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相由心生
啪！
錢恒用的是柔勁，聲音雖然響亮，可並沒有太大殺傷力，石觀音隻不過半張臉腫了起來。
她在地上翻滾幾圈，爬起來惡狠狠的盯著錢恒。
“我的招式為什麽對你無效，難道你也不是男人？”
錢恒歎了口氣，“我當然是男人，可你實在太醜了，再美的招數你用出來也隻會讓我作嘔。”
石觀音不怒反笑，她內氣運轉，臉上的浮腫已經消退，恢複了美豔如花的容貌。
“我醜？”
她搖曳生姿，如風中扶柳，說不出的風流迷人，狐狸眼閃爍不定，卻讓人感覺不到狐媚之氣，反而如觀音般端莊聖潔。
江小魚才回歸神，又感覺熱血上湧，連忙運功抗衡。
她自信道：“若是我醜，天下就沒有美人了。”
錢恒輕笑道，“我看人從來不看外表，因為我可以隨意改變他人的外相。”
“易容這種事，又怎麽能夠和真的相比？”
“我說是的真正改變，應該叫整容，不是易容。”
此時石林洞府的守衛們姍姍來遲，把錢恒兩人圍攏了起來。
石觀音笑道：“整容又怎麽比得上天然？”
錢恒指著一位毀容的女護衛，“你說她是誰？”
石觀音道：“她是我的弟子曲無容。”
錢恒搖頭，“我說她是石觀音。”
石觀音噗嗤一笑，“若她是石觀音，那我是誰？”
錢恒淡淡道：“你才是曲無容。”
石觀音忽然覺得這陌生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居然連人的麵貌都分不清。
“你有臉盲症？”
“沒有。”
“那你怎麽會分辨不出誰美誰醜？隻有最美的女人才是石觀音！”
錢恒微笑，“那就沒錯了，最美的是石觀音，那她就是石觀音。”
石觀音隱約有些明白了對方為什麽不怕男人見不得，這陌生人雖然是男人，可他居然以醜為美。
“你不信？”
石觀音冷笑起來，她覺得和這人完全說不下去。
錢恒縮地成寸，突然來到曲無容的身邊，一拳打在她的臉上。
“還我漂漂拳！”
拳力入體，她渾身的皮膚都波動起來，原本如惡鬼一樣的臉也漸漸柔和起來，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變成了石觀音的模樣。
兩個石觀音相互對視，除了衣服看不出絲毫差異。
“怎麽可能？”
石觀音渾身顫抖起來，她已經明白了錢恒想要幹什麽，尖嘯一聲呼喚護衛攔截，她則輕功盡出想要逃之夭夭。
可絕招對錢恒完全無效的她怎麽可能逃走。
錢恒甚至都沒有看這些護衛，她們的實力普遍也隻有三流，隻有曲無容是宗匠高手，完全無法阻擋他的步伐。
氣瘟無聲無息的擴散，護衛們躺倒一片，唯有曲無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本就深恨石觀音，隻是因為害怕所以不敢反抗，如今的局勢，似乎正是反叛的大好時機。
她還沒有糾結出答案，戰鬥就已經結束。
石觀音跪倒在地，可憐巴巴的看著錢恒。
“求求你，求求你！”
錢恒淡淡道：“我不是說了，不會殺你，你害怕什麽呢。”
石觀音的顫抖更加激烈，她牙齒打架，斷斷續續道：“求求你，不要毀了我的容貌……”
錢恒冷冷道：“人說相由心生，你的外相和心相太不匹配，我隻不過讓它們變得一致罷了。”
他飛起一腳，重重踢在石觀音臉上，把她踢飛三丈外。
“這一腳叫麵目全非腳。”
石觀音捂著自己的臉慘嚎出聲，她身邊正好一麵破碎的鏡子碎片，她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立刻僵立不動。
高顴骨，塌鼻梁，鬥雞眼，馬臉血盆口，鏡子中的人比她見過最醜的人還要醜。
“我…我的……臉……”
她雙手顫抖，真氣更是不要錢的向臉上湧去，想要修複原樣，可無論怎麽辦，她的臉都無動於衷，仿佛這就是她的真麵目。
就在這一瞬間，她的身體血肉像是突然被無形的魔鬼吞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原本玲瓏有致的嬌軀不斷縮小幹枯，她的皮膚形成了層層皺褶，像是穿了一身不合身的衣服。
盞茶功夫後，她的氣息消散無蹤，軀體也變成一堆枯骨，再也看不出之前的美麗模樣。
江小魚咽了口口水，疑惑道：“她怎麽死了呢？”
錢恒歎道：“心境破碎，天武神經反噬。”
“她把自己的美貌當成了心神的寄托，當她的美貌不存，就立刻無法掌握天武神經的霸道真氣。”
“這門功法之霸道，堪稱世所罕見，完全不留餘地，一旦心神破碎立刻屍骨無存。”
江小魚若有所思，“這豈不是比魔道還要魔道，怎麽會成為域外武林的至高武功。”
