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人間
寒梅傲冬骨，白雪送人回。
凝霜折枝晚，遊子燕南歸。
久做他人夢，相別兩清歡。
兩步一叩首，笑淚亦雙還......
蘇墨由少年的模樣，變回了自己的模樣......白衣飄飄，白發束起秀氣異常。
這白雪覆地的院中，那個原本少年模樣之人，緩緩的推開了院門，雙目中噙著笑淚。在婦人的笑臉盈盈中撲入婦人懷中。
“娘親，孩兒好想你！”少年依偎在婦人懷中，笑語凝噎。
婦人微微一頓，舉手緩緩的輕拍著少年的後背，輕聲的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兩人相依良久......
那少年緩緩的回過頭看向蘇墨，緩緩的開口道：“謝謝......你所創造的這個結局！”
蘇墨沉默著輕輕的搖了搖頭......
從入夢開始便是祭壇的第一關，隻不過這一關是在他人的夢中......
也許是在一個早已死去無數年之人的夢中。
從入夢開始，蘇墨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影響了這夢的發展。
也許隻是做了自己覺得自己會做的事情？
卻不知，當年的少年做了何選擇？
是對？是錯？亦或者......無關對錯！
這夢很長，長到足有一世。
在這夢中，好似經曆了一個輪回......
少年看向自己容顏未老的母親，好似這便是自己當年的選擇，至少......也算一個選擇。
少年看向蘇墨，緩緩的開口道：“我送你過這關......”
“此後......鬼門再無此關了！”
那婦人也看向蘇墨，眼中充斥著關懷。
蘇墨點了點頭，畫麵開始消散，蘇墨耳中傳來少年的一聲勸言：
“記住......這鬼門內遵循等價交換！去做你覺得對的事情，別讓自己後悔一生！”
畫麵徹底消失，蘇墨又回到了神域鬼門的石階上的涼亭之中。
幾人紛紛從夢中醒來，亦或者說從關中出來！
蘇墨看向幾人，發現幾人尚未從夢中恢複情緒，神態中帶著濃濃的傷痛。
他不知道這幾人在那少年的夢中做了什麽樣的選擇，或者他們與自己的夢並不相同......
那攔著蘇墨幾人的門緩緩的消失，幾人沉默著往上走去，沒了來時的歡快。
蘇墨沒看到，那顧雨看向蘇墨地眼中閃過了一絲濃濃的不舍和苦澀。
蘇墨幾人離開之後，那石桌之上的刻畫竟變成了一個少年和婦人於雪中相擁的畫麵。
那畫中竟還有一個白衣白發的少年背影......
幾人於沉默中不斷的往上走，順著青石階梯，那直指蒼穹的祭壇此刻顯得遙遠且深邃。
又足足走了半日，四人終於來到了第二個涼亭。
這涼亭如同前一個涼亭一般，亭後依舊有一個阻攔著眾人過去的門，亭中依舊有一張石桌。
可這張桌上的卻是一幅棋盤，一幅隻有白子的棋盤。
棋盤之外隻有一顆黑子孤零零的放在那兒！
似乎很明顯，這是祭壇的第二關。
幾人沒有再去測試那門能否直接推開，而是紛紛歎了一口氣，看向那顆黑子。
很明顯，這又是一道入夢之關。
隻是不知道這夢中又是什麽在等著他們......
成安安手伸向那枚黑子，見眾人沒反對，輕輕抓起了那枚黑色的棋子。
轟！
眼前一花，幾人瞬間失去了意識，似乎又進入了一個輪回。
一身潔白紗裙的寧白雪此刻也登上了涼亭，看著失去意識的四人，正在疑惑之時。
忽然，那石桌之上的黑色棋子一閃，寧白雪也失去了意識。
棋盤上全是白子的棋局開始閃耀，將五人神魂納入，開始畫出了一幅壯麗輪回！
這通往祭壇的石階，在此刻也不知是通往祭壇之巔的仙路，還是人生......
這涼亭很高，吹過的風在幾人無意識之下，吹得衣擺搖晃，長發輕舞。
......
“哇！”
“哇......”
隨著兩聲嬰孩的啼哭之聲響起，一處富麗堂皇的皇宮之中立刻浮上了喜慶之色。
“是...是龍鳳胎，是龍鳳胎！”產婆激動的懷抱著一名嬰兒起身，蹦襲到皇帝麵前跪下，將懷中的嬰兒遞到皇帝麵前。
另一個侍女也立刻將另一名嬰兒抱起跑到皇帝麵前跪下，如產婆一般將懷中的嬰兒展現在皇帝眼中。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後產下了一對公主和皇子，皇後產下了龍鳳胎！”
皇帝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渾身輕顫，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兩個孩子的臉龐，絲毫不介懷那兩個孩子臉上尚未幹透的羊水。
剛輕撫了一下便猛然收回了手，似乎怕自己因激動而顫動的手會不小心傷到嬰兒。
“哈哈哈哈！”皇帝仰天狂笑，“蒼天有眼，我裴宏亦終於有後了......哈哈哈哈！”
“宏亦......”這時一旁的龍榻之上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
皇帝立刻來到龍榻之側，看著虛弱的皇後，著急的握住了皇後的手掌，“雲兒......宏亦在這！宏亦在這！”
“快給我......看看咱們的......孩子！”皇後虛弱的睜眼，入眼是一個滿懷關切的男人焦急的麵容。
產婆和侍女立刻將兩個懷抱著的嬰兒湊到皇後麵前，皇後看著自己所產的兩個孩子，眼神漸漸癡迷。
這時兩個嬰兒竟然同時睜開了眼睛，不哭也不鬧，隻是看著滿是汗水神色萎靡的皇後。
“宏亦......你看，咱們的孩子...睜眼了！”
皇後似乎已然滿足，氣息漸漸變得微弱......
“來人啊！”皇帝臉色巨變，看著皇後的漸漸的虛弱，瘋狂的朝著身後吼叫。
一名太醫立刻上前，隻是半晌之後，神色悲哀的朝著皇帝歎了口氣，緩緩的開口，卻讓皇帝猶如晴天霹靂。
“皇後的身子本就十分虛弱，龍鳳胎一出，皇後生機所剩不多了！”
皇帝目眥盡裂，朝著太醫怒吼：“孽障，爾敢胡言亂語......來人......”
“宏亦......”皇後開口呼喚道。
皇帝立刻收起狂怒的麵容，努力的笑著轉過了頭，看著皇後柔聲的應答道：“宏亦在，宏亦在......”
皇後看著皇帝那笑容之下掩蓋的不甘和悲傷，強撐起力氣抬手。
皇帝立刻雙手捧起皇後的抬起的那隻手輕輕的貼向自己的麵頰，他知道皇後的所有想法......
“別責怪他們......雲兒自己的情況......自己又怎會不知呢？能為宏亦產下一子一女......雲兒已然無比滿足了......”皇後那伸出手被皇帝輕捧著放在皇帝臉上，輕撫著皇帝的麵頰，那上麵傳來的觸感讓皇後無比踏實。
“雲兒......”
兩人相看淚眼，竟是無語凝噎。
“答應我......別怪他們......”皇後善良博愛，母儀天下......這世人盡知。
“好！”皇帝答應。
“雲兒逾越......想給咱們的孩子起一個名字！”皇後彌留之際，看向兩個孩子，緩緩的說道。
“你說便是......宏亦聽著！”皇帝悲切開口。
“女兒叫平樂......男兒叫......”
“......民安”
這日，皇帝得一女一子。
這日，皇後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