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迫於方大牛的壓力，白訕訕一五一十地將將朱雲浪家的青衣小廝逼迫小白跳崖的經過大概複述了一遍。
最後白訕訕拍了拍方大牛的肩膀規勸道：“聽說轉讓給朱家少爺當了婢女，老牛，你也知道朱家少爺在這青雲門靠山強大，不過是一個侍女罷了，有些事，忍一忍，退一退就好了。你家少爺好不容易重回五藏峰，此時此刻還是低調，和氣些好！畢竟.....”
傷人的話，白訕訕沒有繼續說，但是方大牛知道白訕訕想說什麽？
是啊，老爺死了，誰都能欺負他方家了，方大牛轉頭看了看內院方世玉閉關處，他神情一暗，最後放下了白訕訕，從懷中掏出銀票一並還給白訕訕。轉身看向之前的老人們，招呼了一聲帶回內園。
目送著方大牛離去，白訕訕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銀票，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走，回執法堂，將此事匯報給馮風長老。”
“頭兒，你說這方真傳會不會發飆？”
“你會為了一個侍女得罪一峰真傳嗎？哪怕對方現在暫時被貶了，但是那金峰還在那兒杵著呢？”
“也是，要我說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白訕訕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他餘光瞥過，看到了一個小侍女，如果沒記錯的話，正是方世玉之前的侍女小花，此事的小花正噙著淚水向水峰跑去。
....
靜心閣，方大牛安頓了一應老人後準備來找少爺說幾句話，見方世玉依舊在睡覺，他坐在少爺的門前，愣愣的看著天上飄著的白雲，那雲兒不時的變化形狀，最後逐漸變成小白的模樣，憨憨的大牛哼哼唧唧，下人們也不敢靠近。
到是老人們略微知道些什麽，要知道曾幾何時，方大牛把他們當自家人看待，特別是小花和小白。
“小白妹子，大牛哥無能...”
方大牛緊了緊拳頭重重地砸在門前的青石台階上。人人都說他憨，可他不憨，他守護少爺，守著這園子的一草一木，可是有些人他惹不起，最起碼他不能給少爺招災。
此時屋內，方世玉並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一切，這一次他耗費了上千願力值，再一次進入到那校場中，和之前一樣，身邊站著些看不清容貌的學員。
“今天，我教大家凶獸捕獵的技巧。所謂的秘訣，匯聚成一個字，那就是狠！什麽是狠？那新來的，你出列給大家講一下！”高台上教頭朗聲說道。
有了上次的經驗，方世玉知道這是在叫他。說到“狠”他可是深有體會，前世身為雇傭兵，槍口舔血，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對於狠的定義他還是知道的。
“我認為，狠是一種心境，是無畏無懼，是一往無前，是不怕死！”
方世玉覺得他說得很對，但是教頭卻給了他當頭一棒，對，字麵意思就是當頭一棒，那是一根骨頭做的棒子，疼得方世玉直咧嘴。
“你這小崽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你練氣士派來的臥底呢？說話一道兒一道兒的。小崽子，在莽荒大陸，不是光靠嘴皮子，也不是靠狗屁的境界。今日我就教你狠字的奧義。狠，就像這樣，看懂了嗎？”
一眾學員除開方世玉外皆一口同聲的說道：“看懂了！”
方世玉一臉懵逼看著教頭頭頂上歪歪斜斜地“狠”字，那是一種方世玉從未見過的文字，但是很奇怪他卻認識。
“看明白沒有，這他娘就是狠。”
方世玉冷汗直冒，他還以為對方要講什麽大道理，誰知道對方卻具現出一個字。
“那小崽子，唉，算了！你太笨，靠你自己領悟指不定得何年何月。你先拿這個字去體悟體悟。”
教頭手一揮，那個“狠”字卻飄到方世玉的頭上，陡然間方世玉一陣天旋地轉，他的腦海中多出了一段秘文：“仙武神通---狠字訣”
方世玉有些難以置信，“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麽鬼？”
