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附仙儀式
附仙儀式的準備不需要告訴任何人，所謂的任何人反而是不包括在附仙門內的所有人，天下人。任何不是附仙門的血統之人都無法在這段時間進入附仙山，看見真正發生的事情。人們稱之為附仙山的天象。他們並不能夠真正得知，附仙山到底發生了什麽，也無法從規律時間中去真正理解其中的奧秘。但是他們知道，每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就意味著附仙山又再次恢複了蓬勃的生機，蓬勃，或是更加蓬勃。在千機一族的領導之下，附仙山從沒有被附仙門或是周邊百姓過度使用過。它從一千年一前就如此這般繁茂。哺育人口之多，涉及之廣。在附仙山的四周一帶，都將稱之為附仙地帶。
而他們的母親山，就是附仙山。那麽附仙門的存在以及附仙山突然無規律的發生這樣事情。他們看見山中更多的還草以及發花，看見更加繁茂的森林以及河流。
他們就知道，這是附仙山的天象，也就是傳說中的福兆。
而附仙門內，今天，每個人都未曾覺著這般的福兆讓人可以高興起來。
“知道嗎？傳說真正的千機一族都要登上這個主峰，都要上到那個地方，去完成自己最後的使命。去做到真正的天地輪回。”
今天的掌門人，千機煥，穿的是最幹淨的素袍，這件袍子注入了千機一族每個人的元力，在附仙山的後山泉內進行融合之後又再次加入絲線，縫製而成。時間很趕，這幾天根本沒有人是閑著的。
其實從前的時候，附仙儀式總的來說還充滿著輕鬆的氣氛。歸還與附仙山，如同樹葉落地進入了泥土。這更像是一場重生。在之後每個生長出來的還草與發花身上。他們深刻的認為，這些老人們都在看著自己，用著另一個角度。所以從未離去。
但是今時今日。沒有人在這樣想著。
長壽使這個種族的時間概念並非其如此。
前一百年進行還草或是發花的浸泡，後一百年進行修練與《附仙山集》的背誦。然後之後的每一百年都要精進以及反省。針對於自己的生命針對於自己的生活點點，附仙門的所有弟子要在思想上以及修為上進行一百年一百年的改變。他們認為這一切都使附仙山帶給他們的恩惠。那麽要真正的感恩之前就要真正的完全感受到真正的恩惠才可以。
所以時間太短，太短！
他們在長老的扶持之下根本沒有走出多遠，甚至有的人還沒有完全了解附仙山的環境以及曆史，今日就要將他們剛剛記憶的附仙峰展示出來，讓他們感受感受附仙儀式的真實性！
今日的長老們都要全部回饋於附仙峰，這是怎樣的迅速！？
千機獨決就跟在千機煥的身後。平時上山路現在要花上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可以爬上來。
附仙儀式的第一張章就突出了附仙儀式強調其回歸的質樸以及真實性，所有加入附仙儀式的人不可以用後天修練而來的元力以及功法。每個人都要感受登頂附仙峰前感受到的每一份沉重感。
每跨過一個台階都感覺千機煥要摔倒。每歎出一口氣都要感覺千機煥支撐不住。
這些都是感覺，都是來自於身後千機獨決的幻覺。但是又怎樣呢？即使知道擔心無用，更無法改變現世。這種煩躁的心情在他看見千機煥的那一刻就從未磨滅。
“一定要登頂，要不斷的向上。這不是一次所謂的死亡，這是回歸。”
千機霍的聲音不大，四周的人卻都可以聽的清楚。
他們沒人說話，頭都沒有抬過一回，所有人的附仙門宗門製服沒有一絲褶皺。風輕撫過，衣擺飄逸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千機霍還想要說點什麽，但是張張嘴之後，習慣性的抬頭張望，隨機就是把頭低下......
