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而不尊
聽竹苑，林海最低調的郊區庭院，也是一家別具一格的私房菜館。
這地方號稱天上飛的，地下走的，水裏遊的，隻要你想，沒有他們做不到的。所以平日來這裏消費的人，非富則貴，而且任憑身份再高，也得最少三天的預約。
秦思思對這裏並不陌生，她走在前頭，一路在催促。
“你走快點，人家歐陽會長都等著急了！”
林浩看向前麵的背影，不禁翻了個白眼：“嘖，我雖然遲到，但也總比某些人連事情都忘記要好些吧？”
“大男人別那麽小肚雞腸，拽著一個點不放，不丟人啊？”秦思思翻了個白眼。
古人雲：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這話真不假。
林浩不想跟對方繼續鬥嘴，他走在這林中小路上，風吹長竹發出清脆的聲響，竹葉翩翩帶著悅耳之聲，倒是讓他心曠神怡起來。
“喂，別神遊太空，我們到了！”
林浩聞聲看去，發現領路的美女站在一間河邊廂房跟前，秦思思也在一旁，她有些惱怒，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盯著林浩。
林浩三步並著兩步來到跟前，他厭煩地瞥了一眼秦思思：“催催催，你一開始別墨跡又是換衣服，又是化妝，那我們早就應該到了！”
“你……”
秦思思咬牙切齒：“女人不化妝，就好像不穿……”
“算了，跟你這種直男癌的人聊天可真累！”
秦思思瞥了林浩一眼，轉身推開門往裏走。
林浩錯愕地看向秦思思，臉上寫滿了鬱悶。
廂房內，幾人正聊得正歡，聽到開門聲後，所有人都轉首看了過來。
歐陽德榮看到林浩和秦思思二人出現，臉上一喜，站著向圓桌的幾人介紹道：“來，這兩位小友就是我前麵說到的能人！”
“這位叫林浩，這位想必大家多少有些認知，她來自臨海秦家，秦楚陽的孫女，秦思思！”
歐陽德榮介紹完，林浩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發現圓桌的三人臉上流露出嘲諷之意，根本瞧不起林浩二人。
林浩本想以禮待人，隻是熱臉貼著冷板凳的事情，他可做不來。
“現在的年輕人啊，一代不如一代咯，而且時間觀念這麽差，在我們這行裏，這可是大忌啊！”
“嗬嗬，我說孫老頭，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年輕人嘛，總要點麵子，他們想要給我們這些老家夥看臉色，想給我們個下馬威，好表現自己地位不一般，這也沒什麽奇怪啊！”
“哎喲，年輕人嘛，傲慢點也是應該的，但在我們這行，如果沒有能力的話，他們的傲慢，那就是在自掘墳墓啊！”
“……”
林浩聽著這群長輩的話，臉色有些糾結起來，旁邊的秦思思甚至有些忍不住了，作勢就要跨步上前，卻被林浩猛地抓住手腕，遏止下來。
他轉首看向歐陽德榮，後者似笑非笑，似乎並沒打算主動出擊管這事，反倒將一切都交給林浩去自行處理。
林浩目光落在圓桌上，偌大的餐桌上鋪著一張毯子，毯子上擺放著一副卷軸畫，這卷軸畫看上去盡是老斑，顯然年代久遠。
“清早期王時敏的山水畫，看上去保存不錯，隻是筆墨還未成形，應該是他年輕時候的畫作！”
“四王四僧，王時敏算是四王中的代表，我記得前不久有一副他巔峰時期的山水畫在拍賣會上賣出了八位數的天價！”
“他畫這幅畫的時候雖然文筆還未達到巔峰火候，但也是一個年代的見證，但畫幅不大，應該也是小七位數左右的價格！”
林浩一番話，讓現場眾人炸開了鍋。
歐陽德榮笑道：“小浩啊，你確定這是王時敏的畫？”
頓了頓，歐陽德榮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剛才都在討論，這畫的筆力太弱了，王時敏素有筆墨滲紙之力，這看上去並不像是真畫啊！”
“嗬，會長啊，我說這小子什麽都不懂就信口開河，你找這樣的人來跟我們組隊，這不合適吧？”
旁邊的孫老頭冷笑嘲諷起來。
他之前一口咬定這畫是假的，如今林浩覺得這畫是真跡，這不是跟他作對嗎？他又怎麽會給好臉色看呢？
林浩笑了笑，不卑不亢說道：“是真是假，待我給你解釋便可！”
說著，他走上去輕輕拿起卷軸，笑道：“大家都發現，清早期的畫作一般是用宣紙，可這張紙卻顯得十分單薄，知道這為什麽嗎？”
“小友請說！”歐陽德榮笑道。
林浩與其對視，他看向對方的笑容，心思瞬間明白過來。
這老前輩顯然已經明白一切，隻是閉口不言罷了。
“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早在民初的時候，一些手藝人就利用高超的技術，將畫作一分為二，甚至能力者，能一分為三！”
“他們會在鋒利的刀鋒上抹上豬油，這樣就能加強刀鋒的順滑度！”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看看，按照這幅畫的痕跡，這應該是最底下的那層，所以這應該也是真跡，而且有這樣的工藝在，非但不會讓畫作的價值大減，甚至可能會有些特殊的提升。”
他的話落下，旁邊一名老者立刻將卷軸攤開，他沿著四個角尋覓一番，終於在其中一個角落裏發現了豬油的痕跡。
“果然……果然是分紙術！”老者驚呼一聲道。
林浩見此有些愣了，他不懂什麽叫分紙術，他說的話，都是按照顯示器的內容陳述出來的。
孫老頭一臉錯愕：“這不可能，真的是分紙術？”
他驚恐上前，慌亂卻有些緊張第抓住卷軸。
他看了幾眼後，瞬間明白過來。
“就，就算是分紙術，可也不能代表這畫是真的啊！”孫老頭還在故作嘴硬。
林浩苦笑道：“你還有太多東西要學啊！”
“你……”
林浩這話把孫老頭氣得差點沒高血壓倒下。
他都六十多歲了，在古玩界雖不能稱之為泰山北鬥，但也是小有名氣，如今被一個年輕人這般教訓，他內心怎麽接受。
“想學習的話就虛心點，說不準……我會教教你呢！”林浩吃了一車，又冷笑將他一軍。
旁邊的幾位老者都是一臉好奇，卻被林浩的話給堵得怒色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