睡夢中的方世玉不由自主地盤膝而坐，他周身的氣血不覺地搬運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方世玉才陡然明白，原來這“狠字訣”是一種調動搬運氣血的手段，和他前世刺激分泌腎上腺素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短時間內可以爆發強大的力量，當然也有代價，那就是壓製身體的潛在力量，用多了傷身傷腎。
“嗬嗬，繞來繞去，還不是對自己狠？話說，那夢中的事物究竟是真是假，還有那個教頭又是何人？”
方世玉腦海中冒出許多問號，當然係統並沒有給他答複。倒是內視時驚喜的發現自己的武道修為從三重一躍到了五重。後天武者初期的修煉本就是如此，一到三重是打磨肉身，俗稱練皮，而三到六重則是練血。
方世玉之前借助入夢之機，憑借之前的煉氣弟子一步跨越了練皮境，步入了練血境，而不知名的神通法訣更是讓他無意間搬弄氣血，一步到位步入五重巔峰，當步入六重就能準備練骨了，到那時他就能恢複被廢之前的實力。雖然也很垃圾，但是終究有上升的希望！
初來此間，就有人想殺他，方世玉知道自己必須得快速提升實力。而提升實力最快的方式就是那鏡子。方世玉將注意力集中在腦海中的願力值數值時，嘴角再度抽了抽。
“一千多啊，他娘的，一千多怎麽就這麽沒了，那是我辛辛苦苦死磕了好幾天的存貨啊！”
方世玉知道，看來光憑自己死磕想要積攢願力值那就有些困難了，他得加快收集計劃。當然好歹突破了後天五重，方世玉還是很高興的，他捏了捏手，感受著其中蘊含的驚人力量。
“小爺我，大概能一拳打死一頭牛吧！”
方世玉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意氣風發準備出門找方大牛切磋切磋。但是當他推開門看到方大牛落寞地坐在台階上。
方大牛聽聲轉過身來，眼眶微紅，方世玉心中咯噔一下，“這蠢牛居然會哭！”
“少爺..”
方世玉冷聲道：“說吧，發生了什麽事兒！”
“少爺....”
方世玉眉毛一挑，眼睛一瞪，從小到大他最煩有人支支吾吾，哼哼唧唧。
“有事兒說事兒！”
“沒事兒！”方大牛抹掉眼淚，目光躲閃道。
“沒事兒，你哭個錘子！你這蠢牛，肯定有事兒瞞著我！”方世玉環顧四周發現有小廝扒在門邊偷看，他搖手一直，指向一名還沒來得及換衣衫的小廝。
“你，給本少爺過來。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那小廝戰戰兢兢是之前這清水閣的老人，方世玉或許不認得他了，但是他肯定還認識方世玉，一個多月不見，他發現這少爺身上多了許多戾氣，和妖獸堂那些黑心堂主有幾分相似。
小廝本想老實告知，但方大牛卻眼睛一瞪阻止了他。
“瞪你大爺，老子才是少爺，別理這憨貨。快說，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不說信不信我抽你丫的！”方世玉揚起手，準備抽人。
小廝嚇得急忙吐露實情。
方世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小白？哪個小白？”
“是服侍少爺的那個小白啊！少爺難道忘了？”
“轟！”
前身的記憶湧入心頭，一抹悲苦之意湧來，百息過後，方世玉才擺脫了前世記憶帶來的情緒影響。他想起了那日在外門山頭，那個楚楚可憐地小侍女，小白的身影和前世某個身世淒慘的人影重合。
方世玉歎息一聲：“何方何地，人命皆如草啊！”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蠢牛，這種事兒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本少爺？”
方大牛雙眼通紅，吞吞吐吐：“我...我...”
“我..我什麽我？我問你，你可殺過人！”
方大牛愣了少許，最後點了點頭。
“那好，我們去殺人！”
方世玉大手一揮，招呼了一聲清水閣眾人：“小的們，給本少爺看好家，燒好洗澡水，準備好換洗的衣服，不等半個時辰本少爺定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