附仙門的弟子不在少數，從打頭向山下看去，白綾纏繞山巒，薄霧在其中做著朦朧。一切美的無法說話了。
“來了嗎？”
千機玲站在平台上向下張望，每次都這樣，每次都沒有什麽結果。明明清晨的博物打在發梢上都是露水，而脖頸的汗液已經黏在了一起。
"到了時間自然會來的。”
千機沫沫上前說著，餘光裏的千機玲已經後退了一大步。顯然，她現在不想與自己站在一塊。
千機沫沫轉身，看著其他站在那裏的弟子們。眼睛裏的期待從不是因為上山，而是能夠去聽見一個聲音說出了情況而無法上山了。
千機沫沫回到主位，繼續等待，等待能夠在平台上看見他們的時候。
附仙峰的曆史很長，在《附仙山集》公卷內整整占了四冊。（《附仙山集》分為公卷，前卷與內卷。前兩卷為附仙山弟子與千機一族人所必背，最後一卷才是千機沫沫所得獨卷。）
“附仙峰高可抖雲露，撕天穹，然，盡為使。反哺體回天，擔天下之責，盡方土之任。此之為附仙山之要，附仙門之底。將此峰納為主峰，後人盡效之。“
”後人盡效之.....“千機沫沫慢慢從口中說出這句話，話語中還能夠看見白霧噴灑在空中，之後很快又消散不見。
她深呼吸調整狀態，雙眼凝視著不遠的地方。她現在隻需要看著那個台階，看著入口就足夠了。在遠的天地，現在的她無暇顧慮。
”咚咚......“
她聽見了步伐聲。人們都開始沉重起來。他們的腳步聲如洪雷，告訴這附仙山今日所要發生之事。而坐在主位的千機沫沫更能夠感應到這聲響的巨大。她看見了！在如此的漫長的等待之後她終於看見了！第一個登上平台的人！
就是上一代掌門，千機煥。其身後就是他的第一弟子，千機獨決。每個長老都是如此。台階說不上小，但是都是如此這般，一前一後，一個人占一個台階，這般上到了這裏。
不用人指揮，這些都是附仙儀式的內容。隻要背誦了《附仙峰章》都知道。他們依次排開，直到所有人站定了自己的身位之後。在千機煥的帶領下，作揖鞠躬。
”拜見，附仙門第六代掌門，千機沫沫。“
千機沫沫的雙腿有點發麻，一定是因為自己坐得太久。但是又如何，自己還能夠起來，在看著眾多弟子的眼睛之下，更是要看著她身前老人們每個人的眼睛。
她走上前，看著第一排站著的老人。他的雙鬢竟然比自己所想的還要花白。或者是白發本應該是這樣的顏色隻是自己從前站的遠無法看的清楚。而隱藏在鬢角離的汗珠現在暴露在臉的雙頰上流淌而下。所謂的元力，甚至都不可以在體內循環作為儲蓄。他們已經成為了附仙山的一部分，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全部都是附仙山的。
千機一族依靠著附仙山而慢慢繁衍成長。成為部族，成為村落。甚至成立宗門。而也要返還予附仙山。這就是附仙山的天地輪回，這才是修行中人的真正感知。
所有的老人沒有遺憾的表情，身上的素袍跟他們一樣象征著純潔以及重生的質樸與無垢。
千機沫沫恍惚了......
"拜見，第六代掌門，千機沫沫。"
她看著自己的父親，恢複神情，她也作揖鞠躬道：”拜見附仙門第五代掌門，千機煥。今日附仙儀式，可否舉行？“
”待我試問歸還眾人。“
他轉身。
”可有人覺今日有恙？“
”無人。“
”可有人覺今日不妥？“
”無人。“
”可有人覺今日不該？“
........
