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天道考試
“果然來了。”
麵對天空當中的恐怖氣息，女媧一臉從容，似乎還有些期待。
“這是？”黃龍麵露疑惑。
“考驗啊，我要造天地主角，但天道要問我人族憑什麽可以做天地主角？而人族若做了天地主角，萬族便是這天地的配角，他們也在問憑什麽人族可以做天地主角？”女媧道。
“可就憑新生人族，怎麽可能鎮壓得了萬族，又憑什麽渡過這天劫？”黃龍問道。
就新生人族，不可能渡的過去。
“憑我。”
女媧眼中露出舍我其誰的霸道光芒，周身九彩神光流轉，顯現人首蛇身的神祇法相，無邊神光璀璨，爾後又變化青龍，孕育萬物，又突兀化作神凰虛影，映照諸天……
人身、人身蛇尾、青龍、神凰、麒麟、金烏、月兔……
一個呼吸，便是一個變化。
直將天地萬物包容其中。
女媧一日，七十化。
黃龍腦海當中自然浮現這幾個字來。
爾後，一口玄黃色大鼎浮現，映於女媧頭頂，籠罩無盡時空，造化無邊神物，又有一卷山河圖卷動，映照山河虛影。
一步踏出，虛空粉碎，以一己之力，直撼劫雲之中漫天虛影。
緊接著，又有時間長河卷動，覆蓋整個人族。
時間模擬，天道試卷。
要做這個天地主角，你們憑什麽？
“此便是證道之劫嗎？”伏羲目光凝重，想要幫忙，卻發現自己，全然幫不上忙。
上麵的雖然是虛影，但卻是天道法力凝聚，並不弱於本尊，若非女媧造化大道大成，參悟鴻蒙紫氣，斷然無法相持。
他雖大道八卦大成，可也幫不上太多的忙。
唯一該慶幸的就是三清、鎮元子等沒有種族，所以沒有他們的身影。
眼下能女媧能否證道，關鍵在於人族可否通過天道的考驗，在時間長河當中發展出能比萬族來的優秀。
若成，混元之威，足以毀滅萬物。
“人族艱難，老師，您該化身人王進去，以八卦帶領人族，與自然搏鬥了。”黃龍轉頭看著伏羲道。
天皇人王，請就位。
雖然按照原本的軌跡，人族還是成就主角，應該是沒有伏羲，但他覺得伏羲還是進去的好。
伏羲麵試微凝，他本不想參與，且人族當由人族他們自身做主，讓燧人自己來，但現在來看，就他們自己似乎真的有些難度。
若是自己進去，多少增加些勝算。
“好，人族艱難，他是你的血脈，一起吧。”伏羲轉頭看著黃龍。
自今日起，咱們就是兄弟，要死一起死。
黃龍嘴角微微抽搐，但還是道了聲：“好！”
伏羲微笑，抓住黃龍的手，一步踏入時間長河當中。
當下，無邊大道法則衝刷，認可伏羲和黃龍，為人族領袖。
以他二者決策，影響人族，以算人族發展。
大道轟隆，畫麵流轉。
第一幅畫麵。
人族誕生，萬族環伺，獠牙鋒銳，以人族為食。
“萬族強橫，人族孱弱，人族如何擊敗萬族？”
第二幅畫麵。
大地震顫，地裂山崩，山洪海嘯，大雨連綿，人族在無盡洪水之中哀嚎。
“天災禍臨，人族如何抵禦？”
第三幅畫麵。
人族繁衍，體魄不足，無邊黑色魔氣滾動，是為病魔肆虐，哀嚎遍野，瘟疫無盡。
“人族體弱，洪荒多艱，何以生存？”
第四幅畫麵。
人族越發繁衍，彼此群居，手執刀兵彼此殺戮，毫無同族之情。
“人族善繁，人族自身如何治理？”
……
伏羲剛剛到來，頓時間無數問題跑來，一個個天災人禍降臨，將決定權交於伏羲手中。
伏羲眉頭緊皺，讓人族成為天地主角，他有著大略的想法，前途是光明的，世界觀是偉岸的，但具體到方法，他還需要思索一番。
畢竟世界觀正確，也還要方法論行動。
好在時間長河當中，時間漫長，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思索。
沉思間，忽然看見一邊的黃龍已經迅速操縱人族，氣運模擬開始答題。
“萬族之間隻有利益，彼此糾葛，雖有天庭，卻不過是勉強結合，心中並無信仰，如午後紅日，看似強盛，卻正在落下。”
“人族雖新生，看似弱小，但女媧造化之主，伏羲文明之君，足以延綿萬世，吾玄門二代，秉承玄門教化，傳金丹大道，可以凡俗之身，敵仙神，戮妖魔。”
“天地萬族，有潛力勝過人族者，卻繁衍遠不如人族，有繁衍勝過人族者，潛力卻遠不如，是以人族並非完美，卻是最佳選擇，同樣也將是這萬族大戰中，最後的勝者！”
……
黃龍話音落下，時間長河湧動，陡然間衍生出無數條未來分支。
不知過了多久，一條分支光芒閃耀，旋即又有一個問題浮現在黃龍麵前。
