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東哥，你這也太壕了吧？
1月25日，大年29。
這天沒有出攤。
幾人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這段時間，大家都累壞了。
平均每人每天的睡眠時間，絕對不超過4個小時。
收獲也十分喜人。
就在昨天，24號的晚上。
閻王讓人把這幾天，賣茶葉蛋的錢送了過來，17231元。
再加上之前賺到的錢，和這段時間另外兩個攤位的收入。
總共34272元。
數完錢的陳東，也愣住了。
雖然有取巧的嫌疑，利用了閻王那邊的優勢。
但是在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就賺到3萬多元。
尤其在90年，是很難想象的一件事。
按照現在的工資標準，要攢下3萬元的巨款。
需要不吃不喝，25年才能辦到。
也怪不得，這年頭就有人喊出口號：“造導-彈，不如賣茶葉蛋。”
這還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不過，在陳東看來。
茶葉蛋生意也隻是一時。
現在的市場環境，不管什麽生意都好做。
物價便宜，利潤也高。
重要的是，沒出現競爭對手。
到了明年，小商小販如雨後春筍，遍地開花的時候。
每個茶葉蛋，能有一毛錢的利潤，就算燒高香了。
再加上物價上漲，靠賣茶葉蛋糊口還行。
真要用這個發大財，想都別想.......
至此。
茶葉蛋生意，也暫時告一段落。
即使在擺攤，也是年後的事。
而到了那個時候，陳東也打算把這門生意，交給下麵人去打理。
他自己則是當個甩手掌櫃，收點分紅錢就行了。
說到底，他已經不滿足隻賺這點錢。
不過，那都是年後的事。
眼下。
臨近春節。
按照傳統，這是一年中最隆重的節日。
家人團聚，走親訪友，到處都充滿了喜慶。
......
中午。
陳東讓人去飯店，整了幾個好菜帶回來。
一來是為了餞行。
二來也算是年終會餐。
各個單位，企業，也會在這段時間，為大家置辦年貨。
米，麵，油，是年貨中，重要的一環。
效益好的，還會發些水果，蔬菜，煙，酒，糖果，和一些日用品。
效益不好的，就是有什麽發什麽。
要是有人過年隻領回來幾個臉盆，也別覺得奇怪。
這鐵定就是效益不好的單位。
要麽想辦法賣掉，換點米麵一類。
要麽就留給家人用。
總之，每家單位、企業，都會發年貨，就連私人餐館也不例外。
而陳東也沒能免俗。
隻是......
他和別人不同！
陳東沒去采購米，麵，油，這一類的實物。
一是麻煩，采購這些需要用到票據。
二是他覺得，不管發什麽，都沒有大團結來的實在。
錢發到手裏，你愛買什麽就買什麽，誰也管不了你。
椅子上，八人依次而坐。
餐桌上，雞、鴨、魚、肉......炒的，蒸的，油炸的，滿滿一桌。
可以說樣樣不缺！
這也算是，酒桌文化裏的一大特色。
也許是想回去過年，又或者陳東什麽都沒表示。
眾人的情緒，也並不是很高。
見狀。
陳東也沒在意，端起酒杯，朝眾人示意道。
“諸位，明天就要過年了，在這裏祝大家新年快樂，同時，也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付出。”
“來，一起舉杯，大家走一個！”
“幹！”
“幹！”
酒過三巡，氣氛也逐漸熱鬧起來。
一個個喝的，滿臉通紅。
嗓門也比平時大了好幾倍。
“哥兩好啊！”
“五魁首啊！”
“六個六啊......”
“.......”