錢恒笑道：“我大約已經明白了這功法的理論，它源自域外唯一神教派的兩元論，講究奉獻一切，迎接光明，驅除黑暗，光明與黑暗完全對立，不像中土的陰陽概念可以相互轉化。”
“等到修煉到光明無瑕天使降生的地步，這門功法才算完成，之前稍有懈怠或者邪念，就非常容易萬劫不複，說起來到的確是中原魔道武學的路子。”
“玉羅刹的大光明寶典應該就是從這功法中脫胎而出，隻是沒有原版這麽霸道，不過糅合了中土武學概念，威力也不遜色於這天武神經。”
石觀音已死，在場唯一站著的就隻有曲無容，她現在頂著石觀音的容貌，對錢恒款款行禮。
“多謝恩人出手殺死這女魔頭，恩人若有所求，盡管開口，我一定竭盡全力滿足。”
錢恒也沒有為難她，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順利拿到了天武神經。
他粗糙翻閱，確定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差錯，又如之前一樣，從石林洞府的藏書中挑選出有用的部分，命令曲無容安排人手護送到鳳凰社總部。
曲無容決定自己親自押送書籍，因為錢恒答應她，若是完成了這趟押送，就幫她恢複自己的容貌，治愈她的殘疾。
她原名曲無思，繈褓之時被石觀音看中，殺死其父母後將她收養。不知道自身身世的她從小在石林洞府長大，稀裏糊塗中拜了仇人為師。
漸漸長大的她慢慢展露出了絕代風華，小小年紀就不遜色於當年的域外第一美女秋靈素，引起了石觀音的警惕，於是尋了一個借口，毀去了她的容貌。
即使是這樣石觀音仍舊不放心，曲無容的武學天資也頗為不凡，劍法使得出神入化，為了防止以後她反抗自己，石觀音又逼她親手砍下自己的右手腕，廢了她的劍法。
石觀音的做法顯然隻會讓人記恨，曲無容私下調查，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身世，早就在暗中醞釀背叛，可還沒有來得及出手，錢恒就幫她完成了報仇。
了解了過往後，曲無容已經決定遠離西域，正好得到了錢恒的承諾，立刻決定把這件事當成最重要的任務，一定要完成。
沒有一個女人希望自己是殘疾，更沒有女人能夠抵抗恢複容貌的**，特別是她還是一名絕色美女的時候。
……
跨越大沙漠之後，江小魚已經疲憊不堪，若非有九花玉露丸，他早就堅持不下去，後來錢恒與石觀音一戰，他隻是旁觀，疲勞度更上一個台階，兩人在石林洞府休息了半天後，他才稍稍緩過來。
之前他從來沒有如此高強度的趕路，和鐵心蘭從青藏高原往四川，每天算距離也走不了多久，更多是和追殺者們勾心鬥角，消耗的是心力而非體力。
想到後還要原路返回，他就有些發虛，憑他的輕功和功力想要跟上錢恒本就吃力，於是最終選擇了提前返回惡人穀。
錢恒一人再次踏上了西進之路，下一個目標幾百裏外的AKS城，也就是魔教的大本營。
沒了累贅的他輕功全開，越過沙漠和沼澤，幾個時辰就來到了預定的目的地，東察合台汗國的都城。
如今這西域大國已經實質性一分為二，西部的速檀馬哈木繼承汗位，但實際控製範圍僅限於塔失幹附近地區，而東部國土由速檀阿黑麻所屬，轄內有TLF、察力失、庫車等城，魔教三教基本都在都在速檀阿黑麻的地盤。
AKS城原本一直都是東察合台汗國的治所，但AKS實際上就一直被魔教掌握，速檀阿黑麻即位後，不想成為魔教的傀儡，於是改都TLF，且大力扶植羅刹教，基本上已經和魔教分道揚鑣。
AKS附近已經成為了魔教的領地，整個城市都在魔教的治理下，任何外來的高手都逃不過魔教的眼睛。
不過錢恒也沒有想隱蔽，他自籌不懼群攻，大大方方的進城，一點都不低調。
不過沒有展現武功的情況下，魔教探子也沒有對他太過注意，畢竟AKS城占據交通要道，商業繁華，每天的商隊不知道有多少，根本沒可能一一試探。
魔教高手眾多，底蘊深厚，內部自然頗為複雜，就錢恒所知，為了維護原有高層的權利，白小樓等漢人一直刻意吸納中原高手，壓製教派內的西域人比例，眾所周知的四大公主、四大天王、金銀銅鐵十二宗師全都不是本地人。
這自然導致了魔教在本土吸納新鮮血液困難，所以玉羅刹才能後來居上，這不僅僅是他武功蓋世的原因。
由於占據高位大多是原來從中原撤退人員的後裔，所以魔教內部問題嚴重，近些年從來都是對內維穩為主，中原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魔教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