”無人。“
”回第六代掌門，可以舉行儀式。“
她點頭，千機沫沫的嘴唇發抖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控製不住了，就是在不停的打顫，發抖。但是如此細微，除非離的很近，除非真正的親人。其他人無法感知。
”我......“
”第六代掌門，盡可舉行，我等無異。“
千機沫沫想起了什麽。就是一瞬間回來了一般，雙眼再次冷漠。雙唇依舊閉緊。現在她，才是附仙門第六代掌門，千機沫沫。
轉身，抽袖，再次回身，喝喊。
”儀式開始！“
附仙山的天象，就這樣突然間發生了。
先是聽見了隱約的歌謠。是古語，現在無法得知。聽見的旋律是如此悠長，就如同目光所至的附仙山溪流。男女搭唱，節奏明顯，就如同雙耳聆聽的附仙山迷音。
”迷途之人啊，看見溪流了嗎？“
老人們開始想著平台上走去。踏著來時一樣的步伐，走的遲緩又穩重。前幾百裏的風還能從耳邊刮過，在這裏的，卻出奇的安靜。
”失意之人啊，聽見歌聲了嗎？“
眾人開始抬頭，老人們上去了，朝陽乘著他們，獻出火紅，如此的炙熱。卻又能夠讓人追隨他們的身影。
”請放心，你在附仙山之巔，溪流下，就是沃土。“
要一直向上，附仙山之上，附仙峰之上，平台之上，天穹之上。
”請放心，你在附仙山之中，歌聲裏，就是答案。“
他們開始互相笑罵嗎？彌留之際的老人們邊走邊笑著，聲音一概不知，內容更是無從知曉。隻是能夠知道他們在笑，如此的放鬆以及開心。他們笑得，讓唱歌的人都跟著彎起了嘴角。
”山兮兮。“
附仙山的生靈開始隨著歌聲附和。不是怒吼不是嘶鳴。是從腹中所歎，是胸中所感。他們的吼聲更是能夠震天撼地。開始讓四方的人們停下手中的任何動作，仰望天空開始不知覺的細看。
”水****。“
看見紅光，看見朝陽撥雲，看見神光降臨。看見身邊四周開始一樣煥發生機，生物開始勃勃。看見山中一切開始一致躍動，霧靄開始透明。
”風策策。“
不僅方圓，更至千裏。
”花兒香。“
不僅你我，更至萬物。
”請放心，你在附仙山。“
附仙山的天象，來了。
”報！稟子畫國主，西北方！出現紅光漫天，普照附仙山！“
林平揮手走出皇庭笑著說：”報報報！瑞光早就照進此庭！我早就看見了！“
”父親，這是......“
林平回頭，自己的兒子也看著此種景象出神。
”來來來！這是附仙山的天象，更是我目涅國的天象！這種天象，百年難得一見！這說明什麽？說明我目涅國更將豐饒富強！“
林子歎點著頭，臉上的驚歎，還映襯著紅光。他能夠明顯感受到力量，感受到溫暖，以及無比的安全感！
此時，子畫國內，眾人皆驚。站立於街邊相互攀談者，呆呆癡望者，多不勝數。
而此時的目涅國大殿之上。所有人都開始驚慌。
”又是這樣.....“其中站在頭位的老人彎腰道，”國主不可遲疑，此種景象，百年難得一見。老朽都如此虛老，今日才能有幸見此一會。這是預兆，更是前言！“
”預兆？前言？“
目涅國的大殿所建在目涅山側壁。所以走出大殿才能夠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麽。坐在高台的女人已經走下了台階，慢慢向大殿之外挪步，直到走向了萬丈高台之間的。
”快！護住國主！“
”國主小心！“
在群人的簇擁之下，隔著女人三步之外的距離，緊緊靠在左右，人們擁擠不看，但是都為再上前一步。
”國主，此預兆是考驗我子畫國上下齊心做出改變的提示。是為了讓我國更近一步啊！“
女人依舊走上前去，走出大殿，紅光開始從她的腳上攀延至身間，最終到達肩膀，覆蓋全身。
她感受到了力量，一股無畏。
”是附仙山？“
”沒錯，此種現象，以附仙山為中心擴散直至影響我國各地。“