“人族為天地主角，於天地何益？於萬族何益？”
黃龍不假思索，又開始迅速答題。
“天地是眾生的天地，非一族的天地。不是人族擊敗萬族，而是人族吸納萬族。以人族文明約束萬族……”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所者，克製為神性、放縱為獸性，唯負陰而抱陽，陰陽所出為人性！人性中庸，而能包容。是以主天地者，唯人性，而非神性、獸性……”
“獸性、人性、神性，為天地生靈所有之性。獸性放縱，為妖，克製獸性，而學七情，明人倫，識教化，可為人，日夜修行，曉大愛大道，為仙為神……”
“非以一族擊敗萬族，奴役萬族，而是以一族帶領萬族，道同德、書同文、車同軌、度同製……”
“萬族隻要有一種道德，人族的道德，萬族們努力可以夠到的道德，而不是於天地有害的獸性之德與萬族們望而不得的神性之德……”
……
一聲轟響，第一幅畫麵消失。
伏羲驚訝，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黃龍，到底誰才是洪荒第一智者啊，答得這麽快。
黃龍則一臉平靜，論智慧，他自然是不如伏羲，但這是考試啊。
而他恰好知道參考答案。
想不答對，也真的挺難的。
解決完第一道題後，馬不停蹄地走向第二道題，直道——
“天災不斷，自有人於黃河之側，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龍馬洛龜，河圖洛書，衍八卦，自命運……”
大道轟隆，人族之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湧動，在黃河一側，悟道八卦，響應無邊大道。
伏羲驚顫，這個人怎麽這麽像自己？
第二幅畫麵消失。
“先天不足，病魔恒生，自有人甘嚐百草，行窮山惡水之間，遊猙獰凶獸之旁，以藥封神，以烈山為號，救萬民之命……”
大道轟隆，人族之中，又有人挺身而出，步行洪荒大地，嚐遍百草。
第三幅畫麵消失。
“人禍不絕，自然有人握神劍，禦萬民，修兵戈，伐不義，以刀槍鎮人心，以文明定人心，我人族不好戰，但非不可戰，有劍不用，卻絕非手中無劍……”
大道轟隆，人族之中，又有人挺身而出，手握神劍，率軍隊，平部落，製律法，定人心。
第四幅畫麵消失。
……
“大地蒼茫，天神以萬族為奴，巫神以萬族為食，我人族生於天地，唯有一口不屈之氣，萬族侵犯，自衍八卦，百病橫行，親嚐百草，哪怕明知是蚍蜉撼樹，也要精衛填海……”
“愚公移山，百折不撓，我人族世代延續，自強於世。”
“我人族，繼往開來，一代勝過一代，薪火傳承，為天地立心。”
黃龍目中神光閃爍，時間長河轟隆，一道道偉岸的虛影浮現，三皇五帝，諸子百家，無數大道交織，大道光輝閃耀，萬古不滅。
最終，齊齊看向蒼穹，這天地主角的位置，我們要了，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頓時間，所有畫麵消散。
天道無聲。
似在權衡，許久之後，一抹神光綻放而下。
過去固定，未來無定。
而在所有的未來之中，黃龍說的未來，最符合天道發展的未來。
天道認可。
當下，神光湧動。
女媧周身綻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偉岸氣息，貫穿古今未來，不可知，不可念，不可想。
站在空中，便如大道永恒。
無論人族最後能不能成為天地主角，女媧都造出了可以競爭主角的後天生靈，以後天生靈堪比先天生靈。
造化大道，成矣。
目光望去，一根纖細如玉的手指點出，所有天道所化準聖，盡數化作飛灰。
與此同時。
九天之上，帝俊猛然抬頭，冥冥中感應到一股天道氣運的流失，催動河圖洛書，極力搜尋，卻查而不得，反噬己身，口噴鮮血。
大地之上，一直沉睡的燭九陰忽然睜眼，照亮萬古，碩大的瞳孔當中透露著巨大的疑惑，天道氣運流失，流到何處去了？
天空之中，烏雲消散，灑下大片金色光輝，和煦溫暖。
置身金色汪洋，黃龍感覺剛剛進入不久的大羅境界迅速穩固，朝前邁出一大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