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惡夢
月沉西，單手枕頭的蕭北，輕輕把女兒，自肚皮上放下。
起身，拿起桌上月溪相片，來到院中，望著天上的月亮，怔怔出神。
高考前一個月，兩人坐在學校天台上，背靠背望著天上的月亮，久坐無言。
良久，蕭北望著地上，好似正在接吻的影子，溫柔出聲：“月溪。”
“嗯。”背後之人的聲音，輕如風，暖如陽，柔如水。
蕭北光是聽著這聲音，便已化成繞指柔：“我一定可以考上帝都大學。”
“嗯，若是你和我一樣，考上帝都大學，我會遵守我的諾言，和你在一起。”
身後之人，微微轉身，跪坐在蕭北身側，雙手放在大腿上，笑顏如花：“所以，你不許再打架！”
“隻要他們不再騷擾你，我便不會找他們麻煩。”蕭北感覺很委屈，明明是他們的錯，月溪卻來要求他。
江月溪往前跪坐，捧起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微退後：“這樣呢？”
“聽你的。”蕭北砸巴一下嘴，笑的如個陽光少年，“可以再來一下嗎？”
“不行。”月溪伸手阻止他，得意道，“這是給你的獎勵，是讓你努力學習，好爭取和我考上帝都大學，不是讓你亂來的。”
蕭北嘻笑著，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口，鄭重保證：“就那麽簡單的東西，看一眼我便會。考上帝都，那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
“任何人挑釁你，都不可以去打架。”江月溪食指，在蕭北胸口，點啊點的。
蕭北怕癢，被月溪一碰，就癢的不得了，一邊癢的直笑，又一邊保證：“為了我的虞姬，我願做西楚霸王。”
“不要，他們結局不完美！”江月溪拒絕，“我要做七仙女，你做董永。”
蕭北反駁：“可他們同樣沒有好結局。”
“不，有，我說有就有。”江月溪捶打他一下，“七仙女有六個姐姐幫忙，她能和董永白頭到老。”
蕭北隻好投降：“好好好。七仙女，小生董永這廂有禮了！”
江月溪咯咯的笑了，蕭北看著眉眼彎彎的心愛女孩，笑的好似擁有了整個世界。
突然，眼前笑意深深的月下女孩，身處於一片火紅橋上。
橋上有一群人，機械般的朝同一個地方走去。
以橋為中心，左一半是平靜如鏡的湖麵，上麵隻有一葉扁舟，船頭吊著一盞螢火燈，忽明忽暗，照耀著黑黑的湖麵。
右一半是波濤洶湧的河麵，沉沉浮浮的水麵，是一雙雙掙紮著的人手，還有驚恐呼喊的頭顱。
橋上麵的人，麵無表情的排著隊，站在一個絕色古裝女子麵前，領取著一碗湯，送入嘴中，再次往前走去。
絕色古裝女子身旁，站著同樣一個絕色女子，赫然是江月溪。
江月溪腰間綁著一條，成年男子手臂粗的鐵鏈，雙眸一眨不眨，盯著橋上過往之人。
江月溪看了眼旁邊的漏鬥，看著橋上之人，輕喃道：“北北，我會在奈何橋上，一直等你！”
漏鬥滴盡時，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她吸入右半河裏。
刹那間，右半河裏的一雙雙手，朝江月溪抓去，扯著，拉著，拽著。
一個個血肉模糊的頭顱，瘋狂的吼著，啃著，咬著。
他們隻有一個目的，把江月溪拉入右半河底。
然，江月溪腰間的鐵鏈，緊緊的拉著她，不讓她被眾手拉入河底。
江月溪麵目全非，淒厲慘叫：“北北！”
“啊！”
蕭北猛的驚醒，坐起，額頭上的汗水，嘀嗒嘀嗒往下掉，是個惡夢。
他大口大口的喘氣，呼吸急促，手腳冰涼。
他剛才坐在院裏，抱著月溪的相片睡著了，還夢到了月溪。
放下笑的甜美的相片，蕭北衝到水龍頭邊，把整顆腦袋，紮到水盆裏，睜著眼睛讓自己清醒。
……
金碧輝煌會所。
江勝利和耿誌平坐在一起，陰沉著臉。
“明天是一方生態園開工的日子，若是讓他們順利開工，怕是以後江永望一家，就真的要崛起來了。那時，就真的沒我什麽事。”江勝利咬牙切齒。
耿誌平想著憑白丟失的一百多萬，就疼的心尖肝兒亂顫：“他們想順利開工，咱們就不讓他們順利開工就是。”
江勝利大喜：“你有什麽好辦法。”
“找人阻止他們開工不就可以了。”耿誌平陰冷道，“難不成找幾個混混，你還找不到？”
江勝利猶豫了。
耿誌平看出他的猶豫：“人你找，錢我出。”
江勝利笑了，一拍大腿：“有妹夫這句話，我定當辦妥。”
翌日。
吃早飯間，李玲激動的問蕭北：“小北，你知道嗎，昨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蕭北疑惑的看向李玲，還真不知道什麽事，能讓她這麽興奮：“什麽？”
“昨天駐軍部隊軍事演習，出動了一百多輛卡軍，有一千多個人呢？”李玲興奮的說道，“我剛才買油條豆漿時，大家都在議論。”
“而且，新聞上也報道了，昨天的軍事演習地點，就在欣悅酒店。那個地方離咱們這裏挺近的，好可惜我沒看到。”
蕭北朝落落望去，她很乖巧的吃著麵條，喝著豆漿，對於李玲說的話，她一點也不感興趣。
吃過早飯送落落去上學，蕭北和南生會麵。
……
一方生態園。
應豔芳昨天特意去買了一套新裙子，再配了一雙新高跟鞋，走在坑坑窪窪不平的地麵上，哪怕隨時會跌到，她也笑的合不攏嘴。
江永望更是故意挺著肚子，對著工人們喲三喝四，盡顯他總經理威風。
開工後一個小時，二十幾個赤膊，頭染五顏六色的小混混們衝來，指著工人們厲喝：“不許動！”
工人們被嚇到了，當真不動。
江永望和應豔芳見此，立即上前，應豔芳勃然大怒：“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為首的綠毛冷笑：“這一帶都歸我們管，想要在這裏開工，行，拿一千萬來，否則，誰也別想動。”
應豔芳尖叫出聲：“一千萬，你怎麽不去搶？”
“沒有是吧，兄弟們，給我砸！”
隨著綠毛一聲喊，其他小混混們，蜂擁而上，一頓亂砸。
凶狠的樣子，嚇的江永望和應豔芳連連逃跑。
一通亂砸後，收拾好的工地，一地狼藉。
“都是蕭北那個混蛋啊，若不是他給你找什麽總經理的位置，哪會讓我們監督工地，還差點把我們倆打死。”
“不行，我得出口氣。”應豔芳打電話給蕭北，“你個死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