看見眾人放開，陳東一臉笑眯眯的吃著菜，酒反而喝的很少。
除了剛開始喝了一杯外，其餘的，他也隻是輕輕抿了一口。
倒不是說陳東有多矯情，他下午還要回家。
出來也近一個月時間，今天都大年29了，總不能醉醺醺的回去吧？
這時。
華子端著酒杯，走到陳東麵前。
“東哥，祝你新年快樂，財運亨通，這杯酒我敬你，我-幹了，你隨意。”
說著，就要一飲而盡。
“華子，你先等等！”
陳東並未舉杯，而是叫住了他。
聞言，華子手臂一頓，有些不明所以。
“各位，都先停一停。”
聽到這話，眾人全都一愣，紛紛一臉好奇的看向陳東。
陳東目光掃視一圈，笑著道。
“時間也不早了，我給大家把工資結一下，你們也好安心回家過年，咱們開了年再接再厲。”
說話間，陳東從桌子底下，拿起一個牛皮口袋。
裏麵是幾個鼓鼓囊囊的信封。
陳東取出信封，接著道。
“之前跟大家講好的，一天5元錢的工資，你們幹了不到20天，給你們湊個整，全都算20天，正好100元。”
“另外，我陳東也說話算數，之前答應你們，幹的好，我就會給大家發獎金。”
“這些天大家都很辛苦，我陳東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
“獎金不多，每人100元錢，算是對大家的獎勵，也是你們勞動後的回報。”
“嘶......”
“100元的獎金，這也太多了吧？”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這年頭，加班是義務。
任何單位，企業，加班也是沒有加班費。
至於獎金，就更別提了。
頂多在發放福利的時候，多領一袋麵，又或者一袋大米。
而陳東的舉動，卻是讓眾人震驚不已。
本以為是玩笑話，卻沒想成了真。
說不激動，那是騙人的。
看見激動的眾人，陳東心裏也在感歎。
還是這個年代好啊。
多麽樸實無華的一群人。
放在10幾20年後，獎金，是稀疏平常的一件事。
可在90年，還僅僅是一個代名詞。
“瞧你們這點出息，不就是點獎金嗎？”
“還是那句話，隻要肯幹，我陳東是不會虧待大家，在我這裏，不講情麵，隻看結果。”
“大過年的，到處都在置辦年貨，茶葉蛋生意雖然上不了台麵，但也算是門生意。”
“也不知道大家喜歡什麽，年貨我就不替你們置辦了，折成錢，每人一百元，你們愛買什麽，就去買什麽。”
“我們也有年貨？”
聽到這話，小六人都傻了。
掰著指頭就開始算，工資一百，獎金一百，年貨一百.....
我去，整整三百元，這也太豪了吧？
“東哥，這，這是真的嗎？”
小六傻愣愣的問了一句，這也是大家想問的。
隻幹了不到20天的活，卻有300元的收入。
要知道，普通職工一個月才100元的工資。
而他們又沒有學曆，又沒技術，隻幹了不到20天，卻拿普通工人3個月的工資。
別說是他們。
就連一旁的華子，聽了這話都有些傻眼。
哥，你是我親哥。
你這麽豪橫，叔叔阿姨知道不？
當然，這話他也隻是想想而已。
這些人都和他沾親帶故。
賣茶葉蛋的工作，還是他介紹的。
現在賺著錢了，他華子也有麵子不是。
陳東沒做回答，而是笑眯眯的，將一個個信封交到他們手中。
信封很厚，摸起來手感十足。
也和當下，市麵上隻流通了十元的大團結有關。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
300元，30張大團結，還是很有分量的。
“小六，這是你的，賈三，這是你的......”
拿到信封的眾人，麵色潮紅，滿臉的驚喜。
6個人，6個信封全部發完。
這時。
陳東才舉起酒杯，開口道。
“來，大家一起幹了。”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放下酒杯，陳東起身，朝眾人道。
“好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華子，你跟我來。”
說罷，陳東便朝屋內走去。
華子望著陳東的背影，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
他還記得，陳東之前跟他說的話。
茶葉蛋生意有他一成的利潤。
一成的利潤是多少？
2000？
3000？
一想到這，華子覺得腦袋都有點發懵。
這和數別人的錢是兩碼事。
這些錢是真正屬於他的。
“華哥，那我們先回去了，有事，你盡管招呼......”
眾人的道別，他像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走路的腳步，都有些沉澱。
“華子，幹嘛呢？動作快點！”
“來了來了。”
見華子進來，陳東將手裏三遝大團結交到他手上。
“這是你的，還有些零頭，回頭再說。”
跟華子說話，陳東單刀直入，也沒客氣。
客氣了，反倒顯得生分。
隨後。
又跟他交代了幾句，這才離開。
直到陳東走了好一會。
華子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僅僅收獲了3千元，他就感到一陣眼暈。
而陳東，收獲了3萬元，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這種反差，讓華子一陣苦笑。
也更加堅定了，緊跟陳東的腳步。
......