女人的雙眼瞪得出奇的大。突然輸出一口氣之後，貝齒張開，笑容布在臉上。她早就感覺到了，即使紅光從未照進，她看著心就已經難耐。如今沐浴其中，整個人都在興奮的上下喘氣！
如此澎拜，如此高亢！
”附仙山，可以收了它嗎？！“
”國主這....“
”不是說是百年預兆，百年前言嗎？！不是難得一見嗎？“女人回身，此時三步之外群臣站於大殿陰影之下不在上前，紅光漫步的高台之上隻有她一個人，”我就要了附仙山，要將此成為目涅的山，不，是目涅仙山！“
附仙山的天象，整整一天都會如此，浸透著雲層以及天空，蔓延到所見的各地，讓每個人都能夠感覺到溫暖，感覺到力量。讓人們在恒澤大陸上感受到力量以及溫暖，讓每個人都徹底的陷入這般的崇拜以及興奮之中。
所以，墓也如此。
他從昏迷中再次醒來。因為他做了噩夢，夢中是一個人，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走近無人的村莊，指甲裏還全部都是攀爬留下的血跡，一隻腳已經血肉模糊。嘴角被拉開了一半。疼痛已經蔓延到無處蔓延，看見的任何東西都能仿佛能夠傷害他自身。
滿身的血，黏著沙塵。滿腦的空洞，看著無人的景。
“哈、哈！哈、哈”
墓起身，大口的喘著氣。身上處在虛脫狀態，大腦感覺到眩暈以及惡心感。
這種感覺不好，仿佛回到了那天一樣。
“不.....不.....”
他定睛，看著四周。全部，所有的全部，都變成了紅色，紅色，無法褪去的紅色。仿佛是自己的眼睛出現的錯誤。但是怎樣的揉眼睛，怎樣的閉上再次睜開，都無法改變現狀。
“啊.....啊！！！”
他終於發現了，發現自己的身上也是這般的紅色，搓揉，脫衣....所有人的辦法都試了一邊，竟然還是如此。紅色是如此的鮮豔，是這樣的濃醇，仿佛自己生來就是這樣的顏色，並且要一直帶著樣的顏色走進墳墓，墳墓，墓！
這裏，那裏，全部都是！所有的東西都變成的紅色，都是不喜歡的顏色！
“啊！！”
墓整個人都開始徹底瘋狂起來，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但是唯一可以感知到的，就是自己身上的力量在不斷的恢複，在不斷的成長。想要發泄，想要將不屬於自己體內的外來力量全部排出！
要立刻擺脫，現在，馬上！
所有的元力匯聚於雙腳，下一刻兩人高的雜草地瞬間以墓為中心四散。留下一個深坑。
他不在乎巨大的風流會穿過身體，更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受傷。隻要能夠擺脫這樣的紅色，隻要能夠看不見這樣的顏色就足夠了。
身體的傷痕開始在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痛是必然的，但是這樣的疼痛還不如徹底割去他的臂膀。他要繼續擺脫，力量用不完，就要一直用下去。撞倒樹枝，撲倒蚊蟲，打斷風流，整個人的身子在這樣的狀態下如同著了火，無線燃燒，無法停下。
“噗！”
隨即就是倒地的聲音，一係列的悶響之後再次爬起，身體變得黏黏的，回頭看見了一個倒地的紅色巨物肚子裏流出一樣紅色的**。股股流出，無法停止！
繼續，下一刻順勢起身再次向前奔跑。沒有這掩體，都是無盡的平原，瘋狂的大腦已經讓這個怪物忘記去開元力擴散進行探知。
數百畝的開闊地帶就是找不到一個遮掩體！
呼吸變得急促，心跳控製不住的增快跳幅。無法承受了，即將從自己的體內嘔出！
黑暗，黑色。以及黏糊糊的溫暖，發著熟悉的腥味與柔軟。如同回到的母親的懷抱，更是回到了死亡的最初.....
墓，